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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梅端著碗的手一抖：“哥，你咋這樣說我呢？”
說著，眼眶都跟著紅了。
秦平安卻根本不看她，只是道：“別以為你跟娘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雖說我成天待在家，但那些干活的人都會從咱家房屋后路過，他們說的，我聽得一清二楚。”
秦婆子也聽到了秦平安的話，唯恐兒子誤會，趕忙上前道：“對，平安說的對，小小年紀不安好心，就該打死！”
說罷，還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秦小梅的腦門兒。
秦平安早就見慣了母親這副模樣，這時候閉上眼睛更不想看她。
秦婆子討好的笑笑，上前溫聲道：“兒啊，娘要是告訴你，這些餿主意都是你妹出的，你信不信你娘？”
秦平安依舊不說話，秦婆子暗戳戳用手，狠狠的擰了秦小梅一把，傾向沒疼的險些叫出來，卻只能跟著附和：“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秦婆子還嫌不夠，再次瞪了一眼秦小梅。
秦小梅繼續叨叨絮絮道：“哥，是我給娘出的主意，讓娘故意在村子里散播謠言，好讓大家給他們示威，免得他們暗地里勾三搭四，到時候他們倆就分開了。”
“我就是氣不過，明明哥你跟阿意姐才是一對，憑什么讓那個外姓的占了先。”
秦婆子見狀，也跟著附和：“是啊平安，你妹不是操心你的事嘛，也怪娘糊涂，聽了她的混賬話。”
她是真的后悔，以為真能按她女兒說的這樣，把謠言散播出去，他們倆就不會在背地里勾搭了。
誰知道這事說出去，反倒成就了他們，誰知道秦子常那個臭不要臉的，竟然當著大家的面說，將來要把女兒許給那姓斐的外姓人。
當時她聽到氣就不打一處來，可秦子常本來就是個臭不要臉的，即便她生氣也無可奈何。
最過分的是，村里人好像也默許了。
這是說難辦，還真的是難辦。
秦平安緊緊攥著拳頭，終于忍無可忍。
當了整整兩年的殘廢，他的肌肉已經萎縮，身形消瘦，那張臉更是瘦得不像話。
此刻抬眸，靜靜的看著面前的母親。
“娘，話都跟你說到那個份上了，即便是小妹處處攛掇，可你也應該知曉，不該做的事情不去做，娘，這是你逼我的。”
他一心求死。
或許從前他對秦知意只是有懵懂的喜歡，但現在的秦知意，卻讓他喜歡到了刻骨的地步。
即便他只是坐在院子里看著她一顰一笑，即便他只是躺在床上，聽到路過房屋后她的細聲細語，也一樣如蝕骨之毒。
他是廢人了，再也沒有資格跟她攜手，哪怕她現在是個寡婦，也一樣萬丈光芒。
偏偏他這不該有的妄念，還會讓母親和小妹處處處心積慮的害她，那就足以證明他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秦婆子聽了他的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嗷的一嗓子哭出來。
“作孽啊，兒啊，你要是真的去了，娘也不活了……”
“娘就只有你這一個心肝，指望你傳宗接代，你瞧瞧你說的都是些什么話，你要是真的有個好歹，我下去了也沒臉見你爹啊。”
她一邊哭，一邊拿眼睛去瞄兒子，想看看他有什么反應沒有。
要知道她兒子先前最是聽她的話，也最是孝順。
可如今她這么哭喊，卻見她兒子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見這個辦法行不通，她干脆放了狠話，一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眼淚道：“兒子，我知道你喜歡那小寡婦，娘就這么說吧，你要是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娘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不活了，也要拉那小寡婦一起。”
“不可以！”
秦平安瞬間慌了：“娘不可以這么做！”
秦婆子抹了眼淚道：“讓我不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你得聽我的話。”
秦平安心如死灰，淡聲道：“我聽。”
秦婆子見狀，趕忙趁熱打鐵：“我還是原先的話，既然咱們取不了那小寡婦，可以娶別人呀，娘都在牙婆那里打聽好了，說是隔壁村有個合適的，雖然都20了，可是只要十兩銀子，最重要的是，對方屁股大好生養。”
秦平安深深呼吸一口氣，眼神當中再無波瀾：“兒子都聽娘的，娘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才好嘛，小寡婦有什么好的，都生了兩個娃，聽說生娃的時候還遭了不少罪，誰知道她還能不能生得出來。娘給你買個黃花大閨女，不比那小寡婦強的多！”
此刻秦平安的眼神里已經多了些厭惡和不耐，就連秦小梅都看到了，可秦婆子還是叨叨絮絮。
他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娘，不要再說了，我答應便是。”
“好好好，你說不說娘就不說了。”
秦婆子高興的很，她早前就給她兒子說了，給他買個婆娘回來生娃娃，可他兒子死活不同意。
如今倒好，只要事情能辦成，她這顆心也能安下去。
忙喚旁邊的秦小梅：“小梅，你還愣著干啥，幫忙把你哥扶到房里去，你看這外面熱的，他曬得一身汗。”
小梅應聲，跟著一起扶著他哥。
她覺得哥哥身體輕飄飄的，真的不像曾經的哥哥了。
可如今她娘跟她哥都忙著娶嫂子，她的事該怎么辦？
她想嫁給那姓斐的人，以后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秦知意這邊喂完小雞，就準備去廚房做飯了。
兩個小家伙蹲在地上，因為看小雞，連步子都不想挪。
她無奈的搖頭，但也能理解，喜歡小動物是小孩子的天性，便也隨著他們去了。
等她出了堂屋往廚房走的時候，原本坐在院子里的秦平安已經不見了。
只見秦婆子急匆匆從屋子里出來，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朝著不遠處走。
她好像記得，秦平安這是曬了一上午？
琢磨著興許是這母女倆忘了把秦平安推進去，但也只是簡單的想了一下，便進了廚房燒飯。
才剛把米洗好，廚房就又躥進了一個人。
但見賀常鉉手里拎著一塊豬肉，沖著她道：“阿意姐，這是給你家拿的豬肉，想在你家蹭飯了，我幫你燒火，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