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時,黎語顏眼尾余光瞥見他面上還粘著胡子,遂也側過身,輕聲道:“我幫你把胡子撕了。”
夜翊珩摸了摸絡腮胡,笑:“你不說,我倒忘了這胡子是假的。”
這幾日一直粘著胡子,讓他習以為常。
“山上無人,還是撕掉吧。”
“也好。”他將下頜揚起。
黎語顏抬手,袖子下滑,露出一截瑩白的皓腕。
下一瞬,素白纖細的手指撫上他的下巴,輕輕地掀起一角,隨后將他下巴上粘得牢固的胡子撕掉。
一撕掉,粘過胡子的肌膚便紅了。
她黛眉蹙起:“你這皮膚挺嬌嫩,紅了,好似還腫了。”
話落,她下床,從醫藥箱內翻出一小盒藥膏。
被女子說肌膚嬌嫩,夜翊珩心情復雜地摸了摸下巴,下巴處的皮膚的確泛著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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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爭氣了,他的肌膚怎么能嬌嫩呢?
看她拿著膏藥走來,夜翊珩從床上坐起身。
黎語顏坐回被窩,打開藥膏盒,指尖抹了點藥膏,往他下巴上輕輕涂抹。
夜翊珩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眼前的她神情專注認真,像是在描繪上好的藝術品。在火光的照映下,她瑩白如玉的肌膚隱隱泛著光澤,那濃密纖長的眼睫更在下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
更讓他心動的是,她的唇泛著勾人采擷的光澤,那紅極度誘人,好似有抹香甜自她嬌柔的唇瓣上蕩漾開。
此處的滋味,他已知曉,卻不夠熟悉。
好想再嘗嘗滋味,讓他深入熟悉熟悉。
如是想著,他放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拼命讓自己將注意力從她嫣紅的唇瓣上移開。
少女手指柔弱無骨,指腹軟似云朵,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肌膚嫩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能得她的心疼,再則眼前的她肌膚比他還嫩。
稍一捏手腕,便能起了紅痕。
他粘了那么多日的胡子,起些紅痕實數正常,但她如此心疼他,讓他心頭的雀躍像是氣泡一般,冒個不停。
“好了。”黎語顏蓋上盒蓋,將藥盒放在床頭。
夜翊珩躺了回去:“下巴處緊繃感消散不少,顏顏的藥膏好生厲害。”
說話間,他心神一凜,她不光有保命丸,又能制出讓黎燃黎煜燁父子昏睡十日,太醫院都查不出端倪的藥物,還能幫他施針解毒……
此女的醫術好生了得!
比起那個麟卿閣只給了藥讓他服用,讓他眼疾好了不少的神醫來,究竟孰高孰低呢?
“過獎了。”黎語顏回了一句,緩緩躺回。
緊接著便是靜謐,唯有洞口傳來的呼嘯之聲,還有火堆里噼啪之音。
見他許久都不曾來抱自己,黎語顏長長舒了口氣,側過身,背對他睡。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就在她以為他只是想讓她也能睡床,才用方才那套說辭之時,一只微涼的手伸了過來。
下一瞬,她的身子便被他撈進了懷里。
身下墊著的干草連帶著布料也滑動了一下。
“立羽,你……”
她的嗓音顫抖。
“讓我抱著。”
他的嗓音暗啞。
黎語顏的心開始發抖,整個人亦隱隱顫抖。
她是真怕呀!
雖說此人不行,但她還是怕他擱在她腰肢上的手不老實,不管是往下還是往下,都讓她心驚膽戰。
懷里的女子,玉頸后一抹雪白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膚若凝脂,說的正是她。夜翊珩眼眸一深,手臂便越發收緊。
懷里的女子像是沒有骨頭,渾身嬌軟得很,又溫暖得很。
雖說隔著衣衫,但他深刻感知到掌下腰肢的肌膚嫩得過分。
不過此女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有輕顫的肩頭,還是泄露她此刻的心境。
夜翊珩輕咳一陣,寬慰她:“你放心,我只是抱著取暖。再說,我這與松果一般的身體,又能做些什么?”
聞言,黎語顏咬了唇,悄悄嘆了口氣,好在此人的手僅在她腰上收緊,讓她微微放松下來。
但與他如此之近,讓她十分不自在,遂小心地挪動身子,想要離開他分毫。
卻不想,一絲都沒離開,男人又低又沉的聲音自她后腦傳來:“你若不讓我抱,我只能把你衣服扒了,看你躲哪去!”
黎語顏小臉漲紅:“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我怎么了?”夜翊珩開始耍無賴,“我此刻寒疾發作,渾身難受,你就不能體諒一個病人?”
她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所言只是為了嚇唬我,不是真的?”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慵懶道:“是不是真的,你試試看便知。”
黎語顏承認自己沒有勇氣去試,他如此說法,她是真的生氣了,實在氣不過,伸手在他手背上擰了一把。
夜翊珩反手抓住她的小手,將頭擱到她的后頸處,感受她身上的溫暖。
如此舉動,黎語顏渾身一僵,此人真的只是將她當成暖爐么?
就這時,他近乎呢喃地道:“好暖……”
好吧,她喟嘆,他的確是將她當成暖爐了。
江陽侯府,季清羽隨便吃了點東西,而后將六封信交給冷松等人。
“書信十萬火急,你等務必將它們送到北嵐城,這一路換馬騎行,爭取早日抵達北嵐!”
冷松為首的十二名黑衣人拱手稱是。
交代完書信事宜,季清羽親自送夜玖回宮。
進了宮,兩人還未到星寧殿,夜高鈞的聲音傳來:“阿玖妹妹與清羽表弟果然是情深義厚,如此晚了,還依依不舍。”
季清羽推著夜玖的輪椅,緩緩轉身,含笑看向來人:“三表兄意氣風發,如此深夜,還在宮里親自巡邏,果然是舅父的好兒子!”
此話揶揄之意大于調侃之意,意在諷刺他身為已經封了王的皇子,不在自己的府邸待著,卻在宮里,儼然一派新帝的模樣。
夜高鈞眸中劃過陰狠:“清羽表弟紈绔慣了,本王不追究你所言之意。”
夜玖開口:“三皇兄,清羽表哥是父皇欲賜婚給我的夫婿,如今我好些日子不曾見到父皇,不知三皇兄能否讓父皇出來替我主持賜婚大典呢?”
她與季清羽彼此皆無男女之意,此刻如此說,無非就是想知道父皇的處境。
果然,夜高鈞面色變得難看。
“父皇養好龍體,該出來時,自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