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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戰霆是真累，但他并未睡太久，只一個多小時就醒了。
“媳婦兒，我得回單位一趟，”他坐起身，一邊彎腰穿鞋一邊對謝菁瓊說。
老刀他們已經被捕了，但這事兒還沒完，他如今在特管局大小也算個領導，這事兒主要由他負責進行后續的跟進任務，審問得他親自露面，還有其他方面也得他拿主意。
能休息這一個多小時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謝菁瓊點了點頭：“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了。”
江戰霆沖她齜了齜牙，起身一把摟住了她，順著頭發摸了摸她后腦勺：“等忙完這陣子就好了。”
“嗯。”
再依依不舍也得分別，江戰霆走時一步一回頭，直把謝菁瓊逗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嗔他幾眼，又催促了他幾句。
而這男人竟然撅了一下嘴，好像多不樂意似的，叫謝菁瓊再次扶額發笑。
“他是真粘人啊！”她如此感嘆。
不過，江戰霆走了，謝菁瓊也沒閑著，正好是午后一點多，陽光火辣辣的，晃得人都有點兒睜不開眼了。
她從招待所出來，下意識地抬手擋在額前，瞇著眼往前面一看，就見兩個小年輕本是蹲在樹下，立即起身樂淘淘地朝她跑來。
“嫂子，您去哪？”
“我們老大回單位了，讓我倆跟在您身邊，主要是看看有沒有啥活兒需要幫您干。”
這倆人一個姓張一個姓劉，講起話來是滴水不漏，但謝菁瓊心知肚明。
江戰霆把這倆人留下，哪是為了幫她干活兒的，是怕她遇見危險。
哪怕老刀他們已經落網了，但難保沒有別的漏網之魚，而那些人不擇手段、毫無底線，倘若不出事兒也就罷了，真要是出點什么事兒，那肯定得追悔莫及。
所以他把小張小劉放在她身邊，是為了保護她，是在為她安全著想。
謝菁瓊心里暖了暖。
“我想打聽一個事兒。”
“您說嫂子，您甭客氣。”
“深城這邊有圖書館嗎？市立圖書館，或者是大學里的也行？我想去圖書館轉轉。”
倆人對這邊很熟，立即回答：“工農兵大學那邊有個圖書館，不過那邊是學校，外人不能進，另外就是南大街那邊的圖書館……不過那邊已經封了。”
如今是1972年，仍然處于那場洪流之中，不過這兩個地方的圖書館，想要進入也不是沒辦法，正好小張有個熟人，他跑進郵局給對方打了個電話，三兩句就搞來了一張通行證。
然后幾人直奔南大街的市立圖書館。
倆人沒問謝菁瓊去那邊是想干啥，這小嫂子一看就文文靜靜的，像極了一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文化人，更何況之前還畫了好幾張素描圖像，一下子就把他們震住了。
如今倆人負責帶路，等進入圖書館后，就見謝菁瓊走向那一排排書架，仿佛無意中翻翻，涉及的內容包括航天、物理、化學，還有數學等等。
時間過得枯燥又漫長。
謝菁瓊在圖書館里待了一下午，直至夕陽西沉，橘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大半天空，彩霞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她這才帶著小張小劉打道回府。
這天晚上江戰霆沒有回來，而謝菁瓊則是掏出一個杯子，趴在招待所床上，苦苦搖著筆桿子，畫了不少圖形，還寫了不少計算公式，接著又從空間里掏出幾件防彈衣仔細看了看。
這一忙就是一整個晚上。
等第二天上午，她哈欠連天，熬出了兩個黑乎乎的大眼圈兒，用靈泉水洗了臉，又喝了幾大口靈泉水，這才消除積攢一夜的疲憊。
“小張，來。”
她推門而出，看見小張小劉杵在門外，然后拿出這厚厚的一沓草稿紙：“你把這個給霆霆送過去，看看能不能向有關部門申請盡快做出來，另外如果方便的話……底下還有另一份資料，是潛水用的。”
小張：“？？？”
滿臉懵逼。
當抬頭一看，我靠！！！
小張整個都懵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謝菁瓊，而謝菁瓊微微一笑，但越是這樣淡定的笑容，反而越是為她鍍上一層神秘的光輝，叫人只覺高山仰止，不敢褻瀆。
特管局深城分部。
這是一個暗無天日的房間，四面全是墻，只有一扇門，四圈刮大白，地面鋪水泥，一只慘白的鎢絲燈泡高掛在半空，老刀被人單獨押解過來。
他被綁在一把鐵椅子上，鐵椅直接焊死在地上，面前是一張同樣焊死的鐵桌。
江戰霆兩手分開撐在桌子上，他冰冷銳利的眼睛俯瞰經過一夜難眠憔悴的老刀。
“據我們所知你幕后主使是一個叫做榮川的男人！三個月前我國派遣一支精銳小隊接引蘇教授回國，當時走的是水路，經香江坐船回內地，當時他們乘坐的是商船，一行人很低調，但榮川卻派人槍殺蘇教授，同時滅口了一串人！榮川他在哪兒？你們為他辦事多久了？”
他連續提出幾個問題，老刀掀唇冷笑，斜著三角眼看向江戰霆。
“我說江同志，你別問了，我什么也不會說。你們這叫白費力氣！有種弄死我啊？”他竟然還一臉狠勁兒：“要么你們弄死我，要么給我判個刑，讓我去坐牢。”
“不過說起來監獄里管吃管住，真要是進去了，老子衣食不愁，那也算是一個好地方，往后有人養著，省得老子自個兒辛辛苦苦的刀口舔血為生計奔波了。”
江戰霆瞇了一下眼，下一刻，他活動著自己的手腕，按住老刀的頭！砰砰砰砰！連續幾下，直叫老刀滿臉是血，鼻子和嘴也都竄出了鮮血，甚至還掉了好幾顆牙。
江戰霆點了一支煙，銳利地說：“在我面前自稱老子？你他媽算老幾？”
“還有，蘇教授是我國科研領先人物之一，你們參與槍殺蘇教授的活動已足以構成叛國罪！想要坐牢？你想得倒是美！等待你的只有一個下場，死刑！！”
從老刀被捕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會死，這世上再也沒有老刀這個人，而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撬開老刀的嘴，讓老刀將一切坦白。
正好這時。
“老老老、老大！！”
鐵門外有人持槍把手，小張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一路上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江戰霆臉色丕變，立即轉身：“怎么了？我媳婦兒呢？出什么事兒了！”
小張累得險些沒了半條命，按著膝蓋彎腰粗喘了兩聲，一抬頭卻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老大！！嫂子沒出事兒，是咱們出事兒了！不對、不對……不是出事兒，是大事！大喜事兒！！”
小張語無倫次，接著伸手一掏，拿出厚厚一沓手寫的資料，興致勃勃地遞給了江戰霆，“老大，快看！”
“嫂子真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