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雍正扔了個荔枝砸他,示意蘇培盛給他送冰碗和冰帕子。
“說事就說事,別拉扯朕。你用的這冰碗還是她早上做了放在冰桶里的。”
這冰碗里是碎碎的冰和一些瓜果,還有一些糖桂花,入口就是冰冰涼涼的清甜清香。
胤祥嘗了一下:“這倒是別致,跟往常不一樣,冰塊是怎么能切成這么碎碎的薄片的。”
蘇培盛笑著又給他盛了一些。
笑得特別顯眼:“那殿下可把奴才問住了,近來暑熱,這是娘娘早上出門前親手做了留給皇上解暑的,說是叫“刨冰”,也就是殿下您了,旁人來了皇上可不給。”
胤祥:……
手里的冰碗頓時就沒那么好吃了。
雍正還補了一刀:“月底學堂第二次月考,考完她就回來歇著了。”
“倒是你,弟妹想要男孩兒,你非給她喊了個女兒來。這幾天都沒允許你進屋抱孩子吧?”
說到這個,胤祥就是苦笑:“她怕女兒將來要撫蒙。”
大清的公主,不管受寵不受寵,養到成年了幾乎都撫蒙了,這仿佛就是公主的使命。
“那你盡管叫她放一百二十個心,”雍正沉吟:“等你的小姑娘長大了,大清若還要靠公主撫蒙,你我這些年,豈不是都白干了。”
“我們的小公主如果要出嫁,也一定是嫁給如意郎君。”
胤祥發自肺腑地笑了:“四哥,我覺得你這些天氣色是好些了,心情也比早些時日開闊。”
雍正一愣,腦子里沒來由地劃過一絲不安的直覺。
他還記得班禪給的預言。
此消彼長。
胤祥不提他都沒發覺,他這一個月來,確實幾乎沒有受到身體的困擾了。
這樣說來,池夏身邊,近來是不是有不妥?
胤祥沒察覺到他的停頓。
雍正隨即也轉開了話題:“聽說弘昌上回考試之后被你罵了一頓?”
胤祥:……
雍正:“說起來你小時候學算學,還是朕教的,學得挺快的,朕沒覺得你算學不好啊,怎么弘昌沒隨你?”
胤祥放下冰碗:“臣以前也沒覺得四哥這么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行了,臣這就走了,不在這兒惹您擠兌。”
雍正笑了起來:“貴妃要的那些個試管燒杯,別忘了給她催著點。”
胤祥扭頭就走,雍正剛要叫蘇培盛把他的茶盞冰碗收拾了,就見胤祥又轉了回來。
“不是……您都給臣弄懵了,還有個事沒回呢,恪靖公主的養女快要到京城了,您看給安排在哪兒住?”
恪靖公主是康熙第六女,序齒四公主,嫁的是漠北蒙古第三代土謝圖汗多爾濟。
蒙古各部中,漠南蒙古一向臣服大清,與大清關系密切,漠西的噶爾丹則一直與大清敵對,而漠北蒙古一貫中立,歸順后與大清聯系也不緊密。
恪靖公主下嫁后,憑借自己的手腕,以大清公主的身份參政,才真正搭起了漠北蒙古與關內溝通的橋梁。
也是從她下嫁后,漠北蒙古再也沒有內亂,一心協助大清對戰噶爾丹。
她不是嫡女,但她與蒙古的聯姻,比任何一個皇帝的嫡女都更為重要。
她的養女要來京這件事雍正之前就聽理藩院提過了。
“四公主深明大義,于大清有功,既是她的養女,自然要多加禮遇。”
胤祥點頭:“其實有四姐的例子在前,您想讓貴妃參政,也更有說服力。”
恪靖公主頗有政治手腕,也愛惜百姓,在喀爾喀,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百姓,對她的參政的行為都只有夸獎,沒有非議。
雍正其實也是有這層考慮:“她如今有三個兒子了吧?就這么一個女兒,雖說是養女,但她也十分看重。”
他想了想:“那就讓人住在宮里吧,安排住在太后邊上的宮室,也方便太醫看顧。”
恪靖公主特地寫了親筆信給他,說這個養女家里當年救過她的性命,在戰亂里只留了這一個早產的孤女。
從這姑娘出生,她就將人養在身邊了,只是孩子從小體弱,去年又大病了一場,蒙古風沙大氣候也不好,她就想讓這姑娘回京養好身體再回歸化城。
胤祥也同意。
不管是親生還是收養,只要名義上是恪靖公主的女兒,那就是漠北的公主。
辟出一個宮室讓她住,既顯親近,又顯禮重。
其實最好是住在太后宮里。
畢竟太后現在是四公主名義上的“嫡母”了,外孫女來養身體,陪伴外祖母是理所當然。
但他們這位太后,日常不添亂就不錯了,這種事是指望不上的。
“那臣就著理藩院安排禮迎,”胤祥笑道:“正好昭貴妃過些日子不去學堂了,衣食住行就留給她安排吧。”
恪靖公主是大清標志性的撫蒙公主。不必過多交待,理藩院也拎得清輕重。
當初送她出嫁的是老七。
這回接恪靖的養女,為顯隆重,胤祥也讓他親自接到了天津。
池夏一從學堂回來就被派了這個活。
雍正特地交待:“蒙古跟我們的關系你是知道的,漠北蒙古尤其重要,她住進來后,你專門安排一個太醫,每日去給她請脈,調整藥方。”
雍正補充了句:“不要叫別人了,就劉聲芳吧,他謹慎些,你要交待他,不怕慢,只求穩。”
池夏領會了精神。
這不僅是個姑娘,更是個政治符號。治不好不要緊,千萬別弄險,還得安安穩穩“退貨”呢。
她了然:“那宮里的擺設也一樣唄,不求清新好看,但求富貴莊重。”
雍正笑了:“對。”
池夏:“明白了,就比著太后宮里,數量減一半就行了。”
雍正看她起坐都要撐一把腰了,有點心疼:“要不你還是交給裕妃去弄,跟她交待下就行了。”
“不用,你不是還讓我多散步么。”
池夏覺得坐著不太舒服,又起身走了兩圈:“明天我先安排好宮室,后天去學堂給他們月考,然后正好放假休息。沒不舒服,就有點不太習慣。”
畢竟七個月的肚子還是有點大了,走路都沒有原先輕快了。
雍正想起剛才那不安的直覺:“后天朕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