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陸辭能想起來關于之前的點滴,柳云眠可以讓他一天三頓喝魚湯,吃餅子。
陸辭吃著,腦海中倒是真的浮現出什么。
一雙纖細潔白的手,把剛出鍋的帶著焦香的金黃餅子塞到他手里,手指被燙得通紅……
記憶中的手,似乎和眼前的手重合到了一處。
他們,真的是有過去的。
那雙手,還做過什么?
陸辭想不起來了。
直到晚上,他瞇了一覺,做了個不可描述的夢,又想起了那雙手。
陸辭換了褲子,忍不住想,她真的,曾經對自己做過那種事情嗎?
應該是的,畢竟他們是夫妻,孩子都生了。
所以,他這是正常的反應。
連帶著那些莫名其妙,無法控制的醋意,陸辭都給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他是她夫君啊。
他有權利生出獨占欲。
甚至,還有權利要求她履行妻子的義務,陪自己……而不是讓自己在這里孤枕春夢。
這種想法一旦生出,就像奔騰的江水,奔流而去,不可控制。
深夜了,柳云眠在做什么?
柳云眠:謝邀,還在忙事業。
有人夜間訓練墜馬,她在急救。
所以陸辭去找她的時候撲了個空。
陸辭又往傷兵營帳而去,就見到柳云眠在外面扶著樹干吐,旁邊是一臉擔憂給她遞水的雪儀。
她怎么了?
陸辭提著燈籠上前,就見她面色蒼白疲倦,彎著腰扶著樹干,卻只是干嘔,什么都吐不出來,看模樣就覺得十分難受。
“怎么了?”陸辭沉聲問,同時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伸手扶住了柳云眠。
他驚訝于自己的動作,但是并沒有把手收回來,反而更用力地抓緊她往自己懷里帶,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晚上沒吃飯,忙的時間有點長,胃不舒服。”柳云眠道。
“為什么不吃飯?”陸辭口氣生硬。
雪儀輕聲回道:“夫人一直在這里忙,忙得沒顧上吃飯。”
“胡鬧。”陸辭斥道,“回去休息!”
柳云眠在他懷中抬頭看他,這一瞬間生出錯覺,陸辭沒有失憶,還是從前的他。
即使她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可是現在的陸辭,讓她覺得所有的堅持都是值得的。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勇敢堅強。
在這一條看不見前路的路上,她鼓起的勇氣就像氣球,陸辭的一個冷漠眼神,可能都可以把她戳破。
但是陸辭的一句關心,也可以讓她被長久鼓舞。
柳云眠很貪戀他的懷抱,卻不敢長久占有,怕被他當成別有用心,投懷送抱的女子。
陸辭對那種女子厭惡且不假辭色。
她從陸辭懷中起來,乖乖點頭,“我這就回去,侯爺也早點忙完,好好休息。”
陸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里竟生出悵然若失之感。
好像,他們兩個,應該更親密一些。
他沒有了記憶,但是他還有感覺,一種近乎本能的感覺。
他覺得,他應該對她好,不舍得讓她難過和操勞。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苦惱,卻并不厭惡。
或許,這就是夫妻的感覺?
美中不足的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似乎都有些生疏和尷尬。
時間長了,大概兩個人就更自然了吧。
不過陸辭沒有太多時間關心柳云眠,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他忙得覺都很少睡,更別提做不可描述的夢。
時間飛快地過去,莊驍獨立之后,大部分時候都堅守不出。
他就做了一件事情,一件足以改變戰局的事情。
他帶人突襲了威遠侯的人。
他繞過了武國安的人,直接騎在威遠侯臉上摩擦,把威遠侯的家當洗劫一空。
威遠侯簡直要被氣到吐血。
武國安那個蠢貨,竟然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威遠侯沒了家底,怎么養活那么多人?
想要糧草?那行啊,你得帶人去打仗。
武國安巴不得拿著威遠侯的人沖鋒陷陣,反正折損了也不心疼。
原本他以為威遠侯是真的來投奔自己的,對他寄予厚望。
可是后來發現,威遠侯自己另有小算盤,并不知道日后是敵是友。
被莊驍這一頓鬧騰,武國安反而能拿捏住威遠侯。
威遠侯無奈,只能按武國安的要求,派出自己的心腹力量對抗陸辭。
只是陸辭根本沒把他的人放在眼里,狠狠挫了他們的銳氣。
威遠侯又怒又急,只能自己親自領兵上陣。
陸辭自然也不會把他放到眼里。
可是羅野有話說。
羅野想要親自去取對陣威遠侯。
顧清歡卻死活不同意。
“怕我死了,讓你守寡?”羅野故意逗她。
顧清歡:“我不怕守寡,但是我還沒有生八個孩子。等我生完你再去。”
羅野罵人:“怎么,你三爺對你來說,就生孩子這一個作用?”
“那你以為呢?”顧清歡不怕死地反問。
羅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非得抽一頓才知道求饒……”
說著,他故意學床笫之間的話來說,顧清歡氣得臉色通紅。
羅野愉悅了,并且成功地把自己給帶起了興致。
可是顧清歡躲著他,只問他:“你還要不要上陣?”
別人上陣父子兵,他們羅家倒好,上陣就是死敵。
不能這樣的。
羅野可以離經叛道,但是一定要在一個小范圍內。
他不能背上弒父這樣的名聲。
“自然要,他要死在我手里,我才能解氣。”
“對你來說,解氣重要,還是我們的未來重要?”顧清歡看著他,目光清冷。
“我兩樣都要。”羅野捏了捏她的臉,“男人的事情,你少管。”
“你如果去了,我立刻改嫁。”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改嫁個屁,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里。”羅野氣得伸手去扭她腰間嫩肉,用力的,狠狠的。
顧清歡不躲,別過臉去“呵呵”一聲,“現在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還賣身契,誰管?我舉報你謀反,到時候立功,皇上說不定直接赦免了我。”
羅野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顧清歡!你完了!”
顧清歡不怕死:“你敢我就敢,不信就試試。你不想好了,那就誰也別過了!”
羅野氣得要教訓人,忽見她落淚。
“你不在乎,我在乎。羅野,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像世俗里所有尋常夫妻那樣,不要離經叛道,不要為人所指。”
無論如何,威遠侯都是活不成的。
那為什么要羅野手上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