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02作者:花明柚
池夏茫然:“去書房我弄成這樣干嘛?”
在書房里除了加班還是加班,戴這么繁復一套首飾是圖什么?
雍正笑而不語:“到了你就知道了。”
池夏越發疑惑:“神神叨叨的。”
該不會是給她搞了個驚嚇吧?
她反思了一下最近有沒有在雍正面前看過奇奇怪怪的穿越小說,里頭有沒有奇奇怪怪的“驚喜”情節。
順便給自己做了點心理建設。
養心殿的書房是使用率最高的屋子,日常都不會關著門,這會兒卻關的嚴嚴實實的。
池夏甚至已經設想了一下若是一推開門里頭是滿地鮮花鋪路,或者是個民間拜堂成親的場景,她能不能做出“驚喜”的表情。
雍正卻是隨手把門一推:“允恭久等了啊。”
池夏:……
一眼看到年希堯端端正正地行禮,池夏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做個什么表情。
她掐了一把雍正。
見年希堯搞這么神秘做什么?!
還盛裝打扮?
雍正手腕被她擰得一痛,轉頭看她:“怎么了?”
池夏咬牙:“……沒事。年大人怎么來了?”
年希堯臉上寫滿了歡喜,雙手抱起了放在桌上的盒子:“回皇后娘娘,您上次跟臣說的,能留影的機器,臣做出來了!”
盒子里放的是一個跟桌面打印機差不多大的黑色立方體,上面還用油彩畫了一樹梅花,寫了“留影”兩個字。
年希堯還在興奮中:“臣已經用它拍了一張科技署的花園,雖然沒辦法表現出不同的顏色,但還是很清楚的!”
池夏接過了他遞來的“照片”就認出來了。
年希堯拍的是科技署后院里,郭棉棉的試驗地。
這個時節天氣嚴寒,郭棉棉最寶貝的試驗花圃是一片大棚,大棚外頭則是一個小的工作間。
照片雖然不那么清楚,還是黑白的,但確實一眼就能讓人認出這地方。
池夏又驚又喜:“拍得還挺清楚啊。”
年希堯一貫是有點“精益求精”的,以前來“交作業”的時候,總是覺得有各種瑕疵,都還得跟她絮叨幾句,問問怎么改進。
但這一回他明顯對“留影機”也非常滿意,連連點頭:“是,最早研制出來時,要曝光一整個白天,現在重新換了定版的材料,比原先快了許多,只要一刻鐘就能成像了。請娘娘指點。”
這還指點什么?
池夏悄悄在腦海里翻了翻書,發現照相機最早出現是在19世紀初。
“臨時突擊”補了一下課后,她大概知道早期的照相機成像很慢,主要是因為用的是瀝青錫版來顯像,需要曝光八小時才能成像。
在此后改良之后的銀版照相機,大概也需要二十分鐘的曝光時間。
照這樣說來,年希堯的這臺照相機,已經是超前了將近一個世紀的產物,屬實是很厲害了。
她福至心靈,想明白了雍正讓她盛裝打扮的意思。
扭頭一看,雍正自己今日穿的也是一身嶄新的朝服,忍不住笑了笑:“那咱們去哪兒拍照?”
“走,去乾清宮,”雍正拉著她就往外走:“允恭,讓人幫你把這臺機器搬過去。”
他雖然沒有笑,池夏卻從他眼底看到了滿滿的笑意,難得見他這么高興,哪能不配合?
趁著年希堯讓人搬機器的功夫,還稍微給自己收拾了一下妝容。
乾清宮在順治和康熙兩朝,原本是皇帝的寢宮,他們既在這里住,也在這里見官員、辦宴席。
而雍正繼位后一直住在養心殿,乾清宮就成了一個“綜合辦公室”,除了日常處理政務、接見臣子、舉行宴筵外,還把上書房、軍機處值房等重要的日常辦事機構一起遷進來了。
簡單通俗一點說來,康熙朝的乾清宮是康熙的個人工作室。而雍正朝的乾清宮,是一個公司總部,老板雖然是個工作狂,但也是要下班回家的。
如今的養心殿,就是他們的三口之家。
想起兒子,池夏也忍不住失笑:“等弘晏娶媳婦,生孩子,說不定就能有一拍就得的相機了,到時候我們還能拍個三代同堂。”
雍正步子微微一頓,笑著“嗯”了一聲。
兩人說笑著走進乾清宮,池夏一眼就看到了殿中的“正大光明”匾下方,龍椅上并肩擺了兩個背靠。
池夏:……?
她怕明天言官就要在這里哭天搶地以死相逼……
雍正沒有說話,只是坐下后,伸手遞給她:“來。”
池夏迎上他的眼神。
他眼中方才的笑意還沒有散去,只是多了許多期許和等待,是溫柔的、有力的、篤定的,甚至沒有一絲焦躁或疑慮。
池夏環顧左右猶豫了一秒,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握住了他的手。
哭天搶地就哭天搶地吧!
誰能拒絕這樣的四爺!
她早就說過,她會不問緣由,永遠偏向他,永遠站在他身邊。
再說了,這可是買門票都進不去,只能在門檻外頭圍觀的乾清宮!現在有機會坐一坐龍椅,怎么著也得珍惜一點,反正邊上除了蘇培盛和年希堯也沒有旁人。
為了能夠成功顯像,倆人在龍椅上足足坐了有二十分鐘,好容易才等到年希堯滿意地收拾工具回去印照片。
只是他一走,池夏都還沒來得及起身,蘇培盛便引著一撥人進了乾清宮。
池夏下意識地要起身,卻被雍正緊緊按住了,半是驚訝半是疑惑地看雍正:“您不是還有正事么?”
“沒有,正好帶你見幾個人,前邊這幾個你都認識,”雍正拉著她的手,倒是沒有賣關子:“鄂爾泰、李衛、李紱、田文鏡,還有高其倬,他們馬上要回任上去了。后面是這一批放外任實缺的幾個人。”
全都是封疆大吏。
池夏眉頭微蹙,下意識地繃緊了弦:“為什么?”
又是拍照,又是帶她見封疆大吏的,她覺得瘆得慌。
見她上下打量自己,就差上手檢查了,雍正哭笑不得地按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朕又不是琉璃做的……”
他低聲解釋:“只不過今天議的事你也知道,一起來聽聽。”
他的手心溫暖有力,并不像她懷弘晏時那樣總是冰涼。
池夏微微松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狐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