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業第一百六十三章 啟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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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啟程


更新時間:2025年09月04日  作者:鹓扶君  分類: 仙俠 | 古典仙俠 | 鹓扶君 | 仙業 


此時殿中除涂山葛外,還有密山喬氏的喬棲梧在此做客。

因半年前陳珩請謝景、劉逢業兩位世族長老除剿清數山時,喬棲梧恰是與幾位好友結伴進了北戮州深處的天寶洞,未能趕上那場勝戰。

喬棲梧雖知曉自己并非是刻意避戰,只是恰不湊巧,但細思索一番,還是覺得頗有些過意不去。

因眼下陳珩府中,來投的世族長老也僅謝景、劉逢業和他喬棲梧三位。

其余的或還在游離觀望,或是早入了旁人府中,亦或在暗地心向本族。

既三人當中,謝景、劉逢業都是出馬,那僅剩他一人未至,多少也是有些說不過去。

故而這位在自天寶洞歸來后,也是第一時刻趕來了長離島拜見,剛好見得了殿上的這幕。

而此刻喬棲梧倒也是的確好奇。

因喬蕤緣故,他自詡多少也算了解了些陳珩性情。

能叫陳珩為之動容的,想必也不會是尋常小事。

也不知那陰無忌是究竟做成了何等的壯舉,才能惹得陳珩出此贊詞?

似猜得了到喬棲梧心頭所想。

在又翻看一遍后,陳珩便也將手中玉簡隨意遞出,笑道:

“陰無忌如今已然功成回山,此人乃是丹成一品,內景圓滿,而他甫一現世,便在南闡州做了番好大文章。”

喬棲梧先是起身稱謝一聲,旋即又略帶疑惑的伸手接過。

而他只是視線一掃玉簡,瞳孔便驟然緊縮,一時竟不知該說何是好,只是下意識眉頭緊鎖,表情莫名有些復雜。

“我道為何一直無陰無忌的訊息,原來此人竟是去了昱氣天?而他一回胥都,便是邀斗先天魔宗的余黃裳,還勝過了這位?!

此事,此事……”

半晌后,喬棲梧才轉過神來,但臉上神情仍是愕然滿布。

在喃喃自語一番后,他聲音也漸次低了下去,最后戛然而止。

只是默默搖搖頭,神情凝重。

余黃裳——

一品金丹,先天魔宗真傳,同樣也是南闡州年輕一代無可質疑的執牛耳者!

而喬棲梧對于這位老牌金丹的了解,只怕要遠在長離島任何一位之上,早在余黃裳初成金丹時候,喬棲梧便是見識過這位手段。

彼時喬棲梧有一個關系親近的族弟,此人喚作喬養直,天資高絕,被譽為喬氏一族的將來之望,連喬鼎也對其是抱有頗多期許,屢屢為其開壇演法。

那時的喬養直也自認是嵇法闿第二,有試劍天下、會盡宇內俊彥之心。

不過隨一次法會上,這位同初成金丹的余黃裳對上了,一切種種,便也盡成了場空。

時至今日,喬棲梧仍是清晰記得喬養直在余黃裳的攻勢下,是如何漸漸難支。

而五百招后,已是穩操勝券的余黃裳卻不急著分出勝負,反而還如貓捉老鼠一般,將喬養直在大庭廣眾下好一番戲耍,叫這位喬氏英才幾是顏面盡失。

直到最后覺得索然無趣了,余黃裳才驟然出手,重傷了喬養直的金丹,又徹底打滅他的肉身,旋即大搖大擺離去,對場上諸修也并不多看一眼。

因當時有先天魔宗的大修士在旁,欲上前相救的喬棲梧也是被牢牢壓制在席位上,動彈不得。

直至余黃裳遠走后,他才能趕上前,不過那時候已是晚了。

事后肉身、金丹被壞的喬養直因為前路毀壞,只能無奈轉世去了。

雖時過境遷,但喬棲梧對余黃裳的恨意卻也是未曾放下絲毫,直欲食肉寢皮,以泄心中忿懣。

不過縱是對余黃裳懷有殺心,但對于這位的天資,喬棲梧卻是從未質疑過。

若非是為了準備丹元大會,只怕余黃裳早便已是元神成就,修出了至等法相來。

而喬棲梧若在那時同他對上,只怕下場絕不會比喬養直更好,要被余黃裳生生打殺。

可陰無忌……

“一品金丹,內景圓滿,如此也就罷了,可陰無忌分明修道未久,他是如何能贏過余黃裳這等老牌金丹的?

都言如今是魔宗起勢,氣數昌隆。

可似這等煊赫戰績,也委實是太過驚人了!”

喬棲梧暗暗一嘆,腦中思緒紛繁,心下著實是有萬般感慨。

一個嵇法闿,一個陰無忌……

雖說世族自始至終都被宗派狠壓一頭,翻不起什么風浪來,可在無窮年歲里,世族內亦不乏驚才絕艷之輩出世。

如北極苑劉庠,如神御宗司馬長生,如斗樞派的謝元辰,也如中乙劍派的喬玉壁。

這些人雖都是在拜入宗派之中,才有了后續的一番大成就,但總歸還是世族的出身。

可放眼偌大密山,近年來,小輩里竟是再無什么揚名九州的人物,顯然青黃不接。

這般說起。

喬棲梧也難免是唏噓……

而就在喬棲梧默然沉吟時候,陳珩想起玉簡中的所述,也是心有所感。

陰無忌同余黃裳的那一場斗法,兩人雖是刻意將戰局挪去了南海,但還是被有心者窺得了些細枝末節。

而據玉簡上面的言語,在余黃裳祭出紀化仙都玄砂后,陰無忌竟是不閃不避,以肉身硬抗下了那捧玄砂。

同為太素玉身的修行者,這舉止當中究竟有多少分量,陳珩自然一清二楚。

以他對這門妙訣的了解,只怕陰無忌已是將太素玉身修到了金丹之極,比自己更先一步,到得了元境六層!

“在勝過余黃裳后,陰無忌應也當得起魔宗年輕一代魁首之名了?丹元大會上能遇此勁敵,倒也有趣!”

陳珩暗道,胸臆間也是隨之涌起一股滔天戰意。

只是他眼簾恰時微微一遮,才未在面上顯露出什么異樣來。

而一旁的喬棲梧此刻已是轉過神意來。

他手拿玉簡,望向一旁神情自若的陳珩,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將話忍住。

“罷了,以真人的能耐,縱難敵過那個陰無忌,爭得丹元魁首之名,但至少占上一個前五的席位,應不是什么難以做成之事。

按照往屆的規矩,只要在丹元前十之列,便是會有好處賜下,真人就算得不到那枚胥都大丹,也定不會白跑一趟!”

喬棲梧暗暗點頭,心下道。

爾后又攀談幾句后,喬棲梧也并不多留,很快便也識趣起身告辭。

因丹元大會在即,陳珩這段時日也是在閉關潛修,甚少在外露面。

今番還是因為喬棲梧下了拜帖,他才會難得出關。

既已知曉了這層緣由,那喬棲梧此番前來長離島,也不過是拜會一番,送些儀禮便罷,自不會擾了陳珩的功行。

不過當兩人走出殿外時,喬棲梧勸陳珩留步的客氣話還卡在喉頭尚未出口,陳珩聲音便先他一步響起。

他問道:

“聽聞喬蕤師妹最近是回了密山閉關?”

喬棲梧聞言愣住,而不等喬棲梧稍理一理思緒,陳珩又道:

“敢問貴族的那座‘重光秘境’,真有能夠脫胎換骨的效用?其中兇險,也是如外間傳聞的那般?”

喬棲梧這時也是會意過來,他壓下心頭猜想,搖一搖頭,苦笑道:

“真人亦是知曉了小喬進入‘重光秘境’之事?

實不相瞞,初聞此訊時候,我亦是吃了一驚,我這族妹雖說是未輕慢過修行,但若說她對于此道有多執迷,那倒也著實談不上。

她不知為何突然轉了性子,渾像走火入魔了般,叫不少人都是訝然。

不過重光秘境……”

喬棲梧話到最后,搖了搖頭。

據他所言,這“重光秘境”乃是密山喬氏先祖喬重光親手打造。

雖如外間傳言中一般,凡能闖過秘境者,都能得上一番洗滌根性、增長天資的好處。

但這好處,卻也只是錦上添花罷了,絕起不到什么脫胎換骨的功用。

再加上重光秘境當中也的確兇險,稍有不慎,便將是身陷殺場,神魂沉淪。

如此一來,可謂是付多而報寡,又因風險太甚,即便是密山的喬氏族人,也少有人會選擇去重光秘境里走上一趟。

“若重光秘境真有助人脫胎換骨的能耐,說句難聽話,只怕此等至寶我喬氏也絕保不住,早便被他人強奪去了。”

喬棲梧先是自嘲一笑,又言道:

“不過那秘境雖說兇險,但想要退出,卻也不是什么難事,只需心意一動即可,可謂是來去自如,畢竟這是先祖為喬氏后輩所設的一處歷練之所,而非喪身死地。

我那族妹縱在秘境中修行不成,卻也不至于有性命之憂,這一處,倒是無妨的。”

陳珩聽完后,點了點頭。

他道:

“如此便好。”

而在與喬棲梧互相稽首作別后,他又在原地站了一會,方才起身走開,將禁制揮開,重新入了內殿深處的那座靜室中去。

而光陰匆匆,似只是轉睫之間,便又是一度春去秋來。

這一日,靜室中閉目打坐的陳珩莫名睜開雙眼。

他內視己身,將法訣暗一默運,見的確是只差了臨門一腳,便也從袖囊中取出一道巴掌大小,滿布金色蝌蚪紋的燦燦符箓,暗道:

“便是此刻了!”

因中瑯浩劫緣故,胥都自此便是天地有缺,八派六宗修士多是將少康山視為仇寇。

而當日陳珩托人將陸審那三顆首級送來宵明大澤后,也是在九州平白掀起了一陣小小風浪。

不僅玉宸本宗有好處賜下,其余的玄派魔宗,也是拿出了丹藥、道書、法器種種,以酬陳珩之功。

如此時陳珩手里的這金光符箓,便是來自太符宮處的酬賞。

此符名為明均上陽真符,乃是自太符宮那四十九道上清真符中演化而來的一道寶符,有消災去病、補足靈真、滋養筋脈等等妙用,便放眼各派送來的酬賞之中,亦是位列上流,著實珍貴非常。

而這明均上陽真符還是符參老祖親自為陳珩挑選。

此老知曉陳珩修行的是太素玉身,也知曉太素玉身對于靈氣的需求究竟是何等可怖。

故而在聞得陳珩斗敗陸審后,他也是好生花費一番心思,特地為陳珩選了這張真符,意在為陳珩的肉身修行提供一二助力。

而將太素玉身煉到這般地步,陳珩的庫府所藏也是近乎消耗了九成之巨,便連自妙寶地得來的那枚天人虛白丹他都是用上,奈何卻還是差了一線。

但有了這張明均上陽真符……

陳珩微微一笑,將金箓果斷貼于眉心之處。

只是稍一運氣導引,他便覺有一股沛然精純的靈氣在不斷灌入周身大穴,源源不斷,洶涌若潮,似要將自己給活生生撐爆!

陳珩眉梢一動,也是忙持定心神,抓緊時機將這股靈氣煉入肉身當中,好不令其真傷了筋脈。

而這般施為一起,便足是月余功夫過去。

此刻隨陳珩將法訣一散,他眉心處那張明均上陽真符也是光澤倏爾黯去。

只輕輕一顫,就兀自化作飛煙消弭,再也不復。

“元境六層,金丹之極……”

陳珩呼出一口長氣,暗道。

在這口氣吐出后,偌大靜室竟是微微一顫,禁制靈光緩緩亮起,似有一龍象在里內挪動肢體,沉重浩大!

而在細察了一番身內變化,又進入一真法界試手一番后,陳珩也是重新收斂神思,繼續打坐去了。

但他這回的閉關卻未能持續多久。

未過幾月,忽有悠遠綿長鐘聲傳來,洋洋盈耳,分明是在極遙遠之處發出,隔著芒芒海陸,卻又似在耳旁奏響,叫人清晰可聞。

一派瑯瑯天音,不可知測,難以言說。

那鐘聲只在頃刻之間,便卷過了偌大東彌,將無數修士都是驚動,神情各異。

“丹元大會……還剩三月功夫,這是在告知地界,可以啟程了?”

陳珩若有所思,起身出了靜室。

便在他抬頭望天的恰時,一團煌煌明光也是自渺渺青冥降下,視島中禁制如若無物,輕松穿透,被陳珩抓在掌心。

“此物便是入場的符詔?”

陳珩打量著手中的小玉牌,試一摩挲,觸感如云似霧。

而不僅是東彌,近乎在鐘聲響動同時,偌大九州四海,都是被此音郎朗充斥。

天地隨之生出感應,有花雨繽紛而下,明凈皎潔,瑞靄祥光,一時繚繞無窮。

“終是該啟程了,不知此番的丹元大會,會是在何處?”

南海,一座荒島處。

本是閉目盤坐的陰無忌忽睜了雙目,他望向云空中浩大恢宏異象,也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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