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鄭元寧低著頭跟著他們走進來。
池夏剛才已經感受過了他的氣性,現在都不太敢說話,考慮了好一會,打算先套個近乎:“不好意思啊,剛才我就是不想跟他們玩了,正好看到了你,就找了個理由。”
總算是沒往下掉。
池夏暗自松了口氣,但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好在鄭元寧面上還是很乖順的,主動接話:“貴人客氣了,若是沒什么吩咐,小人就先走了?”
池夏怎么肯放他走,憋了一會,找了個安全話題:“哎,你多大年紀了?”
鄭元寧低著頭很乖巧地道:“剛十六。”
——警告:收服任務進度跌至35,跌至100后,將取消該任務,并將該對象列作“重要反派人物”。
乖巧個屁。
池夏抹了把臉:“算了,你先去忙吧。”
鄭元寧恭敬地說“是”,躬著腰退出去。
然后系統毫不意外又播報了一遍,進度已經跌到40了。
池夏揉了揉太陽穴,喊系統:“這種小數目就別提醒我了,等跌破90你再喊我吧!”
聽麻了!
對于這種小要求,系統倒是從善如流,非常痛快地關閉了播報。
等鄭元寧出去,池夏看富察金保:“富察大人,麻煩你找個人幫我盯著這男孩,打聽一下他在這里是做什么的,順便了解一下他家里的情況。”
富察金保明顯遲疑了一下,看向雍正。
雍正:“愣著干什么?”
富察金保已經不明白這位“昭嬪娘娘”到底是什么來路了,覺得自己再在這個房間待下去,說不定要聽到什么了不得的“秘辛”,應了聲“是”飛快地就溜了。
池夏看他腳底抹油跑得飛快,有點虛胖的身體都變得無比靈活,無語道:“他是不是想歪了?”
這位富察提督不但玩得挺花,思維也挺奔放。
不會以為她對這小男孩有興趣吧??
雖然收服任務確實有那種完成方式,但她對一個半大孩子沒有那種興趣!
雍正也有點無奈:“他在京城的時候一本正經的,雖然腦子也很聰明,但性格非常嚴謹。可能是在京城有大家族有長輩管著,拘束太久。”
所以放了外任就放飛自我,報復性放縱了。
好在雖然放縱,能力還是很不錯。不一會兒就來回話了。
“爺、夫人,這人確實是叫鄭元寧,就是在這里打雜賺個賞錢,他長得好看,又熟悉賭桌上的各種玩法,每天拿的打賞還挺不少。”
“家里親娘今年夏天剛病死了,現在就一個親爹,以前是靠給人家代寫書信糊口,后來不知道怎么沾了賭,前幾天還欠了錢,被這里的老板打了一頓。這小孩賺錢,就是給他爹還債。”
難怪私底下對賭場里的人藏著這么大敵意。
富察金保猶豫了一下,還是又補充了一句:“這一家子,好像是鄭家人。他爹是鄭溫一個外室生的,好像還考中過秀才,后來不知怎么被鄭家趕出來的。”
在福建,值得被特地拎出來說的“鄭家人”,顯然只有鄭成功的后代們。
雍正給池夏解釋:“鄭溫是鄭成功的第七子,康熙朝授了四品將軍。”
所以可能這孩子是繼承了鄭成功海戰的天賦點?
池夏天馬行空地想著,問富察金保:“能把這孩子弄回水師大營么?他爹欠了多少錢,我們幫他還了。”
這種奇奇怪怪的話聽得多了,富察金保覺得自己已經很平靜了:“欠的還不少,前前后后加起來說是有兩千多兩銀子了。”
兩千兩換一個未來的“海上王”,那絕對是不虧的。
富察金保請示雍正:“那……臣去辦?”
雍正懶得看他,一揮手示意他趕緊去。
富察金保抹了把額頭的汗,躬著腰往外走,等出了門,又一派“老子天下最牛”的架勢。嫻熟地無縫切換。
開門關門的間隙里,池夏眼尖地看到近處一張賭桌上,有個瘦小的男人在偷桌角的銀票。
賭桌上眾人都緊盯著臺面上的花牌,倒是沒人注意到角落的小動作。
而池夏這個角度正好看得一清二楚,她原本不想多管閑事,但再一細看,這人瘦得就不太正常,而且手都是抖的。
整個賭場看下來,這人最像癮君子。
池夏索性把門打開了,沒一會就見那人得手之后又混到了另一個人特別多的桌子,想找個角落再“作案”。
這一回離他們更近了。這男人基本上就站在他們門口。
池夏回頭看雍正,無聲地問他:“像不像?”
雍正也覺得有一點像,但這人也沒犯毒癮,也沒在腦袋上寫“鴉片吸食者”,他們也不太敢確定,就只當在看熱鬧。
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是緣分不淺,鄭元寧不知道什么也繞到了這個桌子。
他極快地抬眼一掃,直接抓住了那小偷的手腕,無聲地拖住了就走。
那小偷既瘦又沒他身量高,根本連掙扎都沒機會,直接就被他拽走了。
大概是這番動靜有點大,桌上的人也分了神,有幾人就發現自己銀票銀錠少了,叫嚷起來,惹來了賭舫上的打手。
鄭元寧嘴唇抿得死緊,拉著那男人走。
池夏一伸手就把倆人拉進了自己包間,飛快地闔上了門:“別出聲。”
鄭元寧下意識地甩開她,等意識到她是在幫自己,才有點不好意思,一躬身:“謝謝夫人。”
“不客氣,這是你……朋友?”
鄭元寧沒說話,池夏一看這情況,估摸著進度條又降了,但反正還沒降到底,她不死心地繼續試探:“你爹?”
鄭元寧猛地抬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面就一陣嘈雜的大喊和尖叫聲。
“走水了走水了!快跑啊。”
“別拿了,你要錢不要命了,后面艙里火快燒過來了!”
“誰知道是怎么回事,說不定那群煙鬼把自己抽懵了,點著了火。”
聽到“煙鬼”,雍正神色一凝。
富察金保也氣喘吁吁地跑來進來:“爺,夫人找的那小子把后艙點了,一船的打手都在找他。咱們得先走,回頭我再、再……”
鄭元寧狐疑地看著池夏。
池夏:……
很好,這回估計進度條真的要見底了。
池夏解下披風扔給鄭元寧,自暴自棄:“對,沒錯,是我在找你!不想被逮住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