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在家里剛待了一會兒,觀音奴就來了。
張氏要給他找點心吃,觀音奴擺手:“大舅母,不要。娘,爹,爹……”
柳云眠:“你爹找我?”
觀音奴用力點頭。
“跟他說等等。”柳云眠忍不住道。
她才出來一小會兒,喊她做什么。
張氏催她回去:“妹夫說不定找你有事呢!”
“有事他自己怎么不來?肯定不是急事。也不是吃奶的孩子,一會兒不見就不行。”柳云眠嘟囔道。
“怎么不是?”張氏促狹道。
“大嫂!”
這些人咋回事?
看來是沒有經過和諧社會的捶打。
張氏笑著往外推她:“快回去看看。這里有什么動靜,我回頭告訴你。”
“那可說準了,你得告訴我。”
“告訴,告訴,快走吧。”
柳云眠牽著觀音奴的手回去。
陸辭正在清掃院子。
沒辦法,熊孩子加兩只寵物,這院子一天得掃八遍。
見到柳云眠回來,他停下手中動作,讓翠微帶著觀音奴出去玩。
這是有話想要單獨和她說?
“說吧,神神秘秘的。”柳云眠跟著他進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道。
“娘子,”陸辭輕笑,云淡風輕,“我原名蕭衍,出身鎮通伯府,十七歲那年憑軍功被封為鎮通侯。”
柳云眠目瞪口呆。
還帶這么玩的?
出其不意,直接就自報家門?
這是她能聽的嗎?
你好,我叫柳云眠,是九天仙女。
不過這話說過了,而且再胡鬧,陸辭肯定就生氣了。
柳云眠故作鎮定,輕輕“哦”了一聲。
不就是侯爺嗎?
咱們在歷史書上,三皇五帝,什么沒見過?
就那些皇帝,被她記住名字的,還是極個別的呢!
他一個侯爺,不算什么。
啊啊啊啊……這是活的啊!
柳云眠一邊內心崩潰,一邊假裝淡定。
陸辭這廝,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他到底想干什么?
陸辭表示,不想干什么。
他笑了笑道:“我原本以為娘子知道后會生氣我的隱瞞,現在看來,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柳云眠:你被雷劈了之后,會立刻反應過來嗎?
不好意思,我不行。
這廝,怎么就成了侯爺呢?
“可是之前,你和安虎說,侯爺沒了……”
“因為我被奪了爵。”陸辭淡淡道。
柳云眠:“……”
你是故意的吧。
“娘子那么聰明,肯定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只是不想向我求證,對嗎?”陸辭笑道。
他熟稔地拿起抹布,把柳云眠灑在桌上的水擦拭干凈。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都很自然,仿佛已經習慣了這些活計。
而明明,他一年前還是個威風赫赫的侯爺。
柳云眠:看看你,哪里像個侯爺呢!
所以,不怪她不聰明,都是陸辭自己太不像樣。
“我沒想到。”柳云眠道,“我一直以為侯爺死了。”
“那娘子不覺得奇怪,安虎他們對我如此尊重?”
“我以為,你是侯爺的男人。”
“侯爺的男人?”陸辭愚鈍了,他真沒反應過來。
“就,男寵嘛!”
陸辭面色頓時黑了。
“聽說有錢人會玩。”柳云眠振振有詞地道,“而且你還睡過象牙簟,那我只能想你是……”
“娘子真能想。”陸辭冷笑。
柳云眠:“一般一般,這不也沒想到,你還能‘死而復生’嗎?”
陸辭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后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娘子腦子,果然不是常人所能揣測的。”
“那是,我們神仙,和爾等凡人,自是不一樣。”柳云眠驕傲地道,“行了,沒事我去看熱鬧了。”
巴巴把自己喊回來,就是突發奇想,享受把自己嚇一跳的過程?
這侯爺,也太幼稚了。
“沒有什么熱鬧。”陸辭拉住她袖子不讓她去,“娘子還是陪我說會兒話。有什么問題,娘子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云眠:“我沒問題了啊!”
她對一個侯爺,能有什么問題?
大家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雖然暫時滾在一張床上,那不也是形勢所迫嗎?
日后肯定路歸路,橋歸橋,分開得不能再分開。
陸辭:“……你就不想問問侯府的事情,觀音奴的事情,還有其他任何你想問的問題?”
“侯府啊,沒有。觀音奴……算了,不問了,你不可能答應我。”
陸辭一聽,有些高興:“娘子說來聽聽。”
他們之間,需要共同語言。
他們已是夫妻。
在他最窘迫的時候,雖然他確實是設計來到柳云眠身邊的,但是她從來沒有虐待過自己,還是觀音奴的再生父母,種種情意,他銘感五內。
所以他會對她負責到底。
那日,她見到他從地里回來,說那句“臟死了”,然后接下來卻讓他梳洗,晚上又加了肉菜……
陸辭看到了小時候看父母的場景。
或許,過日子便是如此。
平凡、溫馨,令人踏實。
“我說了你肯定得生氣。”
“我不生氣。”
“那,你能把觀音奴給我嗎?”
陸辭:“……”
這是什么話!
“你看,不能吧,你就當我沒說。”柳云眠翻了個白眼道,“但是我覺得,你日后要是成親的話,可以把觀音奴留在我身邊,等他十幾歲后再回去如何?”
話說出口了,她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
“陸辭,你之前位高權重,女人們都捧著你,不知道她們私下是什么樣子。”
“這話確實是,”陸辭道,“從娘子身上我就知道了。”
柳云眠:“……”
被陰陽了。
“你繼續說。”
“那就說我吧,”柳云眠道,“反正我要是給人當后娘,自己再生孩子,肯定偏心自己的孩子。”
“是嗎?”
“是的!所有女人都一樣。”柳云眠道,“所以為了觀音奴好,我覺得你把他留在我這里挺好的。”
“那娘子的目的是什么?幫我養孩子?讓我沒有負擔去娶別人?娘子好生大度。”陸辭聲音漸冷。
“大度談不上,畢竟沒放在心上,也就無所謂被誰搶走。”柳云眠道,“我就是和這孩子投緣,舍不得他經歷后院陰私。”
她要是能對觀音奴狠心,之前就不會出手治他。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