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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蜜都要哭了。
柳云眠笑著拍拍他的頭:“多大的孩子,就想那么多。一來你爹早就把你忘了,現在也不認識你;二來就算認出了你,他拋妻棄子,欺上瞞下,你以為他敢認嗎?退一步講,他就算要認你,咱們也不愿意。生而不養,就算鬧到皇上面前,他又能占什么理?”
“可是夫人,那是公主,我……”阿寬憂心忡忡。
他自己自然是無所畏懼的。
可是牽扯到柳家和侯府哪怕一點點,他都會深深愧疚。
柳云眠輕笑:“怕什么?別說公主,你看公主的親娘,太后娘娘,都被我得罪了個徹底。”
阿寬是跟著進宮的,即使當時不在太后房間,也多少聽了些原委。
但是蜜蜜卻不知道,聽到柳云眠的話,當即震驚和害怕了。
小姑姑,連太后娘娘都得罪了?
柳云眠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都是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不用擔心。好了,去玩吧,該吃吃,該玩玩,天塌下來,還有家里的大人管,不用你們操心。”
兩個孩子,規規矩矩地行禮之后才一起出去。
柳云眠看著他們的背影,和身旁的雪儀道:“你覺得他們兩個怎么樣?”
“很般配。”雪儀道,“但是等他們長大了再看吧,夫人。奴婢覺得阿寬……非池中物。”
這個孩子,心思太深沉了。
觀音奴被柳云眠養得生機勃勃,初生牛犢一般,像小太陽一樣,走到哪里都是眾人矚目的對象。
但是他并沒有多少心計。
阿寬不一樣,不聲不響,但是想得很多。
從他身上,雪儀看到了曾經愛過那個人的影子。
司明錚……
雪儀沒有否認過他對自己的愛。
事實上,司明錚比這世間許多男人都好許多。
在對感情專一這件事情上,他無可挑剔。
但是為了前程,他的感情是可以被犧牲的。
他讓自己等,委屈著等他功成名就。
倘若阿寬有朝一日,面對選擇助力,飛黃騰達和舍棄蜜蜜這兩個選擇,他又會如何?
戲本子里黑白分明,渣男就是渣,扔到垃圾堆里絕對不用回頭,暢快舒爽。
但是現實呢?
沒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為了自己人生更高遠目標的實現,選擇放棄愛情,是罪無可恕嗎?
不是的。
而且世人只會夸他有決斷,不拘于男女私情。
因為這個世界的規則,是男人定的。
他們體會不了,也不會嘗試去理解女人的細膩感情需要。
阿寬很有想法,也很努力,日后遇到事情,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誰也不知道。
柳云眠笑道:“他非池中物,蜜蜜也是官宦之后呢!讓我爹和二哥好好努力!”
封侯拜相,看誰能輕視蜜蜜。
雖然她也認同未來的事情難以預料,但是當下,還是懷著些美好的期許吧。
要不日子過得太累了。
柳云眠又和雪儀說起在宮里發生的事情。
她托腮懶懶地靠在紫檀木小幾上,另一只手指尖撥弄著桌上的小金桔——也不知道是誰家這么有頭腦,弄出了金桔盆景,今年過年在京城流行開來,別說,真好看。
“……我從前只覺得,侯爺這個任務艱難,現在才知道,到底有多艱難。”
連太后的娘家都牽扯其中。
陸辭這是動了多少人的蛋糕。
涉及到自身利益,誰不急?
縱使所有人也都知道,這是皇上的授命,可是誰敢對上皇上?
所以最后都對著陸辭開火。
太后今日就不是遷怒嗎?
雪儀也點頭:“奴婢也是沒想到會這樣。”
只怕侯府,還有一段艱難日子要過。
改革這件事情,不推行個三五年,是無法穩定下來的。
她也看透了皇上。
倘若皇上鐵腕,動用雷霆手段,殺雞儆猴,大家反應不會這么大。
但是皇上,既想得好處,把兵權攏到自己手里,又不想做壞人,更不想承擔改革失敗的后果。
他還想青史留名。
然后陸辭就成了倒霉蛋兒。
“但是事已至此,”雪儀道,“擔心于事無補。夫人,準備好應對吧。”
柳云眠被她鄭重的模樣逗笑。
雪儀好像在說,放棄幻想,準備戰斗,意氣昂揚。
柳云眠心里給她點了個贊。
有一說一,在繼承者身邊的人,見識、視野、膽識,智慧,都是不一樣的。
柳云眠想,她也要認真對待了。
誰讓她看上了陸辭?
來吧!
她身邊榜樣那么多,有的是師傅。
“夫人,”雪儀又道,“今日郡王妃幫您攔下了那個女子,您是不是要寫封信先謝謝她?”
蕭姮初三才能回娘家。
“不用,那反而生分了。”柳云眠道,“等姐姐回來的時候,我好好跟她當面說。”
蕭姮能為她擋一次,不能始終為她擋著。
把人接到府里,接下來該怎么處理?
她要跟蕭姮好好學習。
柳云眠身體里的學霸基因被激發。
她從來不怕不會。
學便是了。
雪儀聞言點點頭。
柳云眠忽然笑了,和雪儀說了幾句話。
雪儀面紅耳赤,嗔道:“夫人,您可以不用說這么細的,就說您今晚不用奴婢伺候,讓奴婢準備好熱水就行了。”
偏偏和她說,要把侯爺撲倒什么的,真是……
柳云眠大笑不止。
“胖丫哪里去了?”笑過之后,她后知后覺地問道。
“今日外面有廟會,”雪儀笑道,“韓大人邀請她去廟會了,估計傍晚才能回來。”
哦,原來韓光棍開始努力了。
新的一年,大家都有新的目標啊。
單身狗努力脫單。
陸辭晚上才回家,面上有些疲憊,然而見到柳云眠,他的嘴角就勾起來。
“在等我?”
“吃過飯了?”
“吃過了。”陸辭道,“不過你要是給我留了飯,我還能再吃點。我先換衣裳,給我來點湯就行。”
柳云眠盛了一碗蓮藕排骨湯,在陸辭對面坐下,托腮看著他喝湯。
昏黃的燭火,給陸辭鍍上了一層光暈,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臉。
“我今天好生氣啊。”柳云眠先開口。
“怎么了?觀音奴不聽話了?打一頓就好了,不用顧忌過年不過年的。”
呼呼大睡的觀音奴,根本不知道自己“蒙冤”了。
柳云眠:“……”
她這個嬌,沒撒好,重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