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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跪在地上驚恐不安的男子,眾人皆是被驚到了,宋佰川對此更是神色凝重,他已經猜到君天麟會做什么了。
“朕問你,你與宋寶珠是何關系?”
君夜闌冷著臉發問,只見那男子顫顫巍巍俯身磕頭,“稟圣上,小的去年中了秀才,有幸與宋府大小姐相識,后來我們彼此愛慕,并有了……有了肌膚之親。”
秀才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肚兜,上面繡著‘珠’的字樣,“這便是那一夜后,她留給在下的信物。”
宋寶釵聞言怒不可遏,厲聲呵斥:“胡說!以姐姐的出身,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依本宮看,要么是你誆騙了她,要么就是你在誣陷,故意毀她聲譽。”
聽見她的話,那秀才頓時慌了神,“娘娘冤枉啊,小的所說句句屬實。”
“我與珠兒有了肌膚之親后,便提出要娶她為妻,可是她讓我再等等,豈料這期間她偶然見到攝政王之子,自此便對他念念不忘。”
“后來她發現懷了我的骨肉,我再三懇求讓她嫁于我,誰知她不僅不答應,還整日想入非非,一心想嫁進攝政王府。”
說到這兒,秀才向君夜闌俯身磕頭,“圣上,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只是看她一直沉迷于幻想中,便勸她認清事實,豈料……”
“珠兒生性倔強,聽我一番勸解后,她竟然生氣跑去投河自盡了,小的……小的也是悔恨萬分啊。”
秀才說的頭頭是道,又有理有據,他聲淚俱下的一番講述,仿佛讓整件事情都變得明朗起來。
宋寶靈知道他在說謊,但眼下她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何況……
若是她強行插手,只怕會熱鬧君天麟,屆時他肯定不會放過宋府。
“啟稟圣上,老臣還帶來了今日親眼目睹宋寶珠投河時的圍觀者。”
跪在地上的另外幾人就是目擊者,君夜闌盤問了一番后,得到的都是同一個訊息,宋寶珠是自己投河的,并非被人推下護城河。
“眼下人證物證俱在,事情已經清楚明了了,宋寶珠是自己投河身亡的,君尹鹿與她更是無關,此事就此作罷。”
君夜闌身為天子已經判定真相,然而宋寶釵卻還是想揪著不放,說道:“圣上,此事還有疑點,臣妾想再……”
眼見君夜闌臉色變得難看,宋寶靈立刻幫她說好話:“啟稟圣上,宋妃娘娘顧念姐妹情意,所以一時心急才會聽信了外面的謠言。”
“又因大姐身亡一事受到打擊,想必娘娘腦子有些混亂,難免會說錯話,還望圣上切勿怪罪。”
宋寶釵方才是頭腦一熱,一心想從君天麟手里撈好處,此時聽見宋寶靈的話,再轉頭一看君夜闌,瞬間反應過來。
“圣上恕罪,姐姐年紀輕輕便香消命隕,臣妾實在是太難過了,所以才一時口不擇言,還望圣上息怒。”
掃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人,君夜闌不悅的皺眉,“一驚一乍的,身為妃嬪,卻在朕面前大放厥詞,質疑朕的決定。”
“宋妃,該收斂收斂你的性子了,要是再有下次,朕絕不姑息。”
宋寶釵嚇得身上一顫,連忙低頭認錯:“是,臣妾知錯了,臣妾保證今后定不會再犯此錯誤。”
君夜闌冷哼了一聲,又道:“還有,你該跟皇叔道歉,若不是皇叔派人調查此事,恐怕也不能真相大白。”
聞言,宋寶釵盡管心里不情愿,但還是起身向君天麟道歉:“王爺,方才是本宮心急誤會了您跟與君公子,本宮向你們道歉,還望王爺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娘娘言重了。”君天麟沖她微微點了下頭,明顯看得出來他在生氣。
從皇宮里出來,宋寶靈站在原地目送君天麟父子倆離開,看著遠去的馬車,她回頭問宋佰川:“爹,難道就這么算了?”
宋佰川并未回答,而是反問:“你肯定是君天麟殺的人嗎?”
“不能肯定。”
“既然沒有證據,那還能如何,暫時就先這樣吧。”
宋寶靈不再說話了,看著自家父親上了馬車,然后轉身看著君庭笙嘆氣,“你回去吧,估計接下來宋府要鬧騰一陣了,等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君庭笙下意識抬手想摸她的頭,剛到半空中卻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一臉惺惺的將手放下。
“照顧好自己,有事派人來傳話。”
“嗯,你快走吧。”
兩人分別后,宋寶靈轉身坐進馬車里,看到宋佰川正在閉目養神。
父女倆一路無話,回到府邸后,宋佰川便將管家叫到書房。
宋寶珠投河身亡一事鬧得人盡皆知,不知是誰傳出去的,說她自殺時還懷有身孕,一時間整個都城都在對此議論紛紛。
黎氏本想大辦宋寶珠的喪事,但宋佰川覺得家風不正,不宜大辦,便不讓她大張旗鼓。
然而黎氏卻吵嚷著不公,夜夜在院里嚎叫,弄得整個府上雞飛狗跳。
“我可憐的珠兒,命苦慘死就算了,死后連個喪事都這么簡陋,娘對不起你啊……”
宋寶靈站在黎氏身后,聽著她沒有一絲感情的哭訴,無奈的嘆了口氣,“二嬸,鬧了這么久,還沒夠嗎?”
“你該不會當真以為會有人可憐宋寶珠,可憐你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黎氏一聽她這話,氣得當即起身大罵:“又是你這個掃把星!如果不是你的話,那攝政王早就……”
“早就什么?”宋寶靈瞬間變得冷漠,“你以為憑宋寶珠肚子里的孩子,就能拿捏住攝政王嗎?”
“他的手段你沒有見識過,應該也聽說過,說白了,那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你以為你斗得過他?”
“對他來說,只需動動嘴就能要了你我的命,別再犯傻了。”
宋寶靈也想溫柔耐心的勸說黎氏,可她很清楚應付這樣欺軟怕硬的人,就只有讓她打從心底里害怕,她才知道什么人不能招惹。
果不其然,在聽完宋寶靈的話后,黎氏也明白君天麟是得罪不起的人,只好對宋寶珠投河身亡一事忍氣吞聲。
自此,宋府終于平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