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宏見她答應得爽快,心里十分高興,“這個堯哥……我是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白蓉萱道,“堯哥多懂事呀,您可千萬別這么想。”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白元宏笑著道,“又給你添了麻煩。”
白蓉萱道,“不麻煩的,堯哥來了,正好可以和我做伴。”
一路來到白家大門口,白元則和唐崧舟客氣了一番,還約定秋天無事的時候去杭州游玩。
一直到外長房一家離開,唐崧舟才感慨地對白蓉萱道,“你這個則大伯父,倒是個難得清醒的好人。”
白蓉萱道,“雖然外長房的日子艱難,但一直過得安穩,這都是他的功勞。”
唐崧舟道,“你以后要多跟大伯父學習,外長房有事,也一定要出力才行。”
白蓉萱答應道,“您放心,我知道的。”
眾人回到三房,唐崧舟叫了白蓉萱單獨說話。兩人來到內室坐下,唐崧舟便道,“知道你平安無事,我也能暫時松一口氣了。以后行事,要更加穩重小心才行。至于治哥的事,若是實在查不出線索,也不必揪著不放,不必為難自己。”
白蓉萱是在他身前長大的,唐崧舟很是了解她的性情。這孩子看著溫婉懂事,卻比誰都要強認死理,一旦她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可世事無常,很多事并不是單靠一人之力便能扭轉的,該放手的時候需放手,否則只會越陷越深。
白蓉萱輕輕點了點頭。
唐崧舟看著外甥女的模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自從治哥去世,保康出生,事情就變得越來越復雜了。原本沒了治哥,三房的家業便與白蓉萱再無半點關系,自有宗族另行安排。可如今有了保康,那便完全不同了。唐崧舟很是擔心事情會牽扯得更加麻煩,為了讓保康繼承家業,白蓉萱會不擇手段保存三房的產業,到最后掙得頭破血流。
一想到這些,唐崧舟就更加擔憂了。
更何況保康的身份也很特殊,白家人未必真的會愿意接受她。當年當時便是在唐家生下的白蓉萱,如今商君卓也是在外生下兒子,白家的人會怎么說?世人又會如何評斷?
唐崧舟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你孤身在外,家里人都很擔心,要好好保全自己,至于其他的事都不重要。遇到危險時,要先想想你的母親和侄子,千萬不可莽撞沖動,知道嗎?”
白蓉萱道,“舅舅放心,我知道的。”
唐崧舟道,“你如今年紀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這本是好事,做舅舅的不會阻攔。可事有大小之分,人也有能力高低之分,有些事盡力就好,不必過分追求結果。”
白蓉萱能體會到舅舅的一番良苦用心,她微笑著道,“我會加倍小心的。”
唐崧舟不再多說,而是道,“我們明日一早就該啟程回去了,在這之前,還要向閔老夫人辭行才行。”
今日一早,在白元則尚未到來之際,白蓉萱已經陪著舅舅等人去見了閔老夫人。
老夫人愛屋及烏,對唐崧舟等人也極是客氣,問了些家中的情況,得知唐老夫人一切都好,她便笑著端了茶。白蓉萱知道她這是知道舅舅此來不會待得很久,所以特意留了時間讓他們好說話。
出了棲子堂,唐崧舟道,“老夫人是真的疼愛你,以后你要好好孝順老夫人才行。”
白蓉萱自然稱是。
如今分別在即,白蓉萱只覺得不舍,“您走得也太著急了。”
唐崧舟笑道,“不論住多久,終究都還是要走的,待得越久走的時候越是難舍難分。早些回去也好,不然你祖母還不知道要怎么惦記呢,我回去當面跟她說,她這才能放心。”
白蓉萱頓感無奈,卻也無計可施,只能趁著舅舅休息的空當,叫來周科了商量著準備東西和車馬送舅舅回去。
周科道,“車馬還用準備嗎?閔六爺不是說派車送舅老爺回杭州的嗎?”
“什么?”白蓉萱一愣,“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科道,“昨天六爺來了之后,嚴管事過來跟我說的。怎么,您不知道嗎?”
白蓉萱聞所未聞。
不過六叔怎么會想到用車子送舅舅回去呢?
周科安慰道,“既然是六爺的安排,想必不會有事,何況車子可比馬車快多了,舅老爺路上也能少遭些罪。”
這倒是……
白蓉萱點了點頭,“那等六叔來了,我再問他。”
周科道,“至于要準備的禮物,治少爺拿個主意,我再列出單子來,保證明日一早齊齊整整的,不會耽誤事。”
白蓉萱想了想,徑直去了小書房。
她和周科商量來商量去,總算把禮物都安排妥當了。周科拿著單子出門安排人采買,白蓉萱正準備養養精神,沒想到閔庭柯又把嚴峰派了過來。
白蓉萱趕緊把人叫到了書房。
嚴峰道,“六爺說他今晚上就不過來了,讓你們一家人好好說說話,免得他在場大家都不自在。明日一早他會趕過來送行,到時候閔家會出兩臺車子,送舅老爺回杭州。六爺這邊已經和警察廳打過招呼了,保證一路暢通,不會有任何事的。”
白蓉萱感激地道,“回去替我謝過六叔。”
嚴峰道,“等回頭見了六爺,治少爺當面道謝就是了,我從中傳話,六爺也未必高興。”
白蓉萱聽得一愣,總覺得他話里有話,只是聽不出是什么意思。
等嚴峰走后,她一個人又出了半天的神。
等到了晚上,因沒有外人在場,一家人吃了一頓飯,飯后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夜深,唐崧舟等人才回去休息。白蓉萱又叫來周科,得知禮物都安排妥當了,她這才放心。正準備回房,沒想到李毅卻特意趕來見她。
白蓉萱很是詫異,便在書房見了他。
李毅開門見山地問道,“江家的事,和你可有關系?”
原來是來問這個。
白蓉萱點了點頭,“有點兒關系。”
李毅得了答案,低聲道,“江家沒有回杭州,聽說是往北邊走了。經此一事,怕是再難翻身了。”
兩人并不怎么熟悉,此刻面對面坐著,都覺得萬分尷尬。李毅干脆起身,“那個……我先回去了。”
白蓉萱想了想,叫住他問道,“學茹最近可好?”
李毅聽著微微一笑,“都好。”
答案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那一臉甜蜜的笑容,算是徹底讓白蓉萱松了口氣。
李毅道,“她那個人有吃有玩就萬事不愁,只是常常惦記你,每次都要我打聽你的消息,可惜白家并非等閑之輩,并不是我想打聽就能打聽到的。你與其關心她,還是多想著自己吧。”
說完,李毅便告辭離開。
望著空空蕩蕩的書房,白蓉萱忽然覺得無比孤單。
哎……
要是此刻六叔在就好了,起碼有人跟她說話。
兩個人還可以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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