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歪了,她想的很純潔,一群小和尚,練完功之后,脫了衣裳,撲通撲通跳下水。
畫面感這不立刻就有了?
陸辭:“我和他,經常在練武場上遇到。”
無數早上晚上,他們兩個,算是彼此陪伴,但是兩個人都一樣的孤傲,所以幾年下來,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時隔多年,跨越幾千里路,他們又重逢了。
柳云眠都開始磕cp了。
真真有緣千里來相會。
不過說實話,這兩個男人,身材相貌都可圈可點。
但是論起性情,柳云眠不是偏向自己男人。
——她主觀認為,自己的想法很客觀,那就是陸辭甩羅野十八條街。
羅野太桀驁放浪了。
“那當初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后來為什么又回到云州,為什么侯府所有的人都很忌憚他,那個丫鬟和他又有什么關系,你都不知道了?”柳云眠一口氣問道。
陸辭:“差不多。但是關于他那個丫鬟,我知道一些。她乃是罪臣之女。”
“嗯?”
“顧維珍此人,你聽說過嗎?”陸辭問。
柳云眠想了半天,好像沒什么印象。
“也是,那是六七年前的舊案子了,你自然不知道。”
陸辭一點點講給柳云眠聽。
顧維珍和陸辭的親爹一樣,是個倒霉蛋兒。
不過陸辭親爹那時候,確實有人構陷。
說實話,就是誰做皇帝,都得那般處理。
但是顧維珍不一樣,這倒霉蛋兒之所以倒霉,可以說完全因為皇上心情不好,他撞到了槍口上。
醉酒寫的一首詩被人上報皇上,認為他有不臣之心。
彼時正好趕上了皇上因為別的事情在氣頭上,所以顧維珍一家就被流放到了西北。
羅野那個又打罵又寵愛的丫鬟,叫顧清歡,是顧維珍的女兒。
柳云眠默默地為已故的顧維珍嘆息。
當官也是一件風險很高的事情。
因言獲罪,實在是冤枉。
這天下,就沒有什么公平公道公理可言。
陸辭的父親,有一雙出息的兒女,所以才得以平反。
不說遲來的公道算不算公道,但是最起碼還洗白了。
顧維珍這種呢?
想想唯有一聲嘆息。
柳云眠又不解地問陸辭:“云州也不是西北,羅野的手為什么能伸那么長,把人給弄到自己身邊?還有,他為什么要那么做?”
見色起意?
“要個流放的女犯,對威遠侯來說是舉手之勞。”
云州乃交通要塞,跟西北的人要點“買路錢”算什么?
更何況,流放的囚犯,那還算人嗎?
柳云眠心說,陸辭啊,你可得爭氣啊。
我們這一家榮辱都寄托在你身上。
不行,還是覺得不怎么靠譜。
靠男人不行,還是得準備好后路。
她知道陸辭已經派人打聽造船的事情,暗暗祈禱早點有進展。
有退路,心里才不慌。
倘若淪落到任人打罵凌辱的地步,那還是重新投胎比較好吧。
陸辭不知道她胡思亂想,繼續道:“不過我沒想到,我也見過她。”
柳云眠:“???”
“我見過她去找野狗。”
“在寺里的時候?”
“嗯。”
因為羅野當時和誰都不親近,連教他的師傅都說這孩子天性冷漠疏離,所以當他和一個姑娘幾次在一處的時候,陸辭就多看了幾眼。
雖然兩人的長相現在都有所變化,但是當年的底子都還在。
“那豈不就是說,羅野現在是在保護那姑娘?”
“不知道。”陸辭道,“他們的事情,我沒了解很多。羅野性格古怪,難以琢磨,不能以常人推測。”
柳云眠用手肘碰碰他:“那你推測推測,你也不是常人。”
陸辭:“……”
他怎么覺得被陰陽了呢?
“柳云眠,”他連名帶姓地喊,“你適可而止,別蹬鼻子上臉,真當我拿你沒辦法了?”
柳云眠哈哈大笑,“人生得意須盡歡!”
陸辭捏了捏她的臉,“還有什么要問的?”
“你別糊弄人,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羅野能在威遠侯府橫著走呢!”
“我也不知道。”
柳云眠:“……好吧。”
“不過我對這個問題也很有興趣。”陸辭瞇起眼睛,眼中有算計的光一閃而過。
他見到羅野和他那個丫鬟的時候,心里其實是興奮的。
就像找到了一個切入點,總算能嘗試撬動侯府了。
“要不你私下找他敘敘舊?”柳云眠給陸辭出主意,“也不對,你們倆也沒什么交情。”
從前面對面的時候都不說話,這會兒難道要沒話找話?
也行吧。
雖然想要的人手沒到位,但是前線情況卻岌岌可危。
不斷告急的戰報,源源不斷地被送到陸辭面前。
陸辭卻很沉得住氣,堅守云州不出。
時間過去半個月,各種流言都出來了。
什么“鎮通侯沽名釣譽,實際上就是個膽小鬼”,什么“鎮通侯屁股歪了,消極對抗”等等。
這些柳云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她的男人到底什么樣,她還不用從別人那里聽說。
真正的原因是,陸辭把自己手下的人都當成人看。
在他認為有人吃里扒外,細作沒有拔除之前,他不會讓自己的人去送死。
起事的那些人,到底是真的無法活下去,還是有人煽風點火,渾水摸魚,為了一己之私而挑起戰事,草菅人命?
陸辭已經在派人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不過柳云眠有點擔心皇上那邊的反應。
陸辭堅守不出這件事情傳到京城,皇上怎么想?
光會不會下旨令陸辭出戰?
陸辭卻在燒著地龍的溫暖的房間里,在熱氣騰騰的火鍋前,給柳云眠涮羊肉吃。
炭火燒得通紅,屋里熱氣氤氳,陸辭卷起袖子,露出半截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拿著筷子撈起鮮嫩的羊肉,投喂柳云眠。
柳云眠最近酷愛這一口。
在陸辭的伺候下,她很快撐得肚子都鼓起來,連連擺手表示不要了。
這日子,安逸得讓人羞愧。
陸辭卻忽然放下筷子,垂眸沉聲道:“眠眠,我怕是,得離開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