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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樓下,急診室。
“快點快點!”
江戰霆被人按著肩膀坐在急診室病床上,大夫幫他打了麻醉,右手臂上有條傷口,傷口不長,但縫了六針,他正著急地催促著。
那大夫莫名其妙:“同志?您這是有急事?”
江戰霆眼皮子一跳,“我沒急事,但我媳婦兒在醫院,萬一叫她撞見她該難受了。”
大夫一愣,這人可真是夠了,來醫院時整條袖子都濕透了,傷口嘩嘩的直淌血。他不惦記他自個兒,竟然惦記怕媳婦兒難受?
旁邊陳東老老實實地站著,他腿上磕破了一層皮,說起來老刀那些人有槍,之前有點驚險。
本來江戰霆不至于受這個傷,但陳東差點被槍打腫,他眼疾手快推了陳東一把,以至于他自己胳膊叫子彈劃開了一條口子來。
陳東吞了吞口水,“那個……頭兒?”他抓了抓腦袋,一臉心虛。
江戰霆一驚,心里有種十分不妙的預感。“你該不會——”
陳東干笑一聲,點了點頭。
江戰霆頓時瞪圓了眼,“混賬東西!你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他氣得差點沒踹陳東一腳,自個兒也急了起來。
“誰去的?小張?還是小劉?你說說,你好好的去告訴她干什么啊,本來咱們去抓人,她留在醫院里就肯定得擔心,我真要是受了多大傷也就罷了,可我不過是刮開一點兒皮……”
他急得都快掉汗了。
完了完了,小媳婦兒肯定得擔心死了,不行,他坐不住了。
噌地一下,江戰霆站起了身。
“頭兒,等等!還沒縫完呢,大夫還沒剪線呢。”
陳東一見不好連忙按住他,可根本按不住,江戰霆一著急就跟頭蠻牛似的。
幸好。
“干嘛呢這是?”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穿過嘈雜的人群,江戰霆一眼就看見從日光中走來的謝菁瓊。
小媳婦兒依然那么嬌弱柔美,穿著一件白襯衣,一條黑褲子,樸素的麻花辮兒綁成一條順著優雅纖細的脖頸垂向了后腰,那小腰兒不盈一握,她步履輕盈而穩定,隨著她行走,那辮子發梢也跟著在腰后一甩一甩的。
江戰霆一下子就看直了眼。
謝菁瓊氣息一沉,嬌美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只剩下一片純然的冷靜。
但她瞪了江戰霆一眼,之后看向大夫問:“大夫,我愛人他情況如何?傷得重嗎?”
“還成,不嚴重,算是皮外傷。”大夫拿起一把小剪子準備剪線。
謝菁瓊看了眼江戰霆胳膊上的傷口,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兒,見他沒其余不妥,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然而,“你還長本事了?針還沒縫完就敢嘚瑟了?你剛剛著急忙慌是想要上哪兒?嗯?”
她一開腔江戰霆并緊了兩條腿,腰板筆直,明明是個挺大的男人,身板賊壯,但此刻坐姿乖巧莫名透出幾分窘迫來。
“我沒想去哪兒,”他心虛地小聲辯解:“我就是想你了,媳婦兒,我想去找你。”
“…………”謝菁瓊差點沒叫這憨貨氣死。
“我就在這兒,我又跑不了,你消停點兒,老實點兒。”
“嗯、嗯!”江戰霆一個勁點頭。
陳東看得目瞪口呆。
靠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他們頭兒這脾氣就跟一頭牛一樣,還死犟死犟的,平時工作服從安排聽從上級領導的命令,可私底下誰敢安排他一下試試,信不信頭蓋骨都給他擰開!
可結果呢?原來在嫂子面前竟然是慫成這德行?
莫名喜感,陳東憋不住想樂。
江戰霆臉一黑,“滾犢子!”全這小子惹的,他氣得飛出一條大長腿。
陳東麻溜地跳開半米,叫江戰霆一腳踹空。
然后忍著笑,對謝菁瓊說:“嫂子,這回真多虧了你,人已經抓到了,不過后續還得審訊,我們就先走了,頭兒就交給你照顧了。”
語畢,陳東沖另外幾人招招手:“快走快走。”
“少在這兒看熱鬧,當心頭兒惱羞成怒收拾咱幾個。”
幾人你扯我、我拽你,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捂著嘴竊竊地偷著笑。
謝菁瓊無奈地搖搖頭,然后在一旁幫忙,跟著大夫一起幫江戰霆包扎胳膊上的傷口。
大夫說:“成了,后續看恢復情況,不出意外七天后就能過來拆線了。”
“多謝您了,麻煩您了。”謝菁瓊說。
大夫露出個笑容:“這有什么好麻煩的,咱就是干這個的,職責所在。”
接著,又戲謔地看了這兩口子幾眼,覺得這一對兒也真是有趣兒。
那男同志長得高高壯壯的,氣勢兇悍,眉眼鋒利,目如鷹隼,一看就是個霸氣的主兒,可在這嬌滴滴的小媳婦兒面前,乖得像條家養的大狗。
尤其媳婦一瞪眼,那是一聲也不敢吭,老實的不能再老實了,一看就是個懼內的妻管嚴。
江戰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等大夫一走立即起身,嬉皮笑臉地湊上來。
“媳婦兒,不生氣?我沒事兒,真的,不信我立即單手做一百個俯臥撐!”
謝菁瓊被他鬧得頭疼:“夠了你,少在這兒顯擺。”
看把他能的,都快上天了。
她無語地按了按眉心,然后拉了他一把,“走,吃飯去。”
哪怕只是個皮外傷,她嘴上沒說,但她心疼,決心得給這糙漢爺們兒好好補補,于是立即拖著他去國營飯店。
正好飯店離這兒不遠,點了一桌子好菜,期間還趁江戰霆不注意往水杯里加了點兒靈泉水。
而兩人吃飯時,江戰霆像個沒事人似的,反而一個勁地給謝菁瓊夾菜。
“媳婦兒,嘗嘗這個,這雞腿兒燉得又酥又爛,嘴巴一抿就能脫骨,啃起來一點都不費力氣。”
“好啦,別光顧著我,你也快吃。”
江戰霆咧嘴笑,眼神里亮晶晶的,他“嗯吶”一聲,然后埋頭干了三大碗米飯!
一不小心就吃頂了,主要是,他媳婦兒對他多好啊。
他知道媳婦兒心疼他,這不是太開心了,就化興奮為食欲了。
這一大桌子菜謝菁瓊只吃了很少的一部分,其余全叫江戰霆包圓了。
可能是吃得太撐了,兩人從飯店出來他有點兒犯困,眼皮子一耷一耷的,直打瞌睡。
“走,我上午抽空去附近找了家招待所,在那兒開了個房間。”
謝菁瓊扯著他,生怕這男人困得一頭撞電線桿子上。
直至兩人來到招待所房間,扶著他坐下,他困得迷迷蒙蒙地說:“媳婦兒,我真沒事。”
“我知道你沒事,但你從昨天熬到現在,也該睡了。快,閉眼。”
將手蓋他眼睛上,他長長的眼睫毛刷過她軟嫩的掌心,不久他呼吸勻稱睡著了。
江戰霆有個優點,他睡相很好,睡覺時從不磨牙,也從不呼嚕,有時謝菁瓊看他睡覺時那副乖樣兒,感覺就像大寶江律似的,像個小孩兒。
她坐在床邊守著他,彎了彎眼睛,然后輕撫他棱角分明的俊容,自己在心底里嘆了一口氣。
他哪怕退伍了,但他的工作性質反而更加危險了。
從前當兵時不一定全年上戰場,也有閑下來的時候,閑著時頂多是在部隊操練新兵或者是帶隊訓練野外拉練,也算平靜,可如今這個新部門,不出事還好,一出事不亞于上戰場,甚至沒準比戰場上更危險。
她不會說什么讓他放棄這份工作遠離這個崗位,但她希望他安全,她想守護他,守護這個看起來強悍又堅韌,對外一身狠辣冷戾,對內卻把全部柔軟都給了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