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庭柯道,“這樣好了,我讓你五子。”
五子?
白蓉萱算了算,應該也差不多了。
自己跟著沈娘子也學了很久,后來又用心琢磨了一段時間,再有閔庭柯的親自指點,怎么也不會弱到這個地步吧?
她果斷地點點頭,“五子就五子。”
兩人專注地下起棋來。
第一局以白蓉萱慘敗宣告結束。清算起來,除了閔庭柯讓的那五子,白蓉萱又多輸了九子。
她苦著臉道,“六叔!不是說好了要讓著我的嗎?你怎么說話不算數啊?”
閔庭柯笑道,“那下局我讓你十子。”
白蓉萱咬了咬牙,“行!”
雖然就算贏了也會讓人覺得勝之不武,但總比一直輸下去好。
萬萬沒想到,第二局白蓉萱又輸了,而且又輸了九子。
白蓉萱覺得閔庭柯就是故意的。
要不怎么能不多不少剛好九子呢?
她郁悶地道,“六叔……”
閔庭柯哈哈大笑,心情大好,“這局我讓你十五子。”
還能這樣下棋?
白蓉萱小聲道,“你別瞧不起人,我這局一定能贏你。”
結果白蓉萱又輸得慘兮兮,甚至比之前兩局用時更短。仔細一算,又輸了九子。
白蓉萱生氣地道,“六叔!你這是故意羞辱我!”
閔庭柯笑道,“怎么這樣說?”
白蓉萱指著棋盒道,“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巧合,下了三盤棋,局局都輸九子。”
閔庭柯道,“棋局對弈,雙方各有想法,在你未落子之前,我怎么知道你要下在哪里?又如何提前布置安排?”
這倒也是……
可怎么會這么巧呢?
白蓉萱不肯放棄,“我們繼續。”
閔庭柯見她不服輸,調笑著道,“要不我們下五子棋吧?”
白蓉萱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要,我們就下圍棋!”
閔庭柯道,“行。只是輸了可不許委屈哦。”
白蓉萱‘哼’了一聲,也不問閔庭柯讓自己幾子的事兒,率先落下了白子。
這局棋她特別專心,苦心布局,可下到最后,她還是輸了三子。
好在不是九子,白蓉萱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閔庭柯贊賞地道,“不錯不錯,有進步。這局棋比先前三局下得好多了,知道暗埋殺機,也知道斷舍離了,難得難得。”
雖然輸了,卻贏了表揚。
白蓉萱心里美滋滋的,“真的嗎?”
“當然。”閔庭柯點了點頭,“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白蓉萱更高興了,“那還不是因為我有個好師父嗎?”
居然拍起了閔庭柯的馬屁。
不過閔庭柯倒是挺受用的,笑著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還是你有這個天賦,不然我怎么教,只怕也是朽木不可雕。”
白蓉萱來了興致,又重新開局。這一局她總結前幾局的經驗,下得更加專注,更加小心翼翼。閔庭柯見她一臉謹慎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兩人總共下了六盤棋,雖然都是閔庭柯贏,但下到最后一盤時,閔庭柯只贏了她一子。
這就是進步啊!
白蓉萱非常地滿足。
閔庭柯道,“以后可不能再指點你了,俗話說教會了學生餓死了師父,再這樣下去,再想贏你可就不容易了。”
白蓉萱想了想,“之前在別墅養傷的時候,我明明贏過你的。”
閔庭柯撇了撇嘴,“那也能算?我是看你受了傷,故意讓著你的。”
白蓉萱聽后不滿地道,“那你這次還說要讓著我呢?果然是言不由衷,就不該相信你的。”
閔庭柯大喊冤枉,“我都讓了你十五子,還想讓我怎么樣?”
是啊……
正常下棋能讓三子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可越是這樣,白蓉萱越是無地自容。
她小聲道,“這是咱們兩個人的事兒,除了這個門,我不許你和外人提起。”
難道是怕丟人?
閔庭柯笑道,“知道了,我能跟誰說去?”
白蓉萱非要他保證才行,“不論是誰都不行!”
閔庭柯知道依言道,“好吧好吧,我誰都不說就是。”
白蓉萱這才放心。
兩人收拾好棋盤,一邊喝茶一邊休息。
常安匆匆走進來道,“六爺,嘉興要見您。”
嘉興?
白蓉萱詫異地眨了眨眼。
那不是六叔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嗎?
閔庭柯道,“讓他來吧。”
沒一會兒,常安領了個樣貌普通的年輕人走進來。
白蓉萱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只是那叫嘉興的年輕人實在沒什么特色,屬于仍在人堆里毫不出彩的一類人,根本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行走起來游刃有余。
嘉興匆匆見了禮。
閔庭柯開門見山地問道,“可是有什么發現?”
嘉興瞥了一旁的白蓉萱兩眼。
閔庭柯立刻道,“你只管說,不用背著她。”
嘉興雖然意外,但還是恭敬地道,“二房那邊傳來了消息,二老爺有意和姚培源結親,對象便是大小姐和姚培源的長子。”
“什么?”不等閔庭柯反應,白蓉萱便第一個跳了起來,“這怎么可能呢?”
明眼人都知道白玲瓏喜歡的是管泊舟。
而且她從來也不隱瞞自己的心意,哪怕成了上海灘的笑話也絲毫不在意。
這門婚事怎么可能會成呢?
閔庭柯聽后卻微微一笑,“這個白元德,總是給我驚喜。這么看來,這一趟四川之行,他倒也沒有白走。”
常安謹慎地道,“若是白家和姚培源聯手,你只怕曾代總理這邊會很麻煩。”
閔庭柯道,“事情要是這么簡單就好了。你可別忘了,曾紹權手里還有一張牌呢。”
常安想了想,“您是說……康堂云?”
閔庭柯道,“川軍雖然威猛,但湘軍也不是吃素的,兩房實力相當,誰都不想看著誰做大。別看這會兒康堂云并沒有向曾紹權投誠,可一旦姚培源這邊有了動作,以康堂云的心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說不定曾紹權因禍得福,反而能得一強大的臂助呢。”
常安道,“其中的厲害,姚培源不會想不到,他若是敢做,肯定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閔庭柯不屑地道,“這世上哪有什么萬全之策?姚培源已經被逼到絕路,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倒不如鋌而走險,或許能絕境逢生呢?”
常安不解地道,“姚培源?他怎么會被逼上絕路呢?”
“還不是拜他那個好兒子所賜。”閔庭柯淡淡地道,“先前圍攻南京,雖然最后以姚培源收兵作罷,但出了這種事,等于在曾紹權的心口窩種下了一根刺,他只要到就會不舒服。眼下不出手,只是顧忌姚培源的勢力,可一旦有了機會,曾紹權絕對會將姚培源往死里整,甚至不會給他活路。姚培源心里明鏡似的,所以才要在自己能折騰動的時候奮力一搏。成王敗寇,成了自然是好,就算輸了他也沒什么損失。反正都是要死的,若是能傷到曾紹權的筋骨,也算死得其所,有點兒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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