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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也有如此局促的一面,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范老先生!您這么說……可是有些為老不尊了!明知道人家是姑娘,您還……”
“瞧給你小子急得!人家姑娘還未說什么呢!”
林幼儀面露羞赧的神色,福身再施一禮。
“小女無心欺瞞,實則出行不便,唯有女扮男裝,方可消減一些麻煩,還望范老先生莫怪。”
“你就是……大鬧文信侯府詩會的那位姑娘吧?”
范老先生這么一問,林幼儀愈發羞赧的無地自容。
真的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不過,就在林幼儀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范老先生忽然捋著白胡子,中氣十足的朗聲笑了起來。
“嗯,果然是一位與眾不同的姑娘!有趣!你小子禍害了我這么久,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
“范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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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不說你小子了!姑娘,你今兒個來詩社,是想對弈還是躲閑?”
“都不是,我是來隨小侯爺學習下棋的。”
“跟他學?那莫不如跟老夫學!只要姑娘你肯學,老夫愿意傾囊相授!這西屏苑,你何時想來便來,后頭的繡樓,老夫亦可許給你。”
“這……”
別說,林幼儀還真的有些心動了。
這西屏苑,林幼儀怎么看怎么喜歡。
只這一個條件,她便說不出半個反對的字。
孔恕淵一看林幼儀猶豫了,趕忙開口阻攔!
“不可以!范老先生,要說棋藝,您可從未贏過我一招半式!就算是要拜師,那也得拜我為師!”
“你小子,空有棋藝,卻不堪為師!再說,你真的想收她為徒?”
范老先生說的意味深長,孔恕淵登時心領神會。
“我覺得,范老先生所言有理!四小姐意下如何?”
“我……并非不愿。只是,小女資質愚鈍,又對下棋一竅不通,唯恐日后不成器,污了范老先生的名聲!”
“資質固然要緊,但老夫更看重你的心性!日后,你若能在棋藝上出類拔萃,老夫固然欣慰。即便不能,老夫也愿意多個七竅玲瓏、穎悟絕倫的好徒兒!”
林幼儀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與范老先生乃是初見,也不知道這老人家為何就如此的看重她。
而且,若真要拜師的話,那必定要先告知城陽侯,鄭重其事的行拜師禮。
這樣的事情,林幼儀不敢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便隨隨便便的答應下來。
孔恕淵似是看透了林幼儀的猶豫,趕忙開口勸慰道。
“四小姐有所不知,范老先生乃是當今圣上的帝師,奈何他老人家不欲涉足朝堂,倒更喜歡閑云野鶴的日子,是以,便早早地致仕解印,可著神都城挑選了這么一處鐘靈毓秀之地,偏安一隅。”
“小女失敬!”
范老先生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老黃歷了,不值一提!”
“范老先生這可是謙虛過甚了!即便現如今范老先生已然辭官,但神都內外多少皇親貴胄、高門顯貴,都想將家中的孩子送到范老先生身邊受教!奈何,范老先生一個也瞧不上!四小姐好福氣,能得范老先生垂青。”
“我也垂青你小子,可你小子不受教,活活一只皮猴子,翻天倒海的本事當真是無師自通!”
“四小姐,你可快些答應吧!如若不然,我那點糗事,就要被范老先生全給抖落出來了!”
“小女不才,承蒙范老先生抬愛,愿拜入您老門下。今日回去,小女便與家父提及,來日定鄭重登門拜師!”
“好!今兒個老夫白撿了一個好學生,當真值得慶賀,你們倆先去廳中稍坐片刻,我這就給你們露一手去!”
范老先生看上去當真是滿面的歡喜。
他說完,就轉身向后院走去。
林幼儀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出言阻攔,就被孔恕淵伸手按下。
“范老先生,不必這般麻煩,我……”
“誒,四小姐,你就別管了,他老人家是打心眼兒里高興才會如此!”
“高興收了我這么一個愚鈍的笨徒弟?”
“你不愚鈍!用范老先生說我的話就是,聰明勁兒沒用在正道兒上!”
“得得得,你可千萬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呦,攀上了個好先生,這么快就瞧不上我了?”
孔恕淵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林幼儀掩口輕笑,兩個人一起向廳內走去。
“這西屏苑當真是清雅的緊?范老先生可是鐘愛瓊花?”
“范老先生祖籍揚州,不過,這瓊花并非是她所愛,而是他鐘愛一生之人的摯愛之花。”
“范夫人?”
“不是,范老先生終身未娶!”
孔恕淵說了,林幼儀才知道。
原來,當年,范老先生進京趕考之前,曾與他心儀的姑娘約定好,待他金榜題名后,便八抬大轎回來迎娶那位姑娘。
可是,天不遂人愿,那位姑娘在范老先生離開后不久,便染病臥床。
之后,沒出半年,那姑娘便香消玉殞了。
故此,范老先生守著與那位姑娘的約定,終身未娶。
“難道,四小姐就沒有發現,這西屏苑看上去,更像是女兒家所居的別院?”
“是了是了!我就說,這別院好似哪兒不對勁兒,經小侯爺這么一說,我便反應過來了。適才,范老先生還說,后院有座繡樓來著。既然沒有女子居住,又何來的繡樓?”
“這座別院,便是根據當初那位姑娘的所居之處,一模一樣照搬而來!”
“原來如此!可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既然范老先生信守與那位女子的承諾,終身未娶。那么,他老人家致仕之后,為何不回到故里,守著那位姑娘的故居,寄以思念之情?”
“是皇上不舍的范老先生離開!雖然,他老人家早已遠離朝堂,可是,皇上偶有煩憂的時候,也會微服來此,尋求范老先生賜教與開解。不然,他老人家早些年便榮歸故里了。”
林幼儀明了的點了點頭。
現下,她才算是后知后覺的想明白了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