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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鳥兒的啼叫聲摻雜著將士慷鏘有力的訓練聲,把這一日的序幕拉開。
南意從帳篷內走出,騎馬去了南府,父親還在上早朝未歸,她帶著溫明初去了春閣樓,為了隱藏身份,仍是一身男裝,白日春閣樓門禁閉著。
她就拍打著門,直到里面之人打著哈欠前來開門,看門的小廝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穿著的衣裳都是極好的料子,發冠看起來也價格不菲,就知是惹不起的主。
“公子,白日春閣樓的姑娘都在歇息,夜里再來吧。”
“讓他們進來吧。”葉絕雙的聲音響起,看門的小廝這才讓開,讓南意和溫明初進來。
“你可是要帶走程姑娘?她剛醒,只是氣血有些虛。”葉絕雙說著帶著他們往樓上走去,到了末尾的最后一間屋子,她把門推開,撲面而來的熏香,著實很嗆人。
南意用手在臉前揮了揮,眉頭微皺,還咳了幾聲,珍珠簾子內能模糊的看先程芊薇的身影,她躺在床上,有人在喂她吃藥。
“程姑娘,是我。”南意掀開簾子走進去輕聲道,喂藥之人剛好把最后一勺藥喂完,葉絕雙便讓她同自己一同出去了。
程芊薇有好些時日沒見到南意了,對她男子裝扮,一時沒能認出來,只覺得她的面貌,眼熟的很。
“我是南意。”南意見程芊薇遲遲沒有反應,緩緩道,程芊薇的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落,悲傷占據內心,使她想說之言,無法傾訴。
南意走上前,拿出手帕給她擦拭眼淚,看來她的處境,并不是很好,不知哭了多久,程芊薇才算把情緒穩住,哽咽道:
“將軍,你能帶我走嗎?”
“好,我帶你回去。”
“我現在就想走,可以嗎?只要能逃離這里,去哪我都愿意,我不愿再在這兒待下去了,一刻都不想…”程芊薇很是委屈,她說著就要起身,南意對外面的溫明初擺了擺手,他便出去了。
南意不知她到底承受了些什么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只好幫她穿衣,未曾梳理頭發,她便要往外走,南意上前扶著她,可她身子太過虛弱,才走了兩步,就有些吃力的邁著下一步,最后噗通一聲,她腳下踩空,從階梯上滾下去,到了拐角處,才停了下來。
巨大的聲響,讓不少人都出來圍觀,都想看看發生了什么,南意伸手去拉時,已經晚了,只好趕緊跑了過去。
程芊薇的拼命逃離的樣子,讓人的心都跟著顫了幾下,南意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大步的往下走,葉絕雙站在最高處,聽著南意在下面的喊聲:
“葉姑娘,人我帶走了!記得轉告蘇閣主,我無法見諒。”
“公子,這可就由不得你做主了。”葉絕雙此話別有深意,但南意并沒有往心里去。
不少姑娘都在驚嘆程芊薇被人如此風光的接出春閣樓,心里都很是羨慕,直到她們從春閣樓出去,門被關上,晨光也被隔絕在外,屋內除了燭火,就剩高臺上的那一抹極少的陽光。
南意把程芊薇抱上馬車,一時間也不知該往何處去,她在馬車里釋懷的笑了,身上沾滿了風塵的氣息,怎么也無法抹去,這段經歷,已經讓她整個人的靈魂都變了。
“我本以為可以見到廣闊的天地,在繁華的京城,終會有我落腳之地,可謀生,可謀愛,可終生幸福,是我錯了…終究還是我錯了,即便是京城,繁華無比,也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不…并不是沒有我的容身之所,誰讓我是一位姑娘?只能靠肉體茍延殘喘的活著!我無比痛恨男強女弱的國度!!”程芊薇大笑的說出此言,滿腔的不公,一瞬間傾瀉而出。
南意帶著程芊薇回了南府,讓侍女給她準備了一間廂房,還燒了熱水,備下早膳,南常緒上完早朝回府,看見南意一身男裝,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父親,你回來了!廚房剛把早膳做好,快過來一起吃。”南意招呼道,溫明初坐在一旁喝著茶,她坐在桌前盛起了粥。
“哎喲意兒,你這身男裝穿的,仿佛讓為父有了兒子!哈哈哈哈哈!”南常緒打趣道,隨后坐下開始用膳,還讓溫明初過來,一起吃。
剛吃上兩口,侍女帶著一位姑娘過來,穿著像是春樓女子,妖艷的氣質讓人更加確信,南常緒還未問出口,南意就開口道:
“父親,這位是程芊薇,日后就住在南府了。”
“來來來!快來用膳。”南常緒熱情的招呼道,給足南意面子,等用過膳,他讓侍女帶著程芊薇去院子轉一轉。
“南意!你膽子肥了?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帶?此人的背景你可熟悉?瞧她那的模樣,像是春閣樓的女姬,如今風公子入京,多少大臣都去巴結,陛下過幾日就要封他為王爺了,入住長寧府。”
“你可真會挑時候,若是落人口舌,可是會鬧到陛下眼前,你不知風公子的父親,以往的風姿,若不是出了一些差池,今日坐在皇位的就是他的父親了!”南常緒操碎了心,明令禁止,官員不許與娼妓有染。
如今倒好了,直接把人給領到家里來了。
“看來風余雪回京奪帝位了,我還未去打聽他呢,這些時日忙的沒有時間。”南意這時才明白余雪的意圖,他定會把京城給攪亂,只是程芊薇的確不該在南府,免得讓父親受到牽連。
“父親,我如今得回軍營了,順便把程姑娘也帶走。”南意留下這句話,就帶著程芊薇離去。
把她送到了將軍府,親自帶她在里面轉著,地方很大,先是讓她挑了一處住處,又撥了幾位侍女給她。
“程姑娘,你安心住在這,這乃是將軍府,沒有我的令牌,旁人是進不來的,周圍也都有重兵把守著,你如今,很安全,比在南府還要安全。”南意看著神情還未穩定的程芊薇,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