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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陽殿——
君庭笙帶文敬上朝面圣,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一講述,文敬也如實說出孫強斷腿的緣由,只因他違紀在先,后又欺辱百姓,最后是按軍規依法懲治。
“圣上,這不過是文敬的一面之詞,臣去看過孫強,他不僅傷勢過重,家中還有一老母……”
冷遠絎依舊不依不饒,但他剛把話說完,周圍就有大臣發聲。
“冷御史此言差矣,既然是他違紀在先,還罔顧律法欺辱百姓,自然應當懲治,豈能用他家中有老母來說事呢。”
“趙大人所言有理,我朝律法嚴明,身為朝中將士卻知法犯法,更應嚴懲。”
“如此看來,文副將也是按軍規行事,并未有錯。”
眼下形勢已經倒戈向君庭笙,此時說話的大臣正是看出這一點才會幫忙說話,讓城陽王府欠一份人情總歸是不錯的。
然而冷遠絎卻不肯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上前直言質問文敬:“聽聞軍中有幾人不知所蹤,此事你又作何解釋?”
文敬聞言并未回答他,而是面向君夜闌俯身磕頭:“回稟圣上,冷大人所說的那幾人并未失蹤,而是被屬下派到錦國當細作,讓他們暗中打探兩國邊境倒賣婦孺的事。”
這時,宋佰川攜書卷走出來,“稟圣上,這是人口失蹤案的卷宗,上面是與此案有關的證據。”
在太監向君夜闌呈上書卷時,宋佰川繼續往下說道:“早前臣就在暗中調查此事,對了,攝政王也知曉此事。”
君天麟沒料到會提及自己,見狀立馬解釋:“稟圣上,之前臣確實聽宋大人提過一嘴,只是當時案卷上說邊境地勢險峻,臣誤以為那些人是出了意外,不曾想宋大人還在調查。”
聞言,宋佰川輕哼了一聲,“王爺想得倒是挺開,那么多婦孺失蹤,即便她們手無縛雞之力,也不可能全都是意外。”
“想來王爺一直在都城,不曾體會過民間百姓疾苦,亦或是王爺平日里事務過于繁忙,并未把平民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君天麟目光冰冷的與宋佰川對視,頓時火花四濺。
“兩位愛卿不必再吵了,此事事關兩國本就復雜,想來其中有什么誤會,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君夜闌立馬出面打圓場,并轉移話題:“冷遠絎,朕命你徹查軍中濫用私刑一事,你卻如此疏忽大意,差點害朕損失一名勇猛的副將!”
“扣除你半年俸祿,全部補償給文副將,對此你可有話要說?”
冷遠絎低著頭暗暗咬了咬牙,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臣無話可說,任憑圣上處置。”
君夜闌不悅的哼了一聲,隨即轉頭看向文敬:“此事讓你受委屈了,除去冷御史半年的俸祿,朕再單獨賞白銀五百兩,你可滿意?”
“謝圣上,只是屬下辦事不力才造成今日的誤會,實在不敢要賞賜。”
“朕已知事情緣由,你何錯之有啊?既然此事已經真相大白,這賞賜你接下便是,不必多言。”
“是,屬下謝圣上賞賜。”
至此,濫用私刑一事總算是結束,但君天麟與宋佰川也因此事而加深了仇恨。
退朝后,君庭笙走在離宮的路上,偶然聽宮人議論紛紛,得知宋寶靈被妃嬪們為難,立馬變道偷偷前往后宮。
“靈兒。”
宋寶靈正坐在花叢旁發呆,忽聞有人在喊自己,轉頭看到來人激動得立馬起身。
“你怎么來了?是下早朝了嗎?”
君庭笙看她全身完好無損,頓時松了口氣,“方才我下朝聽宮人說你被帶去景仁宮問話,她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事,我好好的呢。”
說著,宋寶靈還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表示自己確實平安無事。
“對了,文副將的事如何了?”
“都已經解決了,不過他身上有傷,至少得休養上一陣子。”
兩人正說話呢,慕鐘卻突然出現在面前,只見他打量了君庭笙幾眼后,忽然輕笑道:“原來世子也喜歡穿著黑衣在宮中溜達。”
君庭笙臉色驟然一變,還未來得及反駁,就聽宋寶靈說道:“慕統領,我們可是說好了,今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只見慕鐘眉眼輕輕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縣主誤會了,我說的話從來都不會變卦。”
說完,他又看向了君庭笙:“方才承陽殿上的事,我都知道了,不過有一事我挺好奇的。”
“世子為何會穿黑衣送縣主回宮?”
君庭笙跟他對視了片刻,如實回答:“靈兒幫忙找到了文敬的家人,讓他不再受威脅,這才在圣上面前說出實情。”
“我送靈兒回宮是不想打草驚蛇,還望慕統領保密此事,以免靈兒落人口舌。”
慕鐘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一臉不信道:“世子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縣主幫忙找人,這聽上去似乎……不太靠譜。”
見狀,宋寶靈一臉神秘的靠近他,“因為我能預言,而且我剛預言到慕統領出門就會受傷。”
說著,她拿出一瓶藥膏遞過去,“這藥膏送給你,到時候你肯定能用上。”
慕鐘看著手里的藥膏覺得有些可笑,但還是把它揣進懷里,“那就謝過縣主了。”
“不必客氣。”宋寶靈擺了擺手,又說道:“對了,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撒謊,不然的話,你我恐怕就擔上‘私通’的罪名了。”
提起這件事,慕鐘也是一臉的心有余悸,“我聽說你被帶到景仁宮后,想到你臨走時塞給我的信便猜到要出事。”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打開看了你的信,你不會介意吧?”
宋寶靈笑著連連搖頭:“不介意不介意,還好慕統領聰明,否則我也不可能還站在這兒。”
兩人說清楚信的事后,慕鐘便對君庭笙說道:“世子大可以放心,我與縣主早已達成一致,不會對外揭發她昨夜偷摸出宮一事的。”
君庭笙聞言臉色緩和下來,“既如此,那便謝過慕統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