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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就看見林索沒了眼鏡遮擋的眼睛少了幾分清冷感，滿臉焦急。
歐石楠腦袋還有些暈，她揉著太陽穴坐起身子：“怎么了？”
許娟迫不及待開口：“我哥哥不見了。”
她周身的黑氣隨著話語的流出，伴著她的情緒越發旺盛，清秀的面孔上隱隱有著裂縫顯現，已經無法穩定維持樣貌了。
“哦？”歐石楠聲音聽起來沉悶：“知道誰干的嗎？”
許娟咬牙毫不客氣地篤定道：“肯定是馮珂！那天我和哥哥剛離開你的房間回到花叢，馮珂就已經早早等著了。”
“馮珂處處壓著哥哥，我和哥哥根本沒辦法反抗。”許娟提起這段有些屈辱：“她要我們跪，我們便只能跪著，要我們磕頭，我們半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歐石楠不在乎許娟和許錦的遭遇：“那馮珂都說了什么？”
“她問哥哥你的實力怎么樣，你放心，我和哥哥都只說你是個稍微懂點術法的普通人。”
許娟討好道：“你放心，我們其他什么都沒說。”
歐石楠說道：“我本來就是個運氣好的普通人而已，你們說的很對。”
“是是是。”許娟嘴上應和著，心里卻是半點不信一個能搬出熔巖地獄的會是普通人。
許錦在走出歐石楠視線范圍后就給她說讓她離歐石楠遠一些，告訴她鬼是不會被人間的物品所傷，像他們這種鬼，法術低微的術士最多也就只能給他們撓撓癢，歐石楠那天只是站在那里就打的他們險些重傷，一看就不簡單。
許娟沒再這個方向繼續多糾纏，許錦現在還處于生死未卜的狀態。
“這兩天我和哥哥都在花叢里養傷，今天早上馮珂又來了，他讓我哥隨時待命，說她今晚會有決定整個病院生死的局要布。”
“剛才太陽還沒落下的時候，我哥就被馮珂招走了，他讓我好好在花叢待著。”
“可是......”許娟臉上又再次出現那種黑色的不規則裂縫，縈繞著的黑霧亂竄，開始慌亂。
“在下午六點多的時候，我哥的花叢突然全部枯萎，那些天仙子花就像被人吸走全部生氣一般一下子變成一堆雜亂干癟的枯枝。”
許娟語氣急切:“花叢一直是我哥的領地，除了馮珂沒人能動，他一定是出事了。”
說到這，林索開始往下接，她雖然也著急，但明顯比許錦鎮定許多。
林索的語氣平穩：“她為了找她哥，到處亂躥，跑到了阿姚的房間，我擔心馮珂再對阿姚下手，這段時間一直在她身邊陪著。”
她的聲音突然止住，嗓子像是被噎住一般說不下去。
許錦連忙說道：“那個安姚死了。”
她伸出手擺了擺：“我來的時候都沒呼吸了。”
林索吸吸鼻子，聲音囊囊的，語氣有些沖：“你來之前阿姚還是好好的！”
她瞪著許娟，雙眼濕潤：“是你把我叫出去問你哥去哪了的時候阿姚才被害了！！”
許娟啞然，很快反駁道：“但那是因為你覺得我吵到了安姚，是你說出去談的！”
林索不甘示弱，語氣冷漠：“誰知道你和你哥是不是馮珂的走狗，現在好了，阿姚的魂魄全部掌握在馮珂手里了。”
許娟回懟：“論走狗，你才是吧，這病院里死了多少人你不知道是不是？！要不是你助紂為虐，馮珂能成長這么快嗎？！”
倆人誰也不讓誰。
歐石楠將手掌插在倆人充滿敵意的目光之間，頭向許娟那里偏了點：“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許娟點點頭：“找到了，找到了。”她指指前方的黑暗處：“應該就在前面，找不到我哥后，本來打算拿了去找你的。”
歐石楠單手撐起身子，站起來：“那走吧。”
“哦。”許娟連忙跟著站起來：“我們拿到那個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我哥了，你之前說了那個就是馮珂的軟肋。”
歐石楠沒有回話，她站得猛了，頭上唯一閃著的燈又晃個不停，眼前花了一瞬。
林索及時扶住了她：“走吧。”
歐石楠道：“謝謝。”
頭頂閃著的燈突然滅了，黑暗中傳來歐石楠的聲音：“帶路。”
許娟連忙“哦哦”回應道：“那我......我說話，你們聽聲音跟著我啊。”
林索和歐石楠同時“嗯”了一聲。
黑暗中，鬼的視力是得天獨厚的優勢，縱然是歐石楠，她現在的凡人身軀也只能模糊感應到。
于是，許娟想了想，開始背唐詩，她能想起來的，一個個挨著背：“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
林索趁著這個功夫悄悄湊到歐石楠耳邊說道：“你就不問問你是為什么會在這兒嗎？”
歐石楠也以同樣的音量反問她：“你為什么不剛剛問這個問題，這么見不得人嗎？”
林索輕笑，知道歐石楠這是不信任她，小聲說：“那丫頭是敵是友還不明朗，既然蠢，那就是我的好運氣，沒必要提醒她。”
歐石楠“哦”了一聲，算是回應。
林索給出她想解釋的話：“我看見許娟往實驗室走，就跟著去了，你應該也猜得出來，那里面見不得人的東西挺多的。”
“我倆剛進去沒多久，整個實驗室的燈突然全滅了，緊接著整個空間像顛倒了一樣，弄得人頭昏，我醒來后就看見許娟蹲在你身邊。”
沒聽見歐石楠說話，林索又接著說：“其實，我一開始是想讓你離開病院的。”
“你和阿姚一點也不像，”她自顧自說著：“但是你的這副身體深得馮珂的心。”
“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馮珂就突然傳話給我，讓我留你在身邊。”
“她沒說具體要干什么，但這些年她為了能以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出現在世界上，殺的人也不在少數。”
“她監控著我的一切行為，所以沒辦法提醒你，原以為讓你窺夢之后，你就回自己離開，誰知道你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歐石楠聽她說完，淡淡道：“所以呢，和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什么？你是個好人？”
歐石楠的語氣十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