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羊地城。
飛鴻大排檔。
這家大排檔位于繁華喧囂的鬧市中，每天生意火爆，營業時間往往要到凌晨四五點。
宋文杰來到這的時候，正是大排檔最熱鬧的時間，放眼看去，戴著高帽的廚師正在爐前忙碌，手中的鏟子在鐵鍋中飛舞。
不時從鐵鍋里還會噴起一團火焰，把廚師的臉映得通紅。
宋文杰吸了口氣，空氣里混合著啤酒和白酒的醇香，廣府的廚師擅長利用酒來做文章，像這家大排檔，啤酒鴨做得就相當不錯。
宋文杰每次來，都會點上一份。
今天也不例外。
他找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下后，叫來伙計，點了三個菜，再要一瓶啤酒，就自己撕開一次性餐具的包裝，用開水燙洗餐具。
這時他心中的一動，抬起頭，便見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坐到自己對面。
那人的雙眼，散出奇光，讓宋文杰一陣恍惚。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鬧市和大排檔都不見了。
自己來到了一個奇特的世界，天上太陽和月亮各懸一邊，遠處一條河流蜿蜒流淌，河邊堆滿了金銀財寶，看得宋文杰直搖頭。
“老馬，你的品位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啊。”
他轉過身，就看到一個男子，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紀，長得很像老馬，仿佛是老馬的兒子。
身周金光彌漫，身后則有一頭大鳥，形如鳳凰，雙眼中金色火焰燃燒。
宋文杰再看自己，形貌丑陋，腰身以下是一團涌動的灰霧，看起來像是阿拉丁神燈里的燈神。
“這是我的本相？”
“這也太丑了。”
說罷，宋文杰看向老馬，眼神逐漸冰冷：“老馬，別告訴我，你把我拉進意識世界，是為了敘舊？”
老馬聳了下肩膀：“自然不是，赤鬼要你的命。”
宋文杰嘆氣：“這么說，你被他收買了？”
老馬面無表情地說：“我之前就說過，我不能死，我死了..........”
“閉嘴！”
宋文杰斷然喝道：“許千說得沒錯，你就是個懦夫。”
“你已經被赤鬼嚇破了膽，竟然替他賣命。”
“老馬，你的驕傲呢？”
老馬撓撓腦袋：“我向來沒這種東西，所以我還活著，而左仞死了。”
“你還年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驕傲這東西一文不值，它哪有生命可貴。”
“好了，我跟你說這么多，是想你死得明明白白。”
“現在，上路吧。”
說完，老馬身后的金色大鳥雙翼一掃，掃出洶涌烈焰，散發金色光芒，朝宋文杰席卷而來。
宋文杰大吼一聲，腰身下的灰霧迅速旋轉起來，化成一團風暴，把金色火焰都卷了進來，將它們一一湮滅。
但好景不長，只過去了片刻功夫，宋文杰那團灰色風暴就變得稀薄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濃郁，卻是那些灰色霧氣讓金色火焰煉化！
這時老馬身后的金色大鳥沖天而起，在半空略一停頓，便俯沖而下，撞進風暴之中。
金光大作，烈焰噴薄。
宋文杰的灰色風暴瞬間崩潰，霧氣散開。
火焰里，宋文杰慘叫一聲，倒飛出去，落在了那片堆滿金銀財寶的河灘上。
老馬看了一眼，便抬腳走去。
宋文杰在一堆金條上爬了起來，他捂著胸口，腰身上的灰霧已經剩下一小團，仿佛隨時會消散。
看著漸漸走來的老馬，宋文杰求饒道：“老馬，你放了我吧。”
“你放心，我會隱姓埋名，赤鬼一定不會知道的。”
老馬一聲不吭，突然那頭黃金大鳥落到宋文杰身后，宋文杰抬頭，便見大鳥狠狠朝自己一啄！
頓時宋文杰的本相被啄開，從體內噴涌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滾滾灰霧。
大鳥張嘴一吸，灰霧便化成一道灰線投入它的嘴中。
過得片刻，宋文杰徹底消失，他的本相化成灰霧，被金黃大鳥吸了個干凈。
老馬抬起頭，看向天空，心神迅速上升。
片刻之后，他回過神來，看著坐在對面的宋文杰，耳中聽到食客們的談笑聲。
老馬站了起來，悄然離去。
這時伙計送來啤酒，放到宋文杰面前：“先生，你的啤酒。”
“先生？”
宋文杰雙眼目光呆滯，像是丟了魂似的，對外界沒有絲毫反應。
翌日。
江海大廈。
今天穿著一身職業裝的普洱，捧著一個平板電腦正向羅閻匯報最新情況。
“昨晚宋文杰被人送往醫院，今天已經確診，他已經變成植物人，對外界沒有反應，生活無法自理。”
說著，普洱看了旁邊的老馬一眼。
后者得意地看了一眼天花板，隨后又偷偷瞥了羅閻一眼。
普洱繼續說道：“至于林北，昨天晚上他已經和黃元龍見面，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可能會投靠‘黃泉’。”
羅閻微微瞇了下眼睛：“他很聰明。”
“韓旭。”
羅閻看向曾經的楚法王：“去聯系黃彬，讓他利用‘不歸人’的渠道發送一條信息。”
“告訴黃元龍，如果他把林北交給我，我就把泰山王分部還給他。”
韓旭全身一震，然后道：“黃元龍應該不會交出林北。”
羅閻淡然道：“我知道，但如果他不交出林北，劉銳就會有意見了。”
普洱不由問道：“那如果他交出林北呢？”
老馬替羅閻說道：“那往后，就沒有哪個組織肯為黃元龍賣命。”
普洱這才明白，羅閻為何要借助‘不歸人’的渠道發送消息，原來是為了讓地下世界的組織們看清黃元龍的反應。
韓旭點頭，轉身去聯系黃彬。
這時楊桃走了進來，看了看眾人，隨后來到羅閻身邊輕聲道：“老師，李沉魚部長到了。”
那天周煜城提議雇傭其它分部管理剛到手的兩個區域，羅閻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打算雇傭李沉魚管理青秀基地。
李沉魚知道后，表示會親自到五羊地城來找羅閻商量，沒想到她來得這么快，今天就到了。
羅閻輕聲道：“你先安排一個房間讓她休息，告訴她我稍后就到。”
楊桃答應一聲，點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