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和吳媽忙前忙后,安撫了好一陣,唐氏這才冷靜下來。她握著女兒的手道,“如此說來,果真是長房做的了?”
白蓉萱輕輕點了點頭。
唐氏悲憤交加,咬著牙道,“好啊,咱們這就去問問史氏,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害得咱們三房家破人亡?”
說完便掙扎要下地。
白蓉萱將閔庭柯和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母親別急,再耐心等等。”
吳媽也在一旁勸道,“太太,不可壞了閔六爺和小姐的計劃!”
唐氏深深吸了兩口氣,好容易平復了心情,她啞著嗓子道,“事關重大,不能單靠白家,還得寫封信,請你舅舅來主持公道才行。”
白蓉萱不想折騰舅舅,勸道,“舅舅也上了年紀,不比從前,還是不要讓他攪和進來的。”
唐氏卻道,“傻孩子,要是白家為了名聲,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你父兄已死,就算殺了史氏又有什么用?若是不趁此機會壓制住長房,以后他們再想對你和保康下手,那可怎么辦?”
白蓉萱見她思慮得如此長遠,便不再多言,“我一會兒就去給舅舅寫信。”
唐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白蓉萱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唐氏道,“你放心吧,這么些年都熬過來了,我是絕不會在此刻倒下的。”
吳媽也道,“小姐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太太。”
白蓉萱照顧了母親一陣,唐氏怕她辛苦,再三讓她回去休息。白蓉萱推辭不過,只好起身離開。
等她走后,唐氏的眼淚決堤般落了下來。
吳媽趕忙拿了帕子幫著擦淚,“太太,您別哭了,仔細身子。”
唐氏流著淚道,“這些年,咱們的日子是怎么過來的?她想要家業,大可光明正大地張嘴去要,為何要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從前元裴活著的時候,可憐長房孤兒寡母,事事回護,沒想到最后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還有治哥,他與長房又有什么恩怨,累得那史氏要對他下手?”
吳媽道,“長房的大老爺去世之后,史氏怕是就已經失心瘋了,你看她做的這些事,哪有一件是正常的?”
唐氏搖了搖頭,“她才沒有失心瘋,精明著呢。你看她為何只對三房的人下手,卻不敢向二房使陰謀規矩?”
吳媽道,“這還用說嗎?自然是覺得三房的威脅大。當初三爺活著的時候,多受老太爺的器重?當初人人都說,將來白家的家業,肯定是要落在三房頭上的。”
唐氏道,“當年元裴既然是中毒而死,你說……老太爺知不知道這件事?”
中毒而死的人和得病而死的人,死相肯定是不一樣的。
吳媽不敢胡言,低著頭不吭聲。
唐氏心里卻十分地透亮,“他肯定什么都知道,所以元裴封棺的時候,他才會演了那么一出,不許人靠近,甚至沒有讓我看元裴最后一眼。若說工于心計,世上真是沒有幾個人能是他的對手了。”….
吳媽道,“不過他能放治少爺跟您回杭州去還是很好的,要不然……”
唐氏冷冷一笑,“也未必全是好心。在他眼里,哪有什么親情倫理,什么都沒有家業重要。讓治哥跟我回去,目的就是為了保住三房的火苗,說不定將來還能重新燃燒起更加旺盛的火焰。可也是這樣的安排,讓長房覺得治哥是個潛在的威脅,所以才會……”
想到自己的兒子最終還是死在了家族的斗爭之中,唐氏又恨又氣。恨自己無能,保護不了兒子,氣人心黑暗,人命在他們眼中不過是最低廉的籌碼而已。
吳媽由著她哭了一陣,這才出聲安慰道,“太太,不要哭了。天可憐見,終于讓當年的真相浮出水面,沒有讓三爺和治少爺枉死,您可一定要振作精神,好和長房當面對峙。這樣艱難的場面,不能讓萱小姐一個人頂上啊!”
唐氏聞聲果然不再哭了,她神色堅定地擦去了眼淚,正色道,“是啊,我還有蓉萱,她也是我和元裴的骨血,我不能再失去這唯一的女兒了,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不能讓她受這些奸人所害。”
吳媽拼命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唐氏理了理精神,忽然道,“去將王德全叫來。”
吳媽應了一聲,轉身去人了。
白蓉萱心情也很沉重,回到房里晚飯都沒有吃便躺下了。第二天一早醒來,不免頭昏腦漲,渾身乏力,一點兒精神也沒有。
唐氏得知消息前來看她。
眼見著母親神色如常,白蓉萱總算放心了一些。
唐氏道,“你這孩子,口口聲聲擔心我,怎么自己卻先倒下了?”
白蓉萱苦笑道,“不是什么毛病,歇歇就好了。”
唐氏道,“那邊在家好好養著,想吃什么只管跟我說。”
白蓉萱滿口答應下來。
閔老夫人得知之后,也派了易嬤嬤過來探望。接著便是閔庭柯,則大太太等人……
弄得白蓉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她這場病來得快,走得也快,沒兩日便徹底好了。
這一日剛和唐氏吃過早飯,門房的小廝便來通稟,“萱小姐,外頭有個自稱戴霞的人想要見您。”
白蓉萱有些意外,但還是立刻道,“快將人請進來。”
唐氏不解地問道,“戴霞?是誰呀?”
白蓉萱將她的身份說了,“是到了這邊才認識的朋友。”
唐氏微微一笑,不再多問。
白蓉萱在廳堂接待了戴霞。
戴霞看著眼前女裝打扮的白蓉萱,笑著道,“你換了一身裝扮,就像換了個人,這要是走在大街上,我怕是不敢認了。”
白蓉萱有些不好意思,“當初實是身有苦衷,倒不是故意隱瞞,還請你不要介意。”
戴霞爽朗地道,“這有什么?你的難處,修唯都已經告訴我了。你有這樣的心智魄力,我是很佩服的。”
白蓉萱請她坐下,問起了小學的近況。
戴霞道,“近一兩年有了閔家的照拂,日子可比從前好過多了,冬日里有媒,夏日里有窗,比從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閔家?
白蓉萱很是意外。
這件事閔庭柯可從來沒向她提起過。
戴霞正了正神色,低聲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件正事和你說,關于修唯的。”
白蓉萱忙道,“五哥怎么樣了?”
戴霞嘆了口氣,“他的情況,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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