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與記憶怪物的纏斗

：18恢復默認

作者：鴿子與咸魚

更新時間：25090200:20第37章與記憶怪物的纏斗

夏修敏銳地捕捉到：周遭的磁場正在發生異常的翻覆，下一刻，他感知到了，那不可言狀的怪物，正順著磁場的翻面撲向自己。

那東西沒有形體，只有吞噬感。它像是一個張開到極限的巨口，充滿了牙齒的咀嚼聲，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吸力，直接沖著夏修的外圍記憶資訊咬下去。

夏修立刻分辨出，這怪物比之前見過的“小鳥胃格雷”還要兇猛。

格雷只是貪吃蛇，啃一啃就撐，而且牙口還不好，只能挑軟柿子欺負，啃自己幾分鐘的記憶都會反胃的廢物。

而這次的怪物，卻是鯨吞猛獸，牙口鋒銳，胃囊如淵。

這一口，能吞掉夏修一個月的記憶。

他清楚感受到，怪物張開的那片黑暗正伸到自己思維的外層，瘋狂啃噬他作為“資訊統合體”的記憶脈絡。那種感覺，就像有人拿著鋒利的剪刀，在無聲剪斷他生命最底層的線。

一旦被咬實，他這段時間的記憶都將都將徹底蒸發。

夏修的金色瞳孔驟然收縮，一股陌生而巨大的壓迫撲面而來。那種感覺不像力量碾壓，而是整個世界的底片被撕開，有個怪物要從畫面之外把他整塊扯下。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銀色手杖。

冠冕展開·幀數世界——

——轟。

周遭的空氣仿佛被折疊，周圍的環境與虛空在一瞬間崩裂成一幀一幀的畫面。無數重疊的人影浮現出來，像影片倒帶時的殘影，卻不按順序閃爍，而是跳躍、剪切、消失。

夏修的身影在其中不斷重疊、拉伸、碎裂，像是從現實里被抽走一段，又塞回去另一段。時間沒有停止，卻失去了連續性。

“刪掉的這幾秒。”夏修低聲呢喃。

怪物的第一輪啃咬撲空，黑色的巨口猛地合攏，卻只咬碎了殘影與無意義的空白。

夏修本體已脫離原軌，留在怪物齒縫間的，只是一段被“幀數世界”切割掉的虛影。

“真是有夠兇猛的啊！”

夏修心頭閃過一抹冷意，他在幾秒的“空幀”里迅速調動資訊統合體的演算，將方法挨個檢索。

他先試著如法炮制，把一整年的垃圾資訊——破碎的市井謠言、廢棄的算式、無意義的對話、堆積的廢文——統統甩到外圍。

可怪物絲毫不為所動。

它的巨口只是冷漠地一晃，直接越過垃圾層，繼續鎖定智慧生命的核心記憶。

夏修皺眉。

“果然……這家伙跟格雷不同，它只吃真正的記憶，也就是——靈魂深處的痕跡。”

“轟！”

第二輪攻擊來了。

磁場再次擾動，周圍的虛空顫抖，黑色的巨口再度張開，連齒縫間的空隙都閃爍著撕裂電弧。

夏修神情一冷，抬手一揮，冠冕再次展開：

“——幀數世界！”

殘影再一次爆裂成成千上萬片段，整片空間被撕扯得像鏡子碎裂。

時間軌道瞬間跳幀，他的身體消失在原位，重新嵌入到另一條“未被吞噬”的分支里。

怪物撲空，黑色的咬合聲震得虛空發顫，卻依舊什么也沒咬到。

第二輪攻擊被幀數世界避開，黑色的巨口再次撲空。

短短幾秒的空隙，換作尋常冠冕者，根本來不及思考，只能硬撐下一次撲咬。

這種與概念級別怪物的交戰，毫秒之間就能決定生死，決出勝負。

他現在必須利用自己收集到的情報，與自己的能力，找到克制這沒有實體的怪物的取勝之法。

他的思緒在這空隙里瞬間展開，千百條推演并行，如同巨大的計算光輪在腦海飛速轉動。

夏修的金眸閃爍，忽然捕捉到一個記憶碎片。那是方才大牧首被逼迫吐露時，那段顫抖的言語。

——“那東西……藏在北方。只有在祈禱時面向它，才能暫時騙過它……只要我低頭，不敢直視它，就能讓它以為我還是屬于它的。”

——“可一旦我背過身……一旦我不再面向它……它就會撲過來，把我的記憶……一口一口咬碎……”“你明白嗎？我們都給它喂過記憶……我甚至拿自己童年的歌謠、母親的面容，丟給它當飼料，只為了讓它不要去碰觸我！”

——“可現在……藥劑把我的記憶拉了回來，我又重新記起來了……它、它一定會順著記憶再度降臨啊！！”

這段話在夏修腦海中以超常的速度重放，他瞬間抓住了兩個關鍵點。

一，向北。

它并不是象征，而是一種索引。

面向北方，等于在它的捕食表上簽了個“在列”的標記。

只要持續朝北，它就不會咬——因為它以為你依舊屬于它。

二，虛假的記憶。

它也能夠被喂飽，但喂的不是垃圾信息，而是真實的、帶有情感痕跡的記憶。即便是童年的歌謠、母親的面容——只要能被定義為記憶，它就能吞。

夏修在心底飛快推演，忽然間，像是一道電光劈開了思緒。

——不對勁。

剛才那怪物的兩次攻擊，快得像閃電，可回想細節時，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違和。

它并不是無差別地撲咬，而是在誘導。

夏修的眉梢微挑，眼神冷冷收緊：

“它要的，不只是記憶。它在逼我……避開它認定的‘北面’。”

他的腦海里迅速回放剛才的站位。

在幀數世界閃切的瞬間，他曾在虛影里出現在三個不同的位置。

邏輯上，其中有兩次，自己是面朝磁場定位的北方。

——可怪物沒有停手。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它在磁場翻覆的那一瞬，把整片空間像棋盤一樣騰挪。

南北倒轉，方位顛亂，他明明是“朝北”，卻在被硬生生挪成“背北”。

而且，這種翻轉還是瞬時發動，且并不固定；前一刻的朝北，下一刻就變成朝南。

“原來如此……”夏修的思緒飛快凝聚。

“它不光會啃記憶，還會利用磁場反轉來扭曲獵物的方向感。讓我以為自己朝著北方，可在它的眼里，我已被挪成了背北方位——這是它的捕食窗口。”

夏修忍不住冷冷一笑：

“這家伙機制玩的還挺六……套路一套接一套。”

他心底思緒飛速跳躍，把剛才的大牧首供述、磁場的異變、怪物的啃咬邏輯都捋了一遍。

這一切思考，只花了兩秒。

虛空驟然一震，第三輪攻擊開始了。

這次不同以往。

夏修的心神瞬間捕捉到變化——那股吞噬感不再集中在一處，而是如同黑暗的海潮，轟然四散開來，將整片領域籠罩。

那是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像無數張巨口同時咬合，空氣、地面、磁場、記憶，全都成了食料。

夏修眼皮一抬，忍不住感嘆道：

“喲，學聰明了，把自己的射程范圍調大了。”

他清晰感知到，那黑暗的參數正在被重寫，它原本只是一點撕咬，類似試探性的捕食，現在卻擴散成了鋪天蓋地的獵網，幾乎沒有死角。

“嘖，還會自己調數值啊。”夏修輕聲吐氣，金色的瞳孔泛起冷光。

這怪物還會調數值，調整自己的攻擊面板，從射程范圍：c→射程范圍：A。

這是明晃晃地告訴他：我升級了。

“這家伙的成長性起碼是個A。”夏修對此給予了高度的認可，“只不過它把我的能力，誤以為是射程覆蓋不到，以為空間上有落差罷了。”

站在怪物的視角，它沒有眼睛，也沒有口舌，只有由磁場與記憶糾纏而成的捕食本能。

自己第一次咬合，它撲空；自己第二次追擊，它又落空。

它捕捉到了獵物的異常：獵物在關鍵時刻，會消失一瞬。

在它看來，那是空間層面的偏移，只是被硬生生挪出了射程。

所以，它得出了結論——獵物在空間上做了手腳，自己的攻擊距離太短，嘴不夠大。

于是，它就開始調整。

數值翻轉。

原本只是點咬的射程，迅速膨脹成覆蓋面。在它的感知里，自己的獠牙已經伸展數倍，像一整片黑潮般涌向夏修。

只要再來一次，即便獵物再怎么消失，也會被自己籠罩，哪怕是身體的一角、記憶的一絲。

只要碰到，就能順著裂縫侵入，把獵物徹底纏死。

第三輪攻擊爆發的瞬間，整個虛空像被黑色的巨浪吞沒。

那股吞噬感裹挾著咬合聲，連空間的縫隙都在震動，帶著恐怖的威勢，誓要將夏修整個人卷入齒縫之中。

夏修的瞳孔猛然收緊，手杖一點，金色光痕在腳下驟然炸開。

冠冕展開·幀數世界——

畫面崩裂。

圣堂的殘影、瓦礫、霧氣，甚至怪物撲擊的輪廓，全都被切成一幀幀斷片，像是膠片被硬生生剪掉幾秒。夏修的身影隨之消失，又在另一條“被刪除過”的軌跡上重組。

“咔——”

黑色巨口猛地合攏，撲咬的力量足以碾碎山岳，卻只咬碎了幻象和空白。

怪物撲空。

可這一回，它沒有遲疑。那無形的捕食意志在黑暗中劇烈翻滾，像是興奮的野獸舔舐空氣。

獵物的消失，讓它徹底確認了異常。

它這次想到擊敗獵物的辦法——壓縮對方的能力cd時間。

它立刻做出了調整。

原本在兩次攻擊之間，還會留出兩秒的冷卻間隙。但這一次，空隙驟然縮短，只剩下一秒。

夏修在意識里敏銳地捕捉到這種變化，直接分析出對方這次轉換。

“數值改了？原本是兩秒的反應時間，現在直接壓縮成一秒。”

吞噬感驟然收縮。

怪物的攻擊方式也隨之改變。它放棄了之前大范圍的覆蓋，反而將咬合收攏成一道鋒銳的撕裂。虛空中響起密密麻麻的齒音，像千萬張鐵齒在同一瞬間磨合。

它舍棄了廣度，卻把自己的速度硬生生拔高。

射程范圍：A→c

速度：c→b

它在逼近——哪怕只是觸碰到獵物的一角，都能順著裂縫將整個記憶徹底啃食。

吞噬的壓力再度撲來，虛空像一張巨網正往內收縮。夏修腳下的幀數殘影不斷閃爍，他的金色瞳孔收緊，心中卻浮起一絲感嘆。

“這怪物的戰斗適應能力……的確恐怖。”他暗暗搖頭，嘴角卻勾起冷意。

第一次擴大射程，第二次縮短間隙，第三次直接拉速度面板。

它的每一步調整，都像是把自己打補丁，一口口升級著戰斗方式。

“機制真是一個比一個難搞。”夏修心中思緒急轉，“要不是我從大牧首嘴里榨出了信息差，在雙方都不清楚規則的情況下，我能做也就是用幀數世界躲開和回溯記憶，接著就是你給路大有（跳跑），暫避鋒芒，等到收集情報后再動手了。”

“而且……”他內心輕笑一聲，“如果真讓這東西把持久：c硬調到持久：A，它就能不停試錯，不停追擊。哪怕我反應再快，也遲早要被咬上一口。”

空氣被吞噬的黑潮震得發顫，磁場在他耳邊低鳴，可夏修只是抬起下巴，眼神銳利如刀。

“好在——勝利的公式，我已經推出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幀數殘影轟然散開，背后的冠冕領域緩緩展開。

“這場游戲……該結束了。”

冠冕領域轟然展開。

幀數的殘影像破碎的膠片，一幀幀倒放、跳切，虛空中浮現出數十個夏修的身影。

他們錯位、閃爍，像是從時間深處擠出的平行幀。

與此同時，他舉起天之杠桿，低聲一喝：

云霧權柄·分身

天之杠桿·記憶撬動——

霧氣驟然彌漫。

那不是普通的水汽，而是被權柄鎖定的信息云，就像是把數據和意識揉進了天氣本身。

在虛假的北方，一道全新的身影緩緩立起。

那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夏修”，金發金瞳，手握銀杖，背后殘影層疊，連記憶的脈絡都被模擬得纖毫畢現。

他不是簡單幻象，而是一段信息拼裝出來的分身，外殼散發著智慧生命特有的波動那身影逼真到極點，連外層的記憶脈絡都仿佛活物，散發著被吞噬者特有的香氣。

黑暗海潮驟然躁動。

——怪物動了。

它根本不會懷疑真假，它只會根據“方向”和“氣味”撲殺。

虛假的北方，虛假夏修的脈絡，就像是一塊在火焰上烤得滴油的肉，被端到它面前。

虛空驟然被扯裂，黑色的巨口撕開一切，咬向那處假象。

那瞬間，天地間只有一種聲音，無數磨牙和撕裂在同一刻迸發。

夏修站在霧海中，冷冷注視這一幕。

他唇角微微上挑，吐出四個字：

“上鉤了。”

隨著這句話，他的身影在殘影之中一閃，悄然轉移。

幀數切掉了幾秒，時間的連續性被他硬生生撕開一個口子。他的本體在所有幻象和幀影的覆蓋下，順利跳到了一個新的位置——那是怪物的背后。

轟鳴聲戛然而止。

此刻，夏修所在的位置，正是磁場翻轉后——真正的北面！

“游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