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閉嘴
曹寬和白水要上前,卻被攔住。
白延信在宮里一直裝鵪鶉,如今周圍都是他的人,他想要威風一把,將賀蘭臨漳這個漠北七王子踩在腳下,就仿佛將太子和其他兄弟踩到腳下一般。
賀蘭臨漳不讓白水動,是擔心洛夕瑤。
他們用二皇子白延文刺激白延信,白延信只有惱怒沒有得意,說明他也知道白延文就在這里,卻沒有抓住人。
這讓賀蘭臨漳不得不防。
只有胖子和瘦子哪里夠用?紅明給礦丁們殺出一條路來,便去保護丁振同老何去了,如今功夫僅次于賀蘭臨漳的只有白水。
兩國王子搏殺的時候,雙方侍衛也嚴陣以待。
只是白延信身后的東齊兵多,賀蘭臨漳身后卻沒幾個人。
對比很慘烈。
只是未到最后,誰又知道如何呢?
賀蘭臨漳他們只是求生,不是求勝。
所以他根本不欲浪費功夫,同白延信纏斗也不過是為了爭取時間,紅明那邊哨聲一響,賀蘭臨漳便一刀劈向白延信將人逼退,轉身飛到洛夕瑤身后,接過韁繩騎馬帶她突圍。
“撤!”
只是不知何時,西大營的兵馬已經圍攏過來,他們便是沖出林子,也無路可退。
真的要跳下去?
這里太高,同礦丁跳下河的位置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且不用看,只聽風聲洛夕瑤都知道下面必定有不少嶙峋的山石,一個不小心,是會要人命的。
賀蘭臨漳帶著她一馬當先,想闖出一條路來。
可人太多了。
雖說慘叫聲不絕于耳,可洛夕瑤透過他緊緊攬住她的雙臂,依然看清了穿著東齊甲胄前赴后繼的兵馬。
別說舉劍殺敵的白水胖子他們,便是沒有動手的洛夕瑤,臉上都被濺了血。
好在他們從山腹中出來時,出其不意地搶到了不少馬,不然就不只是渾身是血受傷的場面,而是定然有人會埋骨此山。
殺出去,又被逼得退回來。
白延信騎在馬上不緊不慢地過來,隨便挑了個土坡站在上面,得意又嘲諷地看著下面的血光一片,“他們沖殺的方向我怎么看著不是下山的路?”
曹寬讓人去探查,很快收到消息,“賀蘭臨漳在東齊隱忍多年,才智不凡,他便是沒什么戰場經驗,也知道此時下山之路困難重重。這個出口在山頂,不遠處就是峭壁。賀蘭臨漳是先找個地勢低矮些的地方跳下去逃生。”
看著賀蘭臨漳他們圍成一個圈,緩慢卻不斷地向前移動,白延信道:“別看二皇兄平日里不忌女色,可他絕不是輕易被女人迷惑的人,他緊追著洛九娘,此女身上定有過人之處。”
曹寬皺眉,“三皇子是想……”
“給我捉住洛九娘!”白延信道,“在山腹中,我便隱約聽到西將軍要抓住洛九娘的喊聲。二皇兄遲遲未出現,說不定就是藏在我們附近等待機會。”
揮刀、殺人,揮刀、格擋、
賀蘭臨漳仿佛不知道疲倦一樣,堅定地揮著刀,直到前方忽然出現一個缺口。
此時也顧不得是否有陷阱,闖了再說。
賀蘭臨漳用刀反手重重抽在馬身上,馬兒抬起前肢嘶鳴著站起來,朝缺口處沖了過去,“不必戀戰,走!”
眼看著要到矮崖處,一道白光閃過,洛夕瑤只覺一股力量傳來,她抱著陶罐的手差點兒松開。
心念電轉間,她做出取舍,右手在陶罐上用力一拍,左手也不過指甲被別斷的疼痛,將陶罐上重要的蠱紋破壞掉,然后略一松手,陶罐便隨著白光飛了出去。
仔細一看,哪里是什么白光,是蛛絲啊!
而隨著蛛絲飛走的陶罐,此時正正好好落在東齊二皇子白延文的手中。
“二皇兄?”白延信咬牙切齒道,“二皇兄有如此手段,為何遲遲不露面?”
白延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聲道:“廢物。”
三皇子斯文的臉瞬間猙獰起來,他剛要開口,便被曹寬按住了肩膀,“冷靜。外人這么多,你說了傻話做了傻事,不要指望我能幫你瞞住。”
“二皇兄平安,暫且不用管他,活捉賀蘭臨漳和洛九娘,快!他們殺了我們東齊這么多好二郎,不能讓他們跑了,快抓住他們!”白延信大吼。
瘦子重傷,胖子已經跳到瘦子的馬上支撐他的身體,不讓他掉下去,被馬兒踩死。
紅明知道他們陷入危險,立刻將所有事情交給牛勝,帶人來援。
沒多久,紅明便倒了下去,被白水接住。
“主子……”
白水咬牙道:“主子說了,定然會帶我們平安離開,你給我堅持住了!”
“小心!”洛夕瑤一把抓住林中射來的箭矢,鋒利的箭氣震斷她發間的絲帶,墨色的長發瀑布般傾瀉下來,斷成兩截的紅色絲帶被馬兒踐踏得面目全非。
這一刻的賀蘭臨漳若像戰神,洛夕瑤的在陽光下黑珍珠一樣的眼睛讓她渾身死氣,宛若殺神。
讓人既害怕,又忍不住有些迷醉。
“如此利落的神箭手藏頭露尾,想來今日便是你的巔峰了。”洛夕瑤口舌如劍,刀刀扎心,可惜隱在暗處的神箭手不為所動,找到機會就是一箭,箭箭不落空,定會從她和賀蘭臨漳身上帶些什么下來。
洛夕瑤抬頭看向賀蘭臨漳堅毅的下顎,倔強緊抿的嘴角,忽然從一直背著從未放下的包袱里抽出一條長匣,她將匣子朝賀蘭臨漳的長刀上一撞,匣子碎裂開來的同時,洛夕瑤一把抓住里面明黃色繡著龍紋的圣旨,“讓開,不然我就把它扔進斷崖。”
這一嗓子吼出去,所有人都停下動作,宛若木偶。
西大營所有人都震動了。
這是什么?
圣旨?
為何洛九娘手里會有圣旨?
莫不是她成婚日子的禮單?
為什么她手里會有圣旨?
這是她和親漠北的圣旨,還是她用來蒙騙他們的誘餌?
洛夕瑤看向幾人的恍惚,微笑道:“怎么?擔心我騙你們?沒有意義!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此圣旨不是誰給額娘,而是誰給了此間貴妃!”
就在她說話時,肩膀一沉,竟是賀蘭臨漳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一種不祥之感從她心頭升騰而起。
“九娘……”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