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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她的回答似乎十分滿意,勾唇笑笑道:“不愧是朕的皇后,心有大志。”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已經有小太監跪在那里。
看到這情形的總管太監連忙走了出去,仔細詢問之后,又匆匆走了進來。
“出什么事了?”
皇帝皺著眉頭詢問,總管太監忙開口道:“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因為太后聽說郡主在那邊受了委屈,一大早就發脾氣,甚至還弄壞了爐子,燒死了一個奴才。”
皇帝擰著眉頭問:“那現在呢?太后消氣了嗎?”
總管太監有些為難地開口:“這……恐怕沒有。”
“知道了。”
總管太監會意,沖著面前的小太監揮揮手,小太監沖著皇帝磕了個頭,又匆匆離開了。
皇后上前一步道:“皇上,要不要臣妾……”
皇帝擺擺手道:“不用,這事交給朕處理就行。”
隨即冷下一張臉道:“擺駕,朕要去看看母后。”
直到皇帝離開,皇后依舊遠遠地看著皇帝的身影。
她身邊的小宮女開口道:“娘娘,太后娘娘又不是皇上的親生……”
“不可妄論。”
皇后打斷了她身邊小閨女的話,又繼續道:“這是皇上的事,切記。”
小宮女大驚失色,不敢再提。
她還在仔細揣摩皇上今天的話。
皇帝說她是他的唯一,怎么可能?
她與皇帝自幼青梅竹馬,看他在父親手底下念書識字,又看到他從一個碌碌無為的皇子,最后過關斬將成為皇帝,她知道面前的皇帝早已經不是昔日的皇子了。
“皇后娘娘,奴婢去把窗戶關上,這會兒雪又大了。”
皇后擺手,制止了宮女的行為,然后一步一步走到窗邊。
“這雪可真大呀。”
嬤嬤讓宮女給皇后拿了斗篷披上,而后也站在皇后的身邊感慨:“是啊,這雪下得可真大,這么大的雪,還是幾年前下過吧。”
皇后勾了勾唇角道:“快去讓御膳房燉點小米粥,晚點本宮要親自送給皇上。”
嬤嬤立馬高興道:“是,娘娘。”
曾幾何時,還是皇子的皇帝在外背書,也正是這樣的鵝毛大雪,她帶了粥給皇帝喝。
那時候的皇帝用感激的眼神看著她,也正是從那天起,他們的感情迅速增進。
尤其又下了這么一場大雪,她再給他煮粥,他一定會記起昔日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吧。
皇帝匆匆去了頤年殿,就聽屋子里一陣乒乒乓乓。
這讓他忍不住停止了一下腳步,但很快又大步走了進去。
“滾開,都給哀家滾!”
宮女、嬤嬤還有小太監,沒有一個敢靠近,生怕太后一個發怒,他們就是慘死的下一個。
但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皇帝,忙跪下準備行禮,皇帝卻擺擺手道:“都下去吧。”
一眾宮女太監像是得了赦免,忙開口道:“是。”
等宮女太監走了以后,太后才冷眼看著皇帝問:“郡主在外遭受折磨,這下你滿意了吧?”
皇帝依舊溫聲道:“母后在說什么呢?郡主在外遭受委屈,孩兒心中也難過得很。”
“皇帝跟哀家就不用裝模作樣了,皇帝是什么心思,哀家豈能不知道?若不是你現在實力不足扳倒哀家,你會放過哀家?”
皇帝不緊不慢道:“母后一定是生氣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
豈料這話說完,太后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你給哀家聽著,必須把娉婷接回來,否則的話……”
皇帝冷眼看著面前發瘋的太后:“否則怎么樣?廢了朕嗎?”
太后冷笑一聲:“未嘗不可。”
這一刻,兩個人的戰爭正式拉開帷幕。
兩個人四目相對了許久皇帝,這才將太后拽著他的衣襟奪回來,隨后高聲道:“太后應該是病了,朕這就讓人給太后請御醫。”
說完拱拱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太后癱坐在椅子上,旁邊的老嬤嬤上前安慰:“太后娘娘莫要生氣,就算他是皇帝又怎么了?近年來才坐穩這個位置,你要是真的想換個人上去,還輪得上他在這里耀武揚威。”
太后卻在這時候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哀家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朝堂上風涌云變,秦知意這邊一片太平。
每日守著老婆孩子,就連斐承晟也逐漸覺得,這才是他真正的生活,而朝堂上的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
可漸漸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流言四起。
秦知意在家中喂母乳的時候,斐承晟已經回來了。
恰好孩子已經吃好睡著了,她便讓銀兒抱了放進搖籃里。
斐承晟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在她身邊,一手抓著她的手放在掌心。
“怎么了?”
其實這么問的時候,她已經大致猜測到。
因為蕭沐雨給他的小冊子上面寫著,這個時候正是宮中皇帝跟太后斗爭的開始。
斐承晟沒有隱瞞她,而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道:“近日宮中不是很太平,唯恐皇上會招我回宮。”
他的話說到這里,似乎是在等待她答復。
接下來小冊子記載的,無非是皇宮里的兩個自相殘殺,殃及了宮中不少妃嬪,就連蕭沐雨也牽連其中。
但經歷這些,斐承晟安然無恙。
她現在尚有幼子在襁褓當中,當然不能跟他一起入宮。
于是道:“要是皇上召見你,便是皇命不可違,你盡管去便是,我會帶著孩子留在這里。”
斐承晟又思索了一下,其實他很想把妻兒帶在身邊,以免飽受相思之苦。
可又仔細想了一下,如果把他們帶在身邊,免不了分心,再說又有太后跟皇帝之爭,若是牽連了妻兒,實為下策。
因此他道:“好。”
說完,將她擁入懷中。
如他所料,第三日,皇帝已經快馬加鞭送來密旨召他入宮。
一同被召回的除了斐承晟,還有蕭沐雨。
離別之時,蕭沐雨也萬分忐忑,特意過來找她,與她促膝長談。
“知意姐,這劫我恐怕是過不去了,原主能受得了,我卻受不了。此次回去,若是承受不住,我會離開這里。”
秦知意看著她,知道她內心的焦慮,也知道她的不甘。
“你想怎么個離開?”
她雖然已經猜測到,但還是不敢相信會走到這種絕路。
“橫豎不過一個死字,如果我真的能離開這里,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