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想聽自己的事。
閔庭柯緩緩道,“可我身上也沒發生過什么故事啊?讓我好好想想……”
白蓉萱道,“要不你跟我說說這次去新疆發生的事吧。”
“新疆啊……”閔庭柯點了點頭,開始徐徐講述了起來。
可沒過一會兒,他就察覺白蓉萱呼吸平穩,低頭一瞧,果然已經睡著了。
閔庭柯微微一笑,本想就此離開,可看到白蓉萱那平靜安心地睡顏后,他又有些舍不得走,就這樣靜靜欣賞著眼前的那張臉。看著看著,他自己也緩緩睡了過去。
白蓉萱再睜開眼時,閔庭柯早已離開,她伸手摸了摸一旁的位置,想到昨天夜里恍惚間似乎看到閔庭柯就睡在這里,她的心莫名有些失落。
接連休養了幾天,白蓉萱的精神漸漸好轉。閔家補品又供得上,過了七八天,白蓉萱的傷口便開始愈合了。
她整日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不但肌膚比先前更加白嫩,身材也胖了不少。
白蓉萱不滿有些擔心,拉著小圓道,“再這么吃下去,就要變成小豬了,我以后還是少吃點兒吧。”
小圓立刻道,“那怎么行?您現在正是養身體的時候,就該多吃些。”
白蓉萱卻下定決心,說什么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過了兩日,吳介身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閔庭柯叫了他來見白蓉萱。
白蓉萱見吳介平平安安,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高興地道,“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向你母親交代。”
吳介卻滿心愧疚,紅著眼眶道,“您千萬別這么說,都是我沒有盡到自己的本分,這才讓您受了傷。”
白蓉萱安慰道,“當時那種情況,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兒。你不要多想,更不要自責,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吳介低垂著頭不說話。
白蓉萱道,“你放心吧,用不了幾天我就會好起來的。”
吳介見她被養得白白胖胖,的確不怎么擔心,問道,“那您身上的傷怎么樣了?”
白蓉萱笑著道,“已經不疼了,就是傷口的地方癢癢的,六叔說可能是肉皮在長合。”
吳介點了點頭,“您有沒有什么吩咐需要我去辦的?”
白蓉萱想了想,“你回一趟白家,看看家里邊的情況都怎么樣了,再去見見老夫人,她若是問起,就說我沒什么大礙了,讓她老人家千萬別擔心。”
吳介答應了一聲,快步退了出去。
等到下午時,他回來復命,“老夫人見我回去,果然問了很多您的事兒,我挑能說的說了,關于六安寺那邊,都被我含糊應付了過去。也不知道六爺那邊是怎么安排的,我怕自己多嘴多舌反而壞事。”
白蓉萱滿意地道,“你做得很好。”
吳介道,“三房一切都好,周管事在那邊盯著呢,我去的時候下人們各司其職,都在忙著手里的活,而且一個個神色凝重,顯得非常小心。”
白蓉萱大概能猜到其中的理由。
多半是閔庭柯已經和周科通過了消息,讓他留神盯著三房的下人。禍起蕭墻,不得不防。
白蓉萱道,“現在外面是什么情形?”
吳介壓低聲音道,“您還不知道吧?火龍幫徹底覆滅了。一夜之間,被人殺得干干凈凈。大家都說……都說這是六爺的手筆……”
白蓉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想過會有這種結果,但真正聽到,還是不免萬分震驚。
白蓉萱平靜了半晌,這才悠悠道,“然后呢?還有沒有其他的傳言?”
她相信閔庭柯既然敢這么做,必定安排好了退路,不會放任這樣的流言愈演愈烈。
吳介道,“這里頭好像還有華洋商會的事兒,如今外頭都在說是花樣商會暗地里和火龍幫通氣,想要算計六爺,連帶著還有人說當初火龍幫之所以在黃浦江畔那樣的無法無天,都是因為華洋商會暗中助力。”
白蓉萱冷笑道,“那華洋商會怎么說?”
吳介道,“他們還能怎么說呀,只能出來解釋唄,可這樣軟弱無力的話又有誰會信?如果那件事真的是六爺做的,雖然下手狠了些,但這些年在火龍幫手底下吃過苦頭的人不在少數,大家都說六爺這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乃是大丈夫的行為,可華洋商會在這里面的角色就不怎么光彩了。不少鬧事者聚到華洋商會的會址景江樓,又是扔臭雞蛋又是痛罵,昨晚上還有人拉了一車糞,全都潑在景江樓的墻上了。”
不用說,肯定是閔庭柯在后面推波助瀾,才會形成這樣的局面。
白蓉萱道,“這也是他們應受的,誰讓他們不安好心來著。這次是六叔命大,要真出了什么事兒,這會兒偷著樂的就是蘇成先了。”
吳介道,“是,所以說華洋商會這次多半是要倒臺了。我從嚴峰那里聽說,很多商鋪都嚷嚷著要從華洋商會退出來呢,也不知結果如何,反正經此一事,華洋商會的名聲算是完了。”
蘇成先經營算計了這么多年,沒想到最后還是折在了閔庭柯的手里。
白蓉萱搖了搖頭,讓吳介回家去休息。
吳介道,“要不我也留在這邊吧,您要是有什么事兒,我還能幫您跑個腿,總不好指使閔家的人吧?”
白蓉萱一想也對,“你身上的傷都好全了嗎?”
吳介道,“好了好了,什么事兒都沒有,不論治少爺有什么吩咐,我保證都能辦得明明白白的。”
白蓉萱便答應下來。
吳介見四下無人,裝著膽子問道,“治少爺,關于您身份的事兒……六爺怎么說?”
這些天吳介一直在為這件事發愁,就怕真相大白,白蓉萱會經歷什么麻煩和危險。
白蓉萱道,“六叔會替我保密的,而且他還答應幫我追查兇手的線索。有他幫忙,一定會事半功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的。”
吳介松了口氣,退了出去。
白蓉萱又在床上躺了七八天,總算能下床行走了。這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生活,冷不丁下地,她的腿腳都有些不會動了。好在閔庭柯就站在身邊,白蓉萱便小心翼翼地扶著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移動著。
走了一會兒,白蓉萱便覺得渾身沒力氣,軟綿綿地靠在了閔庭柯的胸口。
閔庭柯笑看著她,“怎么?走不動了?剛剛那股狠勁兒呢?”
先前白蓉萱在床上曾立下豪言壯語,肯定能健步如飛,讓人追也追不上。
沒想到這么快就打了臉。
白蓉萱道,“好在只有六叔聽到了,要不然我可沒臉再說大話了。”
閔庭柯扶著她坐了下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得好好養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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