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為了方便池夏出宮,她的馬車是做了特殊的改裝的。
除了用橡膠車輪減震外,還特地在馬車內鋪了軟靠,車壁車簾也都是定制,隱蔽性很好。
雖然里頭空間不小,但一下子進來四個人,還是稍微有些悶了。
池夏點了點鄭元寧和張若霽:“你們兩個太沖動了啊。下回不許這樣了。”
如果對面不止一個人,以他們兩個的小身板,不是自尋禍端嘛。
鄭元寧還裹著毯子,神情明顯有點不服氣:“在水里我怎么可能被別人抓。”
“對你是浪里白條輕功水上漂,一個能打十個,”池夏翻了個白眼:“你給我收著點,別太飄了。”
大概是在學堂里混得太有自信了,加上他父親也擺脫了不人不鬼的模樣,重新活了過來。
鄭元寧整個人都沒有了在福州時的那種拘謹和苦大仇深,多了少年的意氣風發。
但意氣風發可以有,冒險還是要不得的。
池夏瞪他:“我警告你啊,再這么浪我告訴你爹去。”
說完轉向張若霽:“張若霽你也是,你爹不是挺保守的嘛,你膽子怎么這么大。”
雍正看她真的有點生氣,拍了拍她的手。
“貴妃說的很是,你們兩個太托大了,作為學生,保護好自己才是最要緊的。朕不希望將來的國之棟梁在這里折損。”
張若霽眼神發亮,心里估計也是滾燙的,用力點頭。
鄭元寧雖沒表態,眼里的光采卻也擋不住。
池夏:……
好好說話都不服,還得是套路得人心。
池夏無語:“行了,未來的棟梁之才,勞你們大駕,下車吧。我們也要回去睡覺了。”
這一晃就到了后半夜。
她最近都是早早就睡了,今天要不是實在是放心不下這群少年,也不會特地跑這一趟。
活動了一下胳膊腿,覺得肚子里的小團子又在演全武行,力度大得都有點離譜了,弄得她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鄭元寧大概是看見了,臨下車還是特地給她低頭認了錯:“我下次會看著他們,保證不惹這種事了。”
池夏舒了口氣:“說到做到啊。”
馬車跑起來之后晃晃悠悠的,肚子里的小團子似乎也被晃悠得睡過去了,不再動作。
池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蹭到雍正身邊就合上了眼。
雍正輕拍她的背:“就說讓你別跑這一趟了,你非不放心,現下安心了吧,學院里這幾個,沒有一個是傻子。”
也對,畢竟不是現代的初高中生。尤其那幾個弘字輩的,小時候就耳濡目染父輩們的明爭暗斗,學業不一定多好,心眼肯定少不了。
池夏打了個哈欠,拉著他的手摸了摸圓圓的肚子。
“那我下個月初考完月考就不來學堂了。讓這個小朋友也好好休息一下,順便讓他跟他阿瑪培養下感情。”
雍正心軟得一塌糊涂:“念念。”
“嗯?”
“你再這么哄下去,朕怕回頭真成了昏君。”
池夏樂了,打起精神認真看他:“你不會的,放心吧。”
雍正無聲地笑了。
漫說是這重生的一輩子,就算是前一世,他也從未想過,有一日他還需要提醒自己,不能沉溺于情感。
夏夜的風從車窗外溜進來,頑皮地繞在人身邊。
池夏的鬢發散了下來,在她鼻尖邊上蹭啊蹭。
雍正看她皺著鼻子飽受困擾,想給她攏到耳后,奈何這幾根發絲不長不短,剛攏過去又滑出來。
他只能索性纏在指尖,不讓它們亂飄。
刑部轉為胤祥主管后,辦事效率是高了許多。
奈何開炮那人還沒到刑部大堂,就尋著機會自盡了。刑部的人查了好些時日,依舊沒有突破。
胤祥進來回話的時候就有點為難:“這人……是鄂爾泰府里的家生子。”
池夏白天一般都去學院,他也沒什么不方便說的。
雍正一聽就放下了筆。
鄂爾泰好端端的云貴總督干著,而且他早已站在了新政、新學這邊,怎么可能自己跑來打自己的臉。
胤祥嘆了口氣:“我私底下讓人查了,這個人兩年前在煙花巷買了個花娘,不敢帶回家,在外頭租了個房子藏著呢。”
“那個花娘早些天被人抓了……昨兒被人發現死在他租的那個房子里,仵作驗過……用了毒,一尸兩命。”
雍正眉頭緊鎖,或許是因為池夏也懷著身孕的原因,他聽到這種事竟覺得心里一抽緊。
“查得出來誰家干的么?”
也未免太不地道。
胤祥搖頭:“證據是難查了,刑部還在追,我估計,是納爾蘇那邊的人干的。”
納爾蘇家里也有遠房的子侄去了盛京關外。
他先前是想把這兩個人塞進天津水師某個一官半職的。
但天津水師的施世驃還肩負著雍正要他打造“水師標桿”的任務。
哪敢再往里添只拿俸祿不干活的大爺,一口就拒絕了他。
胤祥總結:“上回欽天監的事,莊親王把宗人府從上到下篦了一遍。加上朝里這些親貴,現在也不怎么聽納爾蘇的了。我看他有點狗急跳墻的意思。”
第一批“憶苦思甜開荒團”上個月就到了關外,也陸陸續續地有人傳了信回來。
頭一批去的人是抱著“被發配”的心態去的。
但到那一看,種地有新機器,有佃農。牧馬牧羊有固定的草場,有專門的馬夫。
加上貨船走得快了,別說新鮮蔬菜果子了,盛京連時興的洋貨都不缺。
有地有宅子,還有社會地位,他們在盛京過得反倒比在北京一家幾房縮在一個院子里時還更滋潤些。
經過這一回的事,這些“親貴”們也認清現實了,安分聽話,皇帝總歸還是會給你一條活路的。
反之,就未必了。
因此近來基本上都消停了,把挑頭的納爾蘇不尷不尬地晾在了那兒。
雍正點頭:“學堂那邊還是要加一班侍衛。”
胤祥:“已經加了。昨兒瞧那些學生,倒是很像咱們當年在上書房,各個都精氣神滿滿。”
這份活力和張揚看著就叫人歡喜。
“怪不得弘昌回府里三句話不離學堂,鬧得弘暾他們幾個聽著也都惦記著想去。”
他四下看了看,調笑道:“臣回回來都瞧不見貴妃娘娘,臣看四哥您這兒是獨守空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