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下,萬物如芻狗,人與獸何異?”
“生死之間,人人皆平等。”
宛若入了魔障一般,司薄眼神一下子迷離起來,他嘴里不斷地重復這兩句。
“……天地之下,萬物如芻狗,人與獸何異?”
“生死之間,人人皆平等。”
話落,忽地一陣冷風自平地起。
這時厚厚的云層徹底遮住輪月,天上地下仿佛在這一刻都暗了下來。
然而齊月站在靈氣暴動中心的不遠處,卻清晰地察覺到方圓數十里外,甚至還在更遠處的靈氣在這一瞬間都在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匯集而來。
齊月也不知這叢林除了他們四人外,還會不會有其他活人,但以防萬一,她丟了個隔絕陣盤。
隔絕陣盤一落下,以陣盤為中心,周圍三里之內的動靜都被掩在這隔絕結界下。
又扔了兩個防御陣盤,一人一個,齊月坐了下來。
雖不能在別人頓悟時進入修煉狀態,但進行冥想卻是可以的。
這場頓悟足足持續了兩刻鐘之久,感覺到周圍靈氣漸漸消散,齊月立即從冥想中退了出來。
“筑基境圓滿?!”
察覺到他的修為一連跳了兩小階,齊月不由地有些驚訝,“看來你在這場頓悟中得到的好處不少。”
見他看過來,齊月斂了情緒,拂袖而起。
“你腳下有一個四階隔絕陣盤、還有一個三階的防御陣盤,這兩樣就當是我恭賀你突破筑基境圓滿的祝賀禮。”
“齊大小姐好大的手筆。”
也不知是不是修為高了,還是心境提升了。
司薄這會的語氣完全沒了之前的討好和恭敬,反而透著幾分老朋友似的調侃。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上我了呢。”
要他說,光是這兩個陣盤,放在外面就能賣出數千塊的下品靈石。
而且更不用說,他剛剛會有那場頓悟還全賴齊月說的那兩句話。
所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之前是齊月在防備司薄對她心思不軌,但現在,司薄反而要小心齊月對他動了什么算計。
“看上你?那你大可以放心,元嬰之前,我不會有找雙修道侶的想法。況且,”
齊月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真要看上你了,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司薄差點被她這話給逗笑了。
但轉念又一想,齊月這么年輕就筑了基,而且背景容貌又都不差,她要是看上了自己,那還真是自己占便宜了不是?
這么想著,司薄笑著搖搖頭,也放松下來。
“收了吧。”
齊月朝他微揚了揚下巴,然后盤膝坐在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巨石。
她說,“你收了東西后,我才好找你辦事。你也可以當這是一筆交易,我花靈石讓你去幫我朋友渡個情劫。
簡而言之,你要想辦法成為她的男寵。”
司薄剛收完隔絕陣盤,結果卻聽到這話,他差點自己就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我說齊月,你是耍老子玩嗎?”
不久的之前她拒了他當她的男寵,結果轉眼間她就要他去勾引她朋友。
這大小姐的腦回路怎么就這么與眾不同呢?
齊月卻不覺得這個有什么問題啊,他不是想吃軟飯嗎?
她這里他是吃不到了,但她可以給他找一個啊。
要知道,他們合歡宗在一眾仙門中,名聲雖不怎么好,可卻是出了名的富庶。
而紀云裳又是宗門打小培養的真傳弟子,只要她能順利地突破金丹,她老爹的那個峰肯定就是留給她的。
用一個峰的資源給自己修煉,然后再給自己養幾個小白臉。
有什么不行?
李尚云他要振興李家,那他就自己去振興唄。
關她閨蜜什么事!
要不是知道云裳的情劫還在他身上后,她早一巴掌給他捎過去,什么玩意兒,都有了自己的小情人,還敢肖想她閨蜜傾心于他。
她呸!
齊月說這些事時,難得情緒波動這么大。
司薄摸了摸鼻子,第一反應就是這活不好接。
“你要是答應了,突破金丹的地方我替你解決。”
一眼看出他想要討價還價的心思,齊月直接就提高了她的價碼。
“這……好像有點少了吧。”
司薄說著,輕舔了舔嘴唇。
見齊月臉上露出一抹不悅,他笑了笑,很是光棍地聳了聳肩道:
“是你剛剛說了,你那位朋友應該是個不差修煉資源的主,我要是真成為她的男寵,我向她要什么我得不到。”
齊月心下冷笑,他以為合歡宗的男寵是什么。
那是只比爐鼎待遇好上一些的侍君。
紀云裳她爹還沒死呢,能容得了一個別有心思的男寵在他女兒面前這么作死?
“那你可以試試,看看我到時候一只手把你給捏死了,我那個朋友會不會為了一個男寵就跟我翻臉。”
司薄微瞇了瞇眼,“你這是在威脅我?”
交易還沒達成呢,就開始威脅人了,她齊月莫不是以為他是被嚇大的?
“是不是威脅你自己心里清楚。”
見他沉下臉,齊月輕嗤一聲,目光看向了他的身后。
司薄察覺不對,下意識地用神識往后一探。
沒有人?
不對,等到司薄意識到什么時,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已經摸向了他的脖頸。
司薄臉色陰沉。
“三叔”
齊月的聲音這時候又響了起來。
司薄看著她走近,旋即耳邊就是傳來一股熱氣。
她湊近他耳邊,低聲道,“這個,對你來說才是真的威脅,也是我對你的警告。
你可以選擇不做,但如果答應了,你也別太貪心。
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
司薄低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突然只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可笑又可悲。
讓他頓悟自己原來也是這個世界的一個生靈的人是她,可現在說能輕易抹除他在這個世界存在的痕跡的人也是她。
“齊大小姐,希望日后有一天,你不會后悔你今天的所做所為。”
齊月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半晌,她說,“多謝提醒,不過我不會給你讓我能后悔的機會。”
“是嗎?”
司薄嘴角浮現一抹譏諷,“那樣真是再好不過。”
不過今日被人威脅的事,他記下了,遲早有一天他會把這筆賬還給他們的。
“說好了”
季文青語氣不耐,早在司薄答應之前,他就松了手。
他一個金丹真人在這,還能讓一個筑基境修士跑了不成。
跑了也能很快抓回來。
他這會看著齊月,神色隱隱有些晦暗道,“你倒是會使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長輩呢?”
“三叔說笑了,我怎么敢充作三叔的長輩。”
齊月神色淡淡的,“不過,事情都說完了,三叔你就把周圍的結界撤了吧。”
季文青斜睨了她一眼,說,“你倒真成了我祖宗了?”
話雖如此,但他揮了下手,還是把結界先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