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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可嘴角不動聲色的抽了抽，無視小胖鳥向她求救的眼神。
她拿著鍋瓢舀了一碗留給顏書，溫在鍋子里，過一會兒拿去給顏書。剩下的用大缽全部裝進去，端到櫻桃樹下的石桌上。
顏洛奇一邊幫忙將灶房里的炒青菜端過來一邊對顏可道：“等明兒叫大哥尋根竹子回來，編個鳥籠，小妹你就把這胖鳥拿去玩，這鳥沒靈性飛不走。”
顏可道了一聲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被顏洛奇綁在櫻桃樹腳下的小胖鳥。
叫你貪吃好耍，翻陰溝了吧。還被我二哥抓住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整天躲躲藏藏，還要把它這么一大只塞在自己的袖袋中。
“寒兒你明天和娘一起去鎮上，買糧食順便買點種子回來，要是看到有絲瓜、窩筍、芹菜就多買點。咱們現在分了家，我們一家五口人每天的吃的就得靠這些。”
顏寒點了點頭，將這事應下了。
柳惠又對顏可兄妹兩人吩咐的道：“洛奇你明天就跟著可丫頭一起上山。”說著，頓了頓。，“你小妹今早在山上摘了好些桂圓，等會兒吃完飯，一人十個，都不許爭。”
鳳凰山腳下的兩畝多地，不說有多貧瘠，光是雜草和石塊就有不少。顏寒和顏洛奇去翻了幾次，還不行，還要多施農家肥，這恐怕要等到翻個年水稻才能種上。
剩下秋冬兩個季度，只能去鎮上買米吃。聽王嬸子說，今年這最便宜的黑蕎面都漲到三十文一斤。
過日子就得精打細算，萬一有個頭疼腦熱至少還有個應急的錢。
顏可本來給顏書留了一碗狍子湯。柳惠說顏書自從病了，就不愛吃葷腥，這溫在鍋子里的湯，就留明天早上做菜湯飯一起到進去。
顏可知道她這個二哥，是想給家里省點口糧。她沒有戳破，照坐了。
顏可給顏書去端藥時，顏洛奇恰好也在。
“這事兒，你要打算多久和娘他們說？還有，你自己要想清楚，就你寫的那狗爬字，當心人家不收你。”
“哼，成績好了不起啊……”
兩人見顏可進來了，紛紛閉上了嘴。她心里有疑惑，但沒說，只裝作沒看見。
顏可將湯藥擺在旁邊的小木桌上，木桌上放著十幾個桂圓，滾落在一處。
顏書見顏可過來了，想起之前小妹和他商量的事兒，從床的另一側抽出一疊黃紙，拿出來道：“替人代寫書信這事兒可行的通？”
黃紙相對于宣紙更薄，紙質稍微遜色，毛筆在上面寫出來的字容易染墨，再加上紙面粗糙易勾筆，稍微有錢點兒的，都不會去買黃紙。
唯一的好處就是價格相對便宜一些。一般二十張用封線捆扎為一疊，一疊十五文。
顏書心想左右也是用來練筆，別用之前在學府那會兒剩下的黃紙代替宣紙。
顏可接過黃紙，掃了一眼。雖說這紙的質量不行，有些透墨，可架不住顏書筆酣墨飽，一撇一捺力透紙背，可以看出寫字的人是下了狠功夫的。
“我原先覺得這替人代寫書信，是一份好差事。后來我又想了想，咱們村子里大多都不識字，又無遠親常年在外面，想來也不會去花這個錢。鎮上要寄書信的倒是不少，只是有人攬了這活。”顏可頓了頓，“也怪我當初沒有想的周到。”
“這樣啊……”顏書眼神里閃過一絲遺憾。
“不過替人代寫書信的事兒是黃了。但也有另外的去處。咱們喜樂鎮上不是有一家朝陽學堂嘛，雖比不上邕州的育英學院，但好歹有一百個學子。”
因顏可要去鎮上的七彩繡坊學手藝，這鎮上的前前后后大小鋪子她都留心的記了一遍。
朝陽學堂旁邊開了一家書局，她進去問過。這書局剛開張不到三個月，書架上的書雖說種類很多，可量少。
大慶國一般采用的是凸版印刷術。版面上的文字凸顯，再在其刷上一層油墨，將版面和紙緊壓，油墨就會印在紙上，形成文字，制作成書本。
不過在其過程中，容易出現誤差。一些印刷的文字并不是特別的清晰，還容易出現排版格式的錯誤。
一些書局都會請學堂的學子或是字跡寫的規范漂亮的前來造應原本寫抄本。一般抄一本書，八十文。
“我都跟書局的掌柜說好了。下次我把二哥寫的字拿給他瞧，他要是覺得不錯。我就把原本拿回來，二哥可以在家里抄書。”顏可將那一疊黃紙折疊好，放進衣兜里。
顏洛奇剝了一顆桂圓扔進嘴巴，含糊不清的說：“雖然我打心里不承認，不過就我那些朋友里面還沒有比顏書的字寫得更好的了。嘁，他也只有這一點占我上頭。”
顏書白了他一眼，已經不想去糾正顏洛奇的措辭。只是對顏可笑了笑：“如此，便更好。”
“對了，還有一事。”顏書從一旁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疑惑地說道，“這本書好像又沒次了？”
“沒有這叫啥子書啊？！”顏洛奇拍了拍手上桂圓皮，將無字醫書拿到手中，翻了幾頁。
“嘿，奇了怪了，果真沒字。顏書你不會遭人坑錢了吧？平時見你挺聰明，怎么在這事上犯糊涂。買之前你沒翻開來看看嘛。”
“呃，這是我買的。”顏可開口說道。她記得二哥上回也說這本書沒有字，后來有字了，只當是眼花，并沒有放在心上。
這會兒怎么又沒了字？顏可接過顏洛奇手中的書。剛剛翻開了一頁，蒼白的紙面隱隱浮現文字出來。
“小妹還小，買錯一次東西不打緊，就當是長個教訓。”顏洛奇悻悻道，“要是讓我知道是那個龜孫，敢誆騙我家小妹的錢，看我不打的他滿地找牙。”
“二哥三哥，這……這上面好像又有字了。”顏可將書攤開，擺在小木桌子。
“又有了？”顏洛奇不信邪往后面翻了幾頁，果真有字。兩人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
上次顏書也是這種情況，可爺只當是眼花。可現在有了第二個人，那就斷然不是巧合。
顏書想了想，抓住重點道：“也就是說這本書，只有小妹翻開，才會有字。過一段時間，它又會自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