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秀聽到里面的談話聲,眉頭不禁皺了皺,識趣的沒有進去摻和,轉身出去侯著還將房門輕輕關上了。m.zhhrzx
“與泠霧妹妹相識這么久了,做姐姐的也想跟你說些掏心窩子的話,趕著送上門這招是沒用的。我自十三歲入府,猶記得入府時我與你一樣,對老太太盡心伺候著,也從不奢望些什么,直到十五歲那年沈小侯爺歸府,心底才升起一絲貪念,結果呢,我待老太太再好也終究抵不過一句門當戶對,泠霧妹妹喜歡小侯爺,最后的下場也不過跟我一樣罷了。”
姜蘭姝抬手慢慢抹去臉頰上的淚,垂下眼眸道:“如今我喜歡容鈺,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他騙我也好,我也想嫁給他,這幾個月我心里也很怕,可是我只要想到能和容鈺在一起,也就不怕了。”
葉泠霧皺眉。
她自知是滄海一粟,沒什么特別之處,可若要她跟姜蘭姝一樣,只顧著自己的喜歡而去傷害愛自己的人,那她做不到。
這個世上愛葉泠霧的人沒有幾個,她寧愿平平無奇一生,也不要為了虛無縹緲的喜歡去傷害關心她,愛她的人。
況且,依姜蘭姝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性子,是不是真愛還兩說,說是掏心窩子的話,卻句句帶著暗諷之意。
“我跟你不一樣,”葉泠霧堅定的說道,“蘭姝姐姐可以為了自己去賭一把,而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至于蘭姝姐姐說的喜歡沈小侯爺,那更是誤會,我待沈小侯爺只是值得仰慕的長輩而已,僅此而已。”
她最后又強調了一次,轉身出去。
絨秀見葉泠霧出來時臉色不太好,默了默,詢問道:“姑娘,蘭姝姑娘可是跟你說了些什么惹你生氣了?”
葉泠霧回道:“她能跟我說些什么,無非就收些不著邊際的話。對了,輕菊被發買了,蘭姝姐姐以后由誰伺候?”
絨秀道:“奴婢哥哥聽探春說,老太太今早讓她撥一個仆婦去伺候蘭姝姑娘,畢竟有身孕在身,探春就撥了一個姓李的仆婦給蘭姝姑娘,但方才奴婢也沒見那仆婦的身影,估摸著手上還有其他活呢,待會就會去伺候著了。”
葉泠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午時,沈家小輩們又來了,這回連沈辭也在,說是來蹭飯的,但葉泠霧總覺得是來打秋風的,估計是還惦記著早上請安被請吃了閉門羹的事。
一屋子安靜,只聽得動筷聲。
哪怕有眼力見的人都看得出來沈老太太此刻臉色沉的難看,幾個小輩壓根不敢出聲就連沈辭也是沉默著。
待吃得七八分飽,女使飯后上茶,眾人捧著茶安靜喝了好一會,沈盼兒才終于憋不住,腆著笑臉朝上首道:“祖母,今日的魚好吃嗎,這可是孫女昨日抓的,早上交給你院里的女使后本來是想著請安的,但聽宣嬤嬤說您今早不想見人,還以為您病了呢,所以就想著午時來看看您,與您一道用膳。”
程故鳶附和:“是啊老太太,這魚可是野生的,肉質鮮嫩,與市面上養殖出來大不同,您啊可得多嘗嘗。”
沈老太太神色淡淡道:“有心了,這魚確實不錯,今早我不過是身子不舒服,吃了藥好了許多,你們不必掛在心上。”
眾人緘默。當真看不出來好了許多。
沈月兒說道:“祖母的身子一直都很好,怎么最近不舒服了?”
沈老太太回道:“不過是天氣太熱罷了。對了,忘了跟你們說一聲,明日我要先回府一趟,你們回去后也同你們父親母親說一聲。”
“祖母怎么這么快就回府了?”沈盼兒詫異道,“這才來沒幾日,祖母您本就不喜悶熱,為何不再多待一待?”
席上其他人或多或少已察覺出端倪,卻沒有直接點破,反倒是沈盼兒不依不饒的,沈老太太本就心情不好,聽她這么一鬧啊越發煩躁,擺擺手撤下席面,就叫眾小輩出去了。
藍天白云晴空萬里,除了炎熱些外沒有任何缺點,蜿蜿蜒蜒的曲徑回廊一段接著一段,似乎永遠也走不完,葉泠霧心里悶的難受,索性跨出長廊,沿著零星散雪的林蔭小道大步邁開,卻始終甩不掉心里的郁氣。
葉泠霧低著頭走路,忽聞一陣腳步,卻聽走廊上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男聲:“你這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葉泠霧聞聲嚇了一跳,猛然偏過頭看去,就見沈辭跨下臺階朝她走走來。
少年高挑,背光站在葉泠霧面前,硬生生將灼熱的光線擋在了他身后,只留一片陰影罩在她身上。
絨秀瞄了眼兩人,再次識趣的默退了幾步。
暮蒼齋偏院是空著的,加上午后又炎熱,四下靜謐異常。
葉泠霧清凌凌的烏眸抬起,說道:“你不是跟著三姑娘她們回瀟湘院了嗎?”
沈辭往邊上的柱子上懶懶一靠,回道:“要是回去了,可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見面,這不是想著跟表妹妹多相處一會嘛。”
“對了,祖母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瞧著她心情不太好,誰惹祖母生氣了?”沈辭詢問道。
一提到這個,葉泠霧就想起昨晚沈老太太大發雷霆的模樣。她不陰不陽的內涵道:“這就得二公子去問問你的那位‘狐朋狗友’了,問問他做了什么事。”
沈辭嗤笑一聲,回道:“那可不巧,鄙人狐朋狗友多,不知表妹妹說的‘那位’是哪一位?”
“還能哪一位,明明天天廝混在一起。”葉泠霧小聲嘀咕。
沈辭細聽了去,恍然道:“原來表妹妹說都是容鈺啊。他怎么了?自從我回京城,他可都沒來過侯府。”
葉泠霧嗔道:“心里頭有鬼,可不是沒來。”
沈辭聞言怔了一下,遲疑道:“什么心里有鬼,容鈺那人心思單純,尋日里既不會鬧事也不會惹事,祖母還能因為他被氣著?”
“單純?”葉泠霧心里大大翻了個白眼。
這個詞用在容鈺身上著實侮辱,快趕上柳玉萍挺著大肚子上門讓母親“評理”般叫她膈應。
葉泠霧氣不打一處來,刮了眼沈辭轉身就走,獨留沈辭在原地一臉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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