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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平安臉色微白，但他并沒有過于暴躁或者生氣，而是將視線落在她跟斐承晟身上。
隨后微微拱手，沖著他們倆道：“讓你們見笑了，我這就帶她們回去。”
斐承晟微微頷首，并沒有多說什么。
直到那一家三口離開，阿奶才嘆息道：“秦家莊怎么會出這樣的人？那丫頭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怎么就變成這樣？”
秦知意只能安慰她：“人都會變的。”
好在秦婆子過來鬧了一通，被秦平安帶走之后，就再也沒有鬧騰過了。
日子倒是消停不少。
臘月二十這天，何公子托人捎信給她，說是已經說服他爹，準備在臨城開一家酒樓。
何家其實經營的東西很多，包括布莊、鏢局、酒樓以及糧鋪。
不僅在臨城家喻戶曉，即便在整個大荔國也一樣人盡皆知。
秦知意知道，像這樣大的商人，一定早就疏通了各個地方的關系。
若是跟何家合作，就免了再跟那些人打交道疏通。
聊起這件事時，斐承晟也正是這個意思，覺得可以一試。
他們倆也打算臘月二十一就動身出發，去臨城看一看何公子看好的商鋪，以及詳談合作的問題。
這天一大早，安排好家里的事，兩人就坐馬車出發了。
云陽縣到臨城，其實也不算遠，但也不算近。
馬車足足行駛了半天，半下午才到臨城。
何公子家不難找，街上隨便打聽一個人便能問到。
告知他們的人，手指著前面最繁華那條街：“就這條路一直往前走，靠東邊那戶，門前有兩座威武大獅子的就是何家。”
趕馬車的四娘道了謝，便又牽著馬車往何府走。
到底是大一些的城市，再加上商業模式成熟，連街道也比云陽縣寬敞很多。
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道比云陽縣多了多少倍。
一行人一路往前走，果然看到了門前有兩尊大石獅子的何府。
四娘報明了身份，又讓人通知一聲，很快何公子便親自趕了出來。
見到她和斐承晟，何公子滿臉笑意。
“這信是我昨日才讓人捎到的，不曾想你們今日便來了，快快有請。”
秦知意微微頷首，斐承晟從馬車上跳下來，便將她也一并扶下來。
兩人進了宅院，不得不感慨何府的氣派。
但她也知道，即便再怎么感慨，也不能做出一副沒見過大世面的樣子。
至于身邊的斐承晟，那是出入過皇宮的人，想必對于這樣的宅院更是不屑一顧，因此她挺直胸脯目視前方，連多看一眼都不曾有過。
很快兩人便被引入前廳落座，仆人端來了上好的碧螺春，茶葉香醇，色澤瑩潤。
秦知意知道，這是何公子以最高的禮儀招待他們。
何公子俠義心腸，秦知意跟他合作起來也十分簡單。
而她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我的要求很簡單，何公子出錢我出力，比如說酒樓的掌柜、大廚、菜方我來出，伙計可以由何公子自己安排。何公子出了錢，每到月底清算賬務的時候，不管是自己還是派一個人過來清算都可以，每月分一次紅，但關于酒樓的經營模式何公子不能插手。這樣的話，酒樓的凈利潤你我各五成。”
何公子聽了這話，想了想又問：“這倒是個不錯的模式，只是我想問一句，你在云陽縣那家酒樓，凈利潤有多少？”
秦知意也不隱瞞，直接道：“現在酒樓已經穩定下來，云陽縣不算大，一個月算下來凈利潤在六百兩銀子左右。”
“六百兩？竟有這么多。”
何公子吃驚極了。
要知道他去過云陽縣，也知道云陽縣到底有多大。
那里不過是臨城三分之一不到的小地方，卻能做到這么大的利潤，要是開在他們臨城，一個月的營業利潤豈不是快兩千兩了？
就算是兩人平半分也有上千左右，一年下來，足足一萬兩銀子。
就人家一家酒樓，都比她臨城之前開的大酒樓一個月賺得多的多。
就在這時，只聽又一道蒼老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斐太太莫不是在說大話？一個小小的云陽縣，據我所知，總共有三家酒樓，就算你的生意再好，總不能一個月的盈利，能比我臨城的酒樓還要多。”
話音剛落，秦知意就看到一個花白胡子，年過五旬的男子走了過來。
看樣子，這人就是何老爺了。
秦知意淺淺一笑，并不畏懼，更不會心虛。
斐承晟也在這時候道：“做生意誠信為本，兩家合作更是如此。娘子，還是你聰慧一些，提前把賬本也帶來了。”
她點點頭，將視線看向四娘，四娘立馬把賬本從懷中取出，雙手遞給何老爺。
何老爺也很是意外，先前他聽兒子說過這個婦人。
得知是她勸兒子改邪歸正，他便覺得這個婦人肯定與眾不同。
但思來想去，再怎么與眾不同，也只是個念過書且聰慧的婦人。
如今一看，這婦人不僅聰慧，而且有膽有謀，還有遠見。
何老爺雙手接過賬本，然后坐下認真過目。
那里面的賬目，一筆一畫都寫得非常清楚。
哪怕是買一頭蒜，也全都記在里面。
當他看到賬本里的記載，也忍不住驚訝起來。
要知道，他開的酒樓早上基本上沒什么生意，放在酒樓的伙計以及掌柜，全都在早上打掃衛生，收拾中午要做的菜以及其他東西。
直到中午飯點才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到了晚上，正是吃飯的人多的時候。
可賬本里記載的數量，只單單是早上賣的早餐，不僅僅種類多，而且賣出去的銀子也不算少。
然后就是中午，中午賣出去的多數為炒菜。
到了晚上，那些吃飯的人居然吃到打烊。
里面還有很多他連聽都沒聽過的菜品，比如烤五花肉，烤鴨，鐵板燒，烤面筋。
一系列東西除外，還有各種時令果酒。
看完這些他連連稱奇，最重要的是，這些菜品都會隨季節的變化而變化，每一道都別出新菜。
價格不算貴，可來來往往吃的人多，薄利多銷，真真比他在臨城的酒樓收入還要多。
何公子在旁邊催促：“爹，你看的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