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貴妃端坐得優雅高貴,平時里眉眼間的風情無限,此刻面無表情的樣子,讓誰也瞧不出她的心思。
直到云酒終于從那些俗物中拔出視線,看向她。
周貴妃嗤笑了一聲,“過來坐,本宮有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想跟你說說。”
云酒笑侃,“貴妃娘娘應該不會跟我說什么宮廷秘事吧?可別,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你個壞丫頭,你就算想知道,本宮也不知道什么秘事。”周貴妃眼底藏著刀子,怪不得才一個照面,皇后就想殺她。
滑不留手,說話做事,還怪讓人惡心。
“沒有嗎?那真可惜。”云酒嘆息過后,目光盯在周貴妃的發間,“咦?我發現貴妃這根蘭花玉簪,就特配賢妃送我的那對白玉鐲,對了,貴妃送的禮是什么?我就拿那些換這根蘭花簪吧。”
周貴妃老臉大變失色,忙伸手護住自己的蘭花簪,“云酒,你休得放肆,這是本宮的東西,本宮想送什么就送什么,你不許搶。”
“我沒搶啊,我只是換而已。”云酒無辜眨眼。
“那也不行。”為了打消云酒換禮的念頭,周貴妃突然利索的讓她身邊的嬤嬤去馬車上拿了一個妝奩過來。
周貴妃接過妝奩,就硬塞給云酒,還道,“這個全給你,另外我再送你五千兩銀票添妝。”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
妝奩不小,云酒當著眾人的面打開妝奩,妝奩分四層,每一層都有不少的珍貴首飾。
就為了一根蘭花簪,周貴妃眼也不眨的全送了。
云酒挑了挑秀美的眉梢,看來那根簪子對周貴妃來說,意義非凡。
要不然不會如此舍得,不會如此大方。
“安和十分感謝貴妃娘娘賞賜,貴妃娘娘人美心善。”云酒收了一杳銀票,抱著妝奩,笑得那叫一個甜美可人。
不過這個做姑姑的,還沒有人侄媳大方。
人家那個金元寶,一個足有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
周貴妃暗罵辣眼,為了不失顏面,她忍下了所有。
忍得心口汩汩的淌血,目的不能忍。
周貴妃再次坐下,“你看你馬上就要與墨王大婚了,作為一個賢妻良母,本宮倒有一些過來人的經驗想跟你探討探討。”
“貴妃莫不是想告訴我要雨露均沾?”
云酒明明笑著,大家卻覺得她眼神就能殺人。
“也不是。”周貴妃一時微懵,這么會搶話,還讓不讓人說話。
她花了銀子的,不能不說。
“那好,你繼續說。”
周貴妃郁結,被她那么一打岔,她都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但她千里迢迢而來,可不會輕易被打倒。
“男人婚前山盟海誓,你又能保證他貪圖花色時,會永開不敗嗎?時間長了,等他倦了,而你忍心因為嫉妒,讓曾經的美好記憶變得面目全非嗎?我們女人在閨閣之時,誰不憧憬愛情,誰不渴望能嫁個獨一無二的夫君,但這不現實,所以為了你好,我勸你守住自己的心,男人可以用,但不要愛,否則最后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這碗心靈雞湯,周貴妃灌得很用心,別人不知道,她也確實如此做的。
要不然漫漫長夜和寂冷的后宮,她如何能熬得住。
只怕早就在那些女人堆里,成了紅顏枯骨。
“嗯,我聽著只覺很悲哀。”云酒道。
“確實悲哀,但我們沒辦法,我承認你雖然出身低微,但本人比西鳳貴女都要出色,長得漂亮、文采斐然、能文能武,與墨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周貴妃深吸了一口氣,“但請你給西鳳城的貴女們一條活路,給鳳酉國一個未來,墨王那樣天神一般的人物,不能只有一個王妃,他的子嗣應該多多綿延。”
云酒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方桌。
“啊!”有人驚叫。
藍賢妃與她們離得近,被一塊碎木砸到,但此時卻不敢吭聲,悄悄遠離了她們。
周貴妃自然傷得比她重,但她好歹是貴妃,穩住了。
“呵”云酒一聲冷笑,竟叫在座的女人們,遍體生寒。
甚至有幾個膽小,想逃了。
周貴妃顫了。
“貴妃娘娘真是用心良苦,長嫂不是長嫂,一個小妾而已,竟還操心起小叔子的子嗣問題,太后娘娘還在呢。”云酒諷刺。
周貴妃那張老臉呈惱羞成怒的紅,自從做了貴妃后,何曾被人如此輕待和羞辱過。
“云酒,你一個小農女憑什么霸占了墨王妃之位,又要霸占一整個墨王?”有個容貌嬌艷的貴女站了出來,喝聲質問。
云酒記性好,也記得她,她就是宮宴時第八局舞動鳳城的代表者。
因為她的主動認輸,對手都沒有上臺表演的機會。
但最惹眼的是她與今日無二的一身的紫,因此,云酒記得她,只不知道姓名。
“憑我得了獨寵可行?不服,你們倒是去勾搭楚九殞啊,在本縣主面前昭顯你們的高貴和下賤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臉,你才下賤,我們才沒有你這么下賤、自私自利、卑劣無恥。”
云酒不想跟她們廢話,但還是忍不住嗤道,“真正高貴的女人,也做不出你們這等下賤的事情,逼迫別人的正妻給自己丈夫納妾,腦子沒進水的人都做不出這么蠢的事情,明明想獨霸丈夫,卻為了外面所謂的賢名給丈夫塞女人,然后自己躲起來偷偷難過,本縣主的男人必須身心干凈,他敢納妾養外室,本縣主便不要了,有本事你們去找楚九殞,他敢負我,我必先剁了你們,然后廢了他。”
啪啪啪……
院外,站著一個紅衣張揚的女子,“精彩!說得非常好。”
“元姑娘,怎么來了?”云酒見到元箐,眉眼間的清冷,散了三分。
元箐眨眨眼,“來給你添妝啊。”
說完,元箐指揮跟來的車隊和護衛,將她送來的添妝往院子里卸貨。
望著那成箱成箱的添妝,再對比兩位娘娘和貴婦貴女們的添妝,那還沒拿下去的托盤。
誰寒酸,一目了然。
周貴妃臉又黑了。
但都無奈,她們誰都沒有元箐的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