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何干!”蕭白道。
略顯緊張的看向慕風,蕭白深知,言縉的話是事實。
正因為是事實,他才允許言縉將話說完。
這是他避無可避的事情,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被撕開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我看中的姑娘,佛擋殺佛...”
“父擋殺父嗎?”言縉問道。
蕭白聞言盯著他,恨不得將他給碎尸萬段了。
“你又何嘗不是?”少頃,蕭白反問。
言縉聞言輕輕的搖頭,嗓音里透出三分的漫不經心道:“我與你不同,我與她是唇亡齒寒的關系,而且我言家爭得光明磊落,不似你蕭氏。”
不似你蕭氏。
慕風依舊不動神色。
她只負責聽。
如今的她是越發的覺得,她看錯了蕭氏。
看錯了蕭岳山。
“言縉,你說話可得負責任!”蕭白怒喝。
言縉又開始淺淺的啜茶。
馬車里又是一陣安靜。
少頃,言縉將烏眸移向了慕風。
許多話,他看似是對蕭白說的,實則他更是對慕風說的。
他希望慕風能夠明白。
蕭岳山遠非世人所見。
人皆有攘權奪利之心,他蕭岳山亦不例外!
蕭家比言家、比吳家還要可怕!
“我本來是有事與小侯爺說,但今天有些不巧,那我改日再叨擾小侯爺。”
慕風放下白玉茶杯,直起了身子。
言縉道:“后日,賀蘭馬場一敘。”
慕風聞言微愣,繼而點點頭,“小侯爺竟是芝蘭玉樹。”
說完,慕風即踏下了馬車。
蕭白跟上。
快走兩步追上慕風,他伸出手去抓住慕風的胳膊,嗓音急切:“慕風,我有話與你說。”
慕風被迫停下,甩開蕭白,很沒好氣:“世子爺,請你自重!”
蕭白看著她,烏眸深邃又漆黑:“言縉最是工于心計,你離他遠點。”
慕風抿抿唇:“我與蕭世子不熟。”
說完,慕風縱身踏上屋檐,朝著慕王府的方向疾奔。
此時已經是酉時末分。
北辰雖沒有宵禁一說,街道上的行人卻也已經寥寥無幾。
林逸與慕寧顯然已經回府去了。
慕風再次加快飛掠。
在她的身后,蕭白緊追。
在原處,馬車依舊紋絲不動。
言縉不知何時也已經踏下馬車。
他長身而立于馬車旁,低垂著眼眸在把玩手中的扇子。
打開又合,合上又開。
子一在他的身旁恭敬而立,仰頭看著慕風和蕭白在暗色里消失,他問道:“主子,這自釀的苦果滋味如何?”
“屬下早早的就勸過您,您根本不能幫蕭世子離開云南。若咱們不幫他的話,保不齊他現在已經大婚了!”
“他有沒有娶沈信之女,你不清楚?”言縉聞言反問。
問完,將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開,瞬間一道黑影就落在了他的跟前,恭敬跪地,道:“主子有何吩咐?”
言縉道:“后日我要帶她去賀蘭馬場,你派人讓蕭世子在府里養下傷。另外,把蕭世子受傷的消息送到云南,讓蕭岳山也來這京城。”
說完,言縉轉身即又回了馬車。
回到馬車里,將慕風用過的白玉茶盞收進放茶具的檀木盒里,他掀開窗簾,吩咐子一道:“收拾干凈。”
吩咐完,他再次踏下馬車。
背起手來朝著言侯府的方向緩步而行,他今日依舊是一身白色的錦袍。
每走一步他都好似經過丈量一般,距離分毫不差,卻又不顯得刻意。
他絕對是一個將從容華貴刻入到骨子里、融入進血液里的淑人君子,更像是生于百年世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