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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這宮里果真錦繡非凡。”
沈寶珠打扮的明艷照人,卻有些畏縮的跟在沈時宜身邊,看向富麗堂皇的皇宮。
不說那高大的城墻,肅整的巡邏隊伍,便是城墻甬道中,那插著火把的高臺,都分外的精制,映照著往宮中行去的各色人等。
沈時宜跟沈寶珠到了宮宴之上,自覺的來到秦瞻身后。
秦瞻眼神含笑,看了一眼沈寶珠,才將目光落在沈時宜身上,“來了,跟我去見見父皇和母后。”
此時宮宴之上,已經陸續來了不少人,程平樂也在程國公夫人身后,跟沈時宜打招呼。沈時宜沖程平樂擺擺手,跟在秦瞻身后,往上首的主位而去。
沈寶珠深吸一口氣,跟在兩人身后。
秦瞻察覺,看了一眼默不吭聲的沈時宜,也便沒有說話,只手伸過去拉住沈時宜的手,拉著她來到主位前。
“參見陛下,皇后娘娘。”
沈時宜躬身,拜見上座的兩位。沈寶珠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顫抖的柔聲道,“拜見陛下,皇后娘娘。”
皇后和陛下的目光掃向地面一眼,“都平身吧。”
“時宜,這是?”
沈時宜低頭回答,“這是家姐。”
“好,賞。”
皇后身邊的宮娥,聞言便招呼后面,立時便來了一位端著托盤的小宮女,托盤上放著一直珠釵,以米珠穿成,看起來十分精制。
沈寶珠拿到珠釵,激動不已的再次跪下謝恩,皇后此時的目光已經從她身上,來到了沈時宜身上。
“你既來了,一會兒好好享用。景深說你愛看舞蹈,今兒有宮娥排練的《霓裳舞》,看看能不能入你的眼。”
皇后說的促夾,沈時宜看了身邊的秦瞻一眼,手中微微用力,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滿。秦瞻感受到手中的力道,開口說到,“母后,宮宴人多,哪里能吃得好看得好。您若是有心,改日單獨宴請時宜。時宜,你說呢?”
沈時宜沒想到一向持重的秦瞻會開自己玩笑,當下暗暗瞪他一眼,看向皇后,“四殿下說笑了,微臣定然好好品嘗,好好觀賞。”
皇后含笑擺擺手,“你們別在我面前膩歪,自去吧。”
沈時宜聽見皇后如此說,臉上極力控制,不要“騰”的一下火燒上來,卻也是微紅了臉頰,被秦瞻拉著回到座位上。
沈寶珠緊跟沈時宜身后,只敢用眼神打量四周陌生卻滿堂貴胄的情形。
秦瞻雖是四皇子,座位卻緊挨著陛下,便是一向得皇帝寵愛的大公主,座位也在秦瞻之下。此時她目光不屑的看向偷偷打量四周的沈寶珠,見她群回目光,便有看向沈時宜,“兩個鄉野村女,也能位坐高處,真是不知所謂。”想著,目光掃向給沈時宜遞手爐的四皇子,“從小沒有吃過苦,如今竟自找苦吃。找這樣一個女人,門不當戶不對,不但毫無助力不說,以后看沈寶珠那不安分的眼神,以后恐怕這一家都是拖累。”
大公主心中思量著,卻并沒有做聲,甚至還給了偷偷打量過來的沈寶珠一個微笑,“老四向來自負,以后也有跌跟頭的時候。”大公主在心里,默默等著這一天。
沈時宜卻不知旁人對自己一家的思量,若她知道,恐怕也會覺得眾人想的都對,沈家,可不就是不靠譜的人家嗎?給沈兆坤和江氏一對翅膀,他們就敢飛上天。還有沈寶珠姐弟幾個,也是被父母寵的眼高手低,若說惹禍,那根本就是給個套兒就能鉆,根本不用旁人鼓動。
“今日怎么帶著家里人來了?”
秦瞻自然知道,沈家其他人對沈時宜如何,也知道。沈時宜心里,沈家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家人,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因此見沈寶珠跟著過來,直接問出來。
沈時宜目光瞥了一眼聽到四皇子提起她,注意過來的沈寶珠,“她看上了王閣老家的公子,想趁這次機會,爭取一下。”
沈寶珠雖并不是多耳聰目明,卻就坐在二人身后,聽到沈時宜這般明晃晃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忍不住臉頰爆紅,伸手去拉沈時宜,“二妹~”那撒嬌的聲音,聽得沈時宜的打了個冷顫。
沈時宜側身躲過沈寶珠伸過來的手,冷淡到,“大姐想去,這會兒去。這會兒大家都在寒暄,若是過了這個機會,宮宴開始,就沒有機會了。”
沈寶珠聽了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委屈,也閃過堅定,便當真離席,消失在夜色中。
秦瞻收回目光,看向沈時宜,“若是不然,你就搬出來,省的被人騷擾,不得靜心。”
沈時宜手里摸著溫熱的手爐,臉上浮現笑意,眼睛微微彎起,“不用,早晚都得面對,捎帶手的事兒。”
沈時宜向來是不會向旁人求助的,秦瞻深知這點兒,當下也不再多說,只抬手當下她鬢發上,替她捋了捋頭上的紅寶石小釵上的流蘇,“不要太費心,有我呢。”
“嗯。”
沈時宜點頭,一副乖巧的模樣。
四皇子座位雖在下首,卻是這宮宴上,第一惹眼的存在。眾人見二人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親近,不由得心中各有思量。
酉時正,夜色上涌,宮宴正式開始,消失了片刻的沈寶珠也紅著眼回來。
宮中歌舞自然比錦繡招的更加仙氣和精彩,沈時宜一晚上筷子沒動幾下,只顧著看宮娥的表演了。
今兒是大年二十九,明天就是初一,陛下和皇后,今兒興致高昂,頻頻舉杯,眾人也跟著熱鬧,沈時宜自然也跟著喝了幾杯,待散場,已經有些微醺。
“沈大小姐先走吧,我扶著時宜,隨后回去。”
秦瞻對緊跟沈時宜的沈寶珠說到。
沈寶珠眼神堅定,“不行,我得跟二妹一起。”
卻在對上秦瞻威重的目光后,最終敗下陣來,低下頭,“那就拜托四皇子了。”
說罷,便跟著小黃門,往宮外走去,還時不時回頭,看有些微醺臉紅的沈時宜。
“每年除夕這一天,都有煙火綻放。你以前提過,很喜歡看,咱們便去高處看完,我再送你回去。”
秦瞻輕聲對沈時宜說到,沈時宜點點頭,她神思清明,只是神經有些松散,好像被人拿掉了壓在頭頂的大山,平日里克己肅禮的人,此時有些隨意的靠在秦瞻手臂上,支撐著自己。秦瞻手圈在沈時宜腰后,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帶著她往人流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