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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姨娘傷心過度,聽到侯春紅去世的消息暈倒了,現在正侯府休息。”
蓮嬌解釋道。
宋寶靈摸著下巴,頓了頓,看向仵作,“不是說在侯春紅身上找到了我的手鏈嗎?在哪里?”
仵作猶豫地看向君庭笙,一般這種證據輕易不能交給嫌疑人的。
君庭笙微微點頭,“無礙,拿出來看看吧,只有她才認得出來是不是她自己的。”
仵作見君庭笙都這樣發話了,只好從柜子里拿出來,手鏈被封在一個木盒里,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面。
晶瑩剔透的綠珠被串聯在一起,末端系了一個小小的金標,看起來清新貴重。
宋寶靈拿起來細細端詳了一番,“這個跟我的那條確實很像,但是不是我的,我上面的金標刻有我的名字,這上面沒有。”
仵作一愣,拿過去查看金標,確實沒有。
“我這個是在古田玉買的,這個可能是個仿制品,你們可以送去古田玉查驗一下。”
“而且他們店里面會有記錄每一個買客的信息,這樣更加方便查找。”
仵作連連點頭,將手鏈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對了不是說還有兇手的線索嗎?在哪里?”宋寶靈目光掃向侯春紅。
“這個……”仵作說半天說不出口,轉移話題,“聽說宋小姐手臂上有一道咬痕,敢問是怎樣來的?”
“我自己咬的。”宋寶靈如實回答。
仵作語凝,君庭笙看向宋寶靈的手臂,眼底劃過一絲狐疑。
宋寶靈的手臂被寬大的袖袍遮的嚴嚴實實的,一丁點都看不到里面的樣子。
宋寶靈注意到他的視線躲了躲。
“這個,怎么會有人無緣無故咬自己?”仵作斟酌了半天才問出口,本身并無冒犯她的意思。
宋寶靈不好解釋,聽他這意思肯定還沒有把自己劃出嫌疑人,干脆直接不回答了。
老太醫這才摸著胡子出來,朝宋寶靈說道:“我相信我的徒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否將這位受害者的尸布掀開?”
“你也要驗尸?”仵作不解的表情仿佛在說,你也會驗尸?
老太醫一臉高深莫測,走到侯春紅尸體的旁邊,“好歹學了這么多年的醫術,不多學點簡直對不起我這一把年紀。”
而且皇宮里仵作和太醫都是相輔相成的,缺一不可,在一起做的事情多了,他也就跟著學了些。
老太醫戴上手套,掰開侯春紅的嘴巴。
侯春紅渾身灰白灰白的,青一坨紫一條的,看著甚是瘆人。
頭的一側被重物敲擊過,凹了進去,僅僅露了上半身,也能看到好幾條刀的傷口,深的發黑。
蓮嬌害怕地捂住了眼睛,只留下一條細縫偷偷地看。
“還以為你從符涂灘回來之后,長了見識和膽子,沒想到還是這樣。”
于子空調侃道,蓮嬌干咳了一聲,放下了手,“我只是為了看的更清楚而已。”
蓮嬌強行辯解。
老太醫觀察完侯春紅的嘴巴之后就對宋寶靈說道:“徒兒,可否讓我看看你手上的咬痕?”
此話一出,大家也基本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宋寶靈擼起袖子展示著自己的咬痕。
紅腫的顏色在白嫩嫩的手臂上格外的刺眼,君庭笙在旁邊深深地看了一眼,將視線轉向其他的地方。
老太醫一個一個地對比著,最后得出結論,“這個牙印不是侯春紅的,對不上。”
蓮嬌高興地驚呼出聲,“手鏈是偽造的,牙印個也沒有對上,是不是該放我們小姐回去了?”
仵作搖頭拒絕,“這個暫時還不行,再沒找到真正的兇手之前,宋小姐還不能回府。”
蓮嬌瞬間將臉垮下來,“那我們怎么辦啊小姐?如果一直找不到的話,你豈不是回不來了?”
“沒事,讓侯姨娘來一趟吧。”宋寶靈沉聲道。
于子空眼神一跳,“把她叫來?你懷疑是她?”
這個想法難免有些荒謬,誰會殺把自己養大的親生母親,而且她還是侯春紅獨自一人帶大的。
仵作有些不贊同,以為宋寶靈是要故意栽贓人,阻止道:“宋小姐這樣做有些強人所難了,候姨娘身體不適,的確需要休息……”
“有什么不適能讓她連自己母親的最后一面也不見?”宋寶靈反問,給蓮嬌使了一個眼色。
蓮嬌意會,從旁邊出去了。
宋寶靈將侯春紅上面的白布蓋回去,“敢問,侯春紅這個事情是誰在追究?”
“這個……”仵作作出為難的表情。
君庭笙才道:“無事,我已經叫柴梁去查了,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兩位的意思殺害侯春紅的人就是報案的人?”仵作腦子轉了幾圈,總算聽懂他們的意思。
不久,侯姨娘就被強行帶過來了,滿臉的不情愿再見到宋寶靈的時候一下僵住。
“宋寶靈?”侯蕊驚訝地說出聲,“你不是應該在……”
宋寶靈看向她,不答反問,“我應該怎樣?人又不是我殺的,侯姨娘知道是誰殺的嗎?”
侯蕊總覺得宋寶靈最近古怪的很,比如現在看她的眼神,總感覺下一秒就能將她吞噬進去。
“我,我當然不知道啊。”侯蕊回答道。
宋寶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那侯姨娘剛剛見到我這個“殺人兇手”怎么一點憤怒都沒有?”
“聽說你不舒服在休息,可我見你精力還挺充足的。”
侯蕊有些心虛,但面上不顯,心里懊惱自己一時遲鈍,沒反應過來。
“你既然不是兇手我為何要憤怒?”侯蕊給自己找補道。
宋寶靈側身讓侯蕊看去侯春紅躺著的位置。
“就算不憤怒,那至少要有點難過吧?”
侯蕊:……
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侯春紅的尸體面前,腦子卻一片空白。
她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掀開蓋在侯春紅頭上的白布。
一點點往下移,露出了侯春紅的整張臉,她不忍心地偏過頭。
宋寶靈順著她的手在往下拉了拉,侯蕊措不及防看見那些殘忍的傷勢,那些在黑暗里看不清的,現在清清楚楚地呈現在她眼前。
空中彌漫的惡臭味讓她反胃,她捂著腦袋尖叫了一聲,后退幾步。
宋寶靈面無表情地把白布蓋了回去,“反應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