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是被鬼壓床了,還在夢中呢,掙扎了好一會睜不開眼睛,也就放棄了。
算了,做夢也有醒的時候,等著夢醒吧。
晏南岑一炷香之后端著藥進來,祁嶼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除了這一雙眼睛看著紅腫,祁嶼的都還好。
晏南岑來了,自然的他就把床邊的位置讓給了他。
他記憶中的爹一直都不善言辭,或者說根本不屑于多說,所以平常時候他該教的一定會說,但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但現在的爹輕輕的舀起藥,放在嘴邊吹了吹,又輕輕的試了試,確定溫度可以才小心的把藥放在娘的嘴邊。
有藥順著下巴往下,他也迅速的用手帕擦掉。
每日他都親自給娘清洗,之前娘總是用一些他們沒有見過的瓶瓶罐罐,說那是保養,說這女人保養就要從小抓起。
搞得那時候的燕欣欣也整天抱著一瓶叫什么牛奶霜的擦臉。
爹每次給娘擦洗干凈,都會用他那雙握長劍,拽韁繩的手蒯起娘親的那些瓶瓶罐罐。
輕輕柔柔的給她擦在手上,臉上。
他不意外爹這樣的做法,因為爹的溫柔永遠只屬于一個人。
那就是他們的娘,蘇青鳶。
“爹,你安心陪著娘,蕭山關那邊我讓人去守著就行。”
“她一天不醒,我是絕對不會做任何事情的,祁嶼,或許在你們看來于我重要的是蕭山關,是兵權。”
他深吸一口氣,“但不是,在我心里,什么權勢,地位,我都不曾惦念過,此生我唯一惦念過的,只有她。”
這些祁嶼當然知道,畢竟他和爹一樣,心里最重要的人都是她。
“爹,我知曉,祁嶼永遠會記得爹和娘的庇護教育之恩,絕不會忘記。”
他們永遠是他的親人,他也永遠永遠不會懷疑,和他們有任何的間隙,這是他對他們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要求。
晏南岑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衣擺被什么東西拽了一下,低頭一看,驚喜出聲,“鳶兒!你醒了!”
蘇青鳶那只小手正在拽著晏南岑的衣擺,虛虛的睜開眼睛,“你們好吵,我都沒睡好。”
晏南岑瞬間就紅了眼睛,“不要睡了,不許再睡了好不好?”
蘇青鳶輕輕的笑了一下,“好,不睡了,我家大將軍回來了,我可不能再睡了。”
蘇青鳶伸手要抱抱,可一抬手,整張臉就痛得皺在一起。
晏南岑和祁嶼兩人神同步的彎腰去查看,異口同聲的開口,“別動,注意傷口。”
蘇青鳶嘟嘴生氣,“這破傷口簡直影響我,看到抱不到,氣煞我也。”
見蘇青鳶能說能笑,甚至是連自己都能打趣,祁嶼心里的擔憂放緩了很多,轉身跑出去叫人。
而晏南岑這是看著蘇青鳶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那種劫后余生,重獲至寶的那種笑。
雖然只是淺笑,但看得出來很真心,因為他整個人柔和得不行。
“鳶兒乖,等手臂好了再抱。”
蘇青鳶不是容易矯情撒嬌的人,剛剛確實是因為剛醒來就看到他,所以有那么點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現在她已經緩過來。
“好了就不抱了。“她故意這樣說,想看看這晏南岑是個什么反應。
下一瞬,晏南岑俯下身子,避開她傷口,準確無誤的吻在她的唇上。
輕柔繾綣,帶著無盡的思念。
蘇青鳶心口咚咚咚的直跳,那顆心就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晏南岑喘著粗氣離開蘇青鳶,在她耳畔再次開口,“鳶兒,我好想你。”
這句話在她昏迷的這半月里,他說了無數次,也喚了她無數次,但唯有這一次是她聽得到的。
蘇青鳶一瞬間說不出的感動,伸出右手和他十指相扣,聲音也是難得的輕柔,“南岑。”
她很少這樣叫他,每次這樣叫都能給他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甚至就像是在他的心口縱火一樣,他對于她的這一稱呼,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他的吻再次落下,落在她的耳垂,他一聲聲的呼喚著,“鳶兒。”
門邊站著的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按理來說呢,他們必須上前,至少要讓大夫給蘇青鳶檢查身子。
但現在那個動情的晏大將軍趴在床邊,深情的喊著鳶兒,他們知道這種時候不應該上前打擾,畢竟饒人美事是會折壽的。
所以這幾人眼神相互對視一下,然后立刻就有了計劃,不知道是誰推了大夫一把,大夫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推進了房。
響動聲讓蘇青鳶回神,動了動晏南岑。
晏南岑一派淡定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