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過年的前幾日,京城下了一場大雪,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下,讓原本繁華熱鬧的京城變得寧靜。
幸好在前些時日,朝廷已封筆,不然每日頂著大雪去上朝,人都會被凍死。
此時,趙曜披頭散發坐在他小時候弄出來的炕上,吃著楚王一早讓人送來的餃子,餃子是楚王妃親手包的,是趙曜愛吃的豬肉酸菜餡兒的。
等趙曜吃完餃子,同喜忙端來一盞茶,讓他漱嘴。
漱完嘴,趙曜往后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
同喜又端來果子。這些果子是從嶺南帶來的。
「殿下,您今日還不出門啊?」自從下雪后,殿下天天窩在漢王府里,哪里都不去,就連隔壁的楚王府和魏王府都不去。
「外面冷,不想出門。」趙曜靠在靠枕上,翹著二郎腿,一副懶散的模樣。
「殿下,您不是答應世子堆雪人的嗎?」
「這么大的雪,這么冷的天,我帶他堆雪人會讓他受風寒的。」趙曜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他受風寒生病。」
「殿下,您以前不是最喜歡下雪天么,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怎么今年你沒興致呢?」
「冷啊,我怎么感覺今年京城的雪冷的刺骨啊。」趙曜有些不想待在京城了,「我想回沼澤府了,還是沼澤府暖和。」
「殿下,您這一年多一直待在沼澤府,沼澤府又不下雪,所以您今年才會覺得京城的雪特別冷。」別說殿下,就連他也覺得京城好冷。「奴婢也想回去了,殿下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去啊?」
「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原本以為他成了婚就能回去,可如今韓王要造反,他回沼澤府的日子肯定要推后。
「殿下,我們不會回不去了吧?」剛說完,同喜覺得自己這話太不吉利,趕緊抬手打了自己兩巴掌,「呸呸呸,奴婢臭嘴。」
「當然能回去,不過要等韓王造反一事塵埃落定。」一想到韓王要在過年期間騎兵造反,趙曜的面上露出嫌惡的表情,「煩死了,偏偏選在過年造反,就不能讓人好好過個年么。」
「就是,殿下您難得回京城,跟娘娘和皇上他們一起過年,結果韓王要造反。」同喜一臉憤恨地說道,「在過年這么重要的日子謀反,韓王不得好死。」
趙曜透過窗戶望向窗外,微微蹙眉道:「還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這幾日,京城格外安靜。
「殿下,您說真的沒事嗎?」同喜忍不住擔憂地問道,「真的萬無一失嗎?」
「我不是神仙,保證不了萬無一失,不過肯定會沒事。」趙曜拿起一個橘子扔向同喜,「有我在,你怕什么。」
同喜接過橘子,笑嘻嘻地說道:「有殿下在,奴婢什么都不怕。」
「陸廣還沒有回來?」吃飽飯,躺在暖和的炕上,趙曜又有些犯困了。
「還沒有。」同喜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面上露出一抹擔心的神色,「殿下,下這么大的雪,又這么冷,陸廣他們會不會被凍到啊,畢竟他們一直待在沼澤府,沒經歷過寒冷的冬天和大雪。」
「一開始肯定不適應,現在應該習慣了。」
剛到京城沒多久,陸廣就被皇帝借走,訓練護龍衛去了。
陸廣是神槍手,又是神機營的士兵,他最適合訓練護龍衛。
火銃暫時還不能暴露,所以皇帝先讓護龍衛接受訓練,學會使用火銃。等護龍衛學會了,屆時再訓練禁軍。
「殿下,您就不怕皇上不把陸廣還給您嗎?」陸廣可是神槍手,至今為止從未失手過,皇上見識過他的本事后,一定喜歡他,舍不得讓他走。
「如果父皇真的想要陸
廣,那我就送給他。」趙曜笑著說,「我帶陸廣來京城,并不是真的為了保護我,而是為了保護父皇。」他的槍法比陸廣好,他能保護好自己,不需要陸廣保護。
「啊,您是為了皇上啊?」同喜一臉吃驚,「奴婢還以為您舍不得陸廣。」
「是有些舍不得,畢竟陸廣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
「那您還給皇上?」
「父皇的安危比較重要。」
聽到趙曜說這番話,同喜十分意外,「殿下,奴婢還以為您不在乎皇上,沒想到您是在乎皇上的。」
趙曜斜了一眼同喜,「你把你家殿下我想成什么人呢,我再討厭父皇自作主張地選中我,也不會對他的安危不管不問。」
「奴婢說錯話了。」同喜并不是覺得趙曜是一個不管皇帝死活的不孝子,而是驚訝于他會這么直白的說出這番話來,畢竟趙曜經常在他面上罵皇帝,埋怨皇帝,從未說過皇帝一句好話。
趙曜知道同喜在詫異什么,朝他冷哼一聲道:「臭父皇要是出事,母妃會傷心的。」
同喜笑道:「殿下,您又傲嬌了。」
趙曜抓起一個橘子朝同喜砸了過去,「傲嬌個屁。」
同喜伸手接住橘子,并剝開遞給了趙曜。
「殿下,過一會兒就午時了,您不去楚王府或者魏王府蹭飯啊?」
「不去,不想出門。」這么冷的天,他只想待在自己家里。
「殿下,您不會在躲楚王殿下和魏王殿下吧?」自從那天殿下從魏王府回來,殿下好像就再也沒有去過魏王府和楚王府。「那天魏王殿下是不是跟您說了什么啊?」
想到那天跟八哥坦誠公布的情形,趙曜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
「唉,我現在非常后悔回京城。」
「殿下,您跟魏王殿下鬧掰呢?」
「那倒沒有。」趙曜坐起身,表情復雜道,「那天,八哥把一切都挑明了。」
「一切都挑明了?」同喜滿臉疑惑,「魏王殿下跟您挑明了什么?」
「所有。」趙曜抓了抓頭說,「我所做的事情,八哥都知道。」
「啊?真的假的?」同喜一臉驚駭。
「真的。」趙曜長嘆一口氣道,「果然不能小看八哥啊。」
「那……」同喜慌了,「殿下,您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啊?」
「八哥跟我挑明一切是為了讓我不要再插手奪嫡的事情,更不要插手他和四哥之間的爭奪。」
「殿下,您本來就沒有參與啊。」
「韓王的事情,八哥知道是我的手筆,他覺得我這樣做太危險了。」
「魏王殿下連韓王的事情都知道?!」同喜驚得倒抽一口冷氣,這事只有殿下和皇上知曉,連楚王都不知道,魏王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八哥他什么事情都知道,只是當做不知情。」別的不說,就憑這一點,四哥就不是八哥的對手。
同喜心中一片駭然,「魏王殿下太恐怖了。」
「我還不能跟四哥說。」八哥選擇在這個時候跟他挑明一切,說明八哥會有大動作啊。八哥該不會利用韓王謀反一事,把代王、景王和四哥,還有韓王都一網打盡吧?
「殿下,您要是跟楚王說了,不僅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還偏向楚王,這會傷了魏王的心。」同喜勸說道,「您還是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所以我這幾日沒有去找四哥,也沒有去見八哥。」趙曜重新倒在炕上,一臉生無可戀地說道,「我演戲不太行,我怕我演不好,讓四哥或者八哥看出來。」
「奴婢就說您在躲楚王殿下和魏王殿下吧。」
「八哥的心機和手段……四哥比不上啊。」說實話,他都有些怵八哥了。
「您覺得楚王殿下會輸給魏王殿下?」
「嗯。」
那日把一切挑明后,趙曜對魏王說道:「八哥,不管是四哥,還是二哥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你會是最后的贏家。」
魏王聽到這話,笑道:「你覺得老四贏不了我?」
「四哥不是你的對手。」趙曜猶豫了一番,開口道,「八哥,最后肯定是四哥和你爭,你一定會贏四哥,我想求你最后饒了四哥一命。」
聽到趙曜這個請求,魏王一點也不意外。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趙曜,語氣溫和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要了他的命。」
「謝謝八哥。」有八哥這句話就夠了。
「殿下,魏王殿下答應您會饒了楚王殿下一命,您還在擔心什么?」
「我這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八哥要搞事情,而且這事情非常大。」那日跟八哥說明后,他覺得八哥平靜的面孔下藏著瘋狂。
「魏王殿下能搞什么事情……」同喜的臉色忽然變得非常驚悚,他忙壓低聲音道,「殿下,魏王殿下不會要謀反吧?」
「不會,八哥不會這么蠢。」
「那魏王殿下還能搞什么事情?」在同喜看來,除了謀反,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我就是不知道啊。」這兩日,他有一種直覺,韓王謀反一事或許會超出他們的掌控。超出的掌控是八哥所為。「我總覺得韓王造反,除了我的推波助瀾,還有八哥的手筆。」
「殿下,您忘了啊,匈奴那邊有南魏人,有魏王殿下的手筆不是很正常嗎?」
「沒有這么簡單。」他感覺八哥在背后操縱著一切。
正言間,漢王府的管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先向趙曜行禮,接著稟告道:「殿下,不好了,皇上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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