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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邢老道人的聲音若煌煌雷音的在偌大昏黃濁世之中朝著天盡頭傳遞開來,這如是崢嶸的洶洶氣焰之中,是邢老道同樣毫無遮掩展露出來的猙獰兼且蠻霸的心音!
他是真正這樣想的,并且也真正準備付諸于行動,準備這樣做!
這頃刻間,反而邢道人愈是這樣的“坦蕩”,諸修便愈是不敢有甚么堪稱過分的舉動。
畢竟,邢道人真正手中捏著那教人驚怖的邪異奇詭之根源,真正有著發動決死一戰的根底手段。
這反而是而今正在愈漸得勢均力敵的新道混朦法諸修所最為忌憚的。
于是,新舊兩道的諸修,便不得不在邢道人以如是手段的威逼之下,竟真個如邢道人所言說的那樣,以如此被迫的方式,長久的在這遼闊而高遠的昏黃濁世之中相互對峙。
而也正是在這一過程之中,遠天一角處,三元極真界與太玄總真界相繼算是貫連的大界輪廓,終是隨著三元極真界恢復原始古貌的過程,從昏黃汪洋之中得以顯照。
連帶著,那三元極真界之界門前的遼闊海域之中的戰端,真正兇局的走向,也在這一過程之中,被驟然間開啟的對峙,而超脫了諸位頂尖煞星,諸位古之地仙,乃至于那些真正的戰力高絕之輩的掌控。
邢道人這邊,引著那幾根線香,使得氣勢愈發緊繃,而此消彼長之間,則是楚維陽所立身的這片海域之中,甚至連帶著天機對于劫氣的示警,都逐漸得有所削弱。
兩界天諸修繃足了力勁所醞釀的“必殺一擊”被楚維陽踏著青衣道人的道法聲名得以逆轉!
對峙仍舊在繼續著,但是開始趨于平和,開始趨于有若故上清玉平之界那般,是在家門口長久地,經年累月的對峙與廝殺的血戰。
這仿佛是那同樣盛極而衰的天機示警,同一時間在新舊兩道諸修的心神之中映照之后,所不約而同有所決定的某種“默契”一樣。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伴隨著那風雨的席卷與兜轉,隨著青衣道人所隔空映照而至的五色龍華玉篆的相繼錨定,一時間,在楚維陽最為兇戾的神通攻伐之下,僥幸得脫,以保命之下得以重塑形神的諸修,在這一刻驟然間更為果斷的后退著。
一直到退出了很是渺遠的距離,撤退到了那原本的龍篆與星辰玉光所無法籠罩的海域之中的時候,原地里,那些尚且殘存的混朦法諸修,這才相繼施展手段。
恍若是楚維陽昔日曾經得以洞見的景象在復刻一樣,幾乎每一人的寬大袖袍之中,進都有著白骨雕琢成的羅盤相繼顯照。
這會兒,楚維陽猶還能夠有所氣息感應,能夠真切的從那些垂落的白骨羅盤上,感受到許多真切的足夠與這昏黃濁世所順遂交織與共鳴的順滑氣韻顯照。
往昔時,事實上楚維陽很難真切的明悟這種好似是發源自煉材而非是發源自道法層面的關聯,到底是甚么樣的因由。
而今到底是駐足在了神境的層階之中,楚維陽遂有所真切的認知。
這是煉材本質的牽系,這是因為如是諸般的白骨羅盤,其本質乃是兇獸的骸骨所制成。
“兇獸……”
輕聲的呢喃著,在楚維陽以小半心神的隔空觀照之下,這頃刻間,楚維陽所洞見的,是那些繁浩至極的白骨羅盤,相繼按部就班的錨定著昏黃濁世的氣韻,汲取著濁煞之炁而在相互的交織與共鳴之中顯照著純粹的無上須彌法陣。
這法陣的建立十分的遲緩,但是其本質的氣韻,卻顯得過分的圓融與無漏。
那并非是楚維陽隔空所能夠以道術所掌控的存在,若想要掌控那其上懸照而出的須彌之力,楚維陽非得先一步掌控那諸般白骨羅盤才行。
這才是真正道與法層面的針插不透,水潑不進。
漸漸地,伴隨著須彌通道十分遲緩的建立,甚至楚維陽覺得其過分的遲緩,那種遲緩更像是在防備著楚維陽那詭譎莫測的道術。
未知是任何人都驚懼而不知所措的存在。
楚維陽的駐足在神境的殺伐僅只此一戰而已,可以參考的范例太少,甚至歲月之力的延展與凝縮,使得楚維陽所展露出的道術根底太少太少。
此時間,混朦法諸修仍舊因此而不敢完全的建立與洞開那須彌通道,唯恐在貫連向了兩界天的同時,引動楚維陽的甚么奇詭手段。
照理而言,主動接受著昏黃濁世的洗煉,選擇了以獸相磨煉己身的混朦法修士,合該才是在道法修途上更為詭譎與玄奇的存在。
偏生在今日,反而是楚維陽以及邢道人,盡都以真正的奇詭玄奇手段,將新道諸修震懾!
瞧見了諸修的謹慎與提防,原地里,楚維陽卻未曾有甚么真正的威脅舉動,更相反,很快,道人便將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些浩如煙海的五色龍華玉篆上面。
在長久的歲月與須彌的風雨磋磨之中,在楚維陽的注視之下,實則本質是十分漫長的磋磨與剝離,但事實上,卻是在幾乎一閃瞬之間,那龍篆的真切紋路相繼朝著純粹的五色玉華的內里收束而去。
緊接著,在楚維陽的注視之下,伴隨著諸般篆紋的外象齊皆在以己身的磋磨與養煉“歸真”,那五色玉華更進一步的收束之中,映照在楚維陽眼中的,則是滿蘊著豐沛靈韻的一粒粒滿蘊朦朧五色光暈的白骨齏粉。
“兇獸……”
這一回,楚維陽感應的更為真切。
那是某種渾然一體的兇獸為煉材,所承載著的滿蘊著純粹神韻的五色龍華玉篆,而且,這種兇獸并非是尋常遴選的,楚維陽能夠真切的感受到某種血華層面的交織與共鳴。
道人雖然未曾真切的修持過血煞道的法門,但是作為一力豢養著玉蛇至于今日這般境界,將血煞道妙法推演出成法來的存在,楚維陽堪稱是血煞道的真正道法宗師。
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那因為靈韻的牽系,而醞釀并且徜徉在這些白骨齏粉之中,屬于兇獸的某種“妖脈氣息”。
楚維陽幾乎可以確定,這煉材的本質,那兇獸的原身,要么是古皇華宗神境修士在昏黃濁世之中化成兇獸,要么是掌握有五行之道的真龍妖神變化成了兇獸!
而且,更進一步的感應著其上那莽荒蒼涼的氣息,感受著那純粹的承載著龍篆本身,渾一之中而極盡高卓的根底。
楚維陽更有一種十分大膽的猜測,或許……或許并非是甚么變化這樣簡單,這更像是趨近于原始兇獸的存在!或許是青衣道人的偶然所得,或許是他所承接的古之皇華宗的底蘊傳承的一部分。
那或許是用真正龍脈之祖,是昔年殺入九天十地,暈染群生,劣化成妖族的兇獸鼻祖之一的存在,是諸相真龍的血脈源頭的兇獸,隕滅之后,其骸骨的一部分,所被雕琢成的白骨羅盤,所被承載有著幾乎一脈相承的從血脈轉變想道法的龍篆。
于是,愈是對于這五色龍華玉篆有著深刻的認知,對于同樣不亞于昔年盤王宗鼎盛的同樣一圣宗的蘊藏和底蘊有所認知,楚維陽便愈是無端的有著深刻的困惑生發。
到底是怎樣蠢的腦子,才能夠放著先賢指出的明路不去修持,而非得在偏斜的路上豬突狼奔?
他是未曾發現與洞見這些圣宗傳承的底蘊之中所蘊藏的道法神韻菁華?還是真個覺得自己走出了怎么樣的更高邈的道途來?
這一刻,楚維陽對于此間的猜度,甚至要遠比青衣道人所展露出的道法跟腳,更教道人有所困惑與不解。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楚維陽手上的動作卻不曾有著分毫的停歇。
霎時間,道人一揚手,手中的玄黃寶兵便在這頃刻間,從長棍再度隨著靈光的流轉而變換成九節竹杖。
而隨著楚維陽將杖尖戳出,霎時間,煌煌巫覡祭火垂落,將漫天風雨之中不斷地回旋與兜轉的白骨齏粉齊皆纏裹在了焰光之中,進而在收束的閃瞬間,復返太陰諸魔奉圣天中去。
青衣道人的眼睛瞎了,楚維陽卻沒有瞎。
這頃刻間,伴隨著巫覡祭火回返白骨道宮,霎時間,裹挾著白骨齏粉的煅燒與熔鑄,頃刻間將白骨道宮纏裹的同時,更將六道陰冥天子道宮齊皆吞沒,同樣被焰火所裹挾的,還有著那已然感受到血脈層面的牽系,而瘋狂吟嘯的萬象真龍。
這一刻,先祖的血脈重新降臨,更為高卓的煉材將道宮重新熔鑄,純粹的皇華道法神韻使得一切相諧的道法本質更上層樓。
而也正是在同一時間,伴隨著如是的神韻輝光朝著整個太陰諸魔奉圣天中的映照,霎時間,隨著大界之間的陰陽輪轉,同樣純粹的神韻本質在被楚維陽所掌握的頃刻間,便以一整個道場天地傾注的方式,瘋狂的朝著齊飛瓊所在的五龍島灌涌而去。
這是楚維陽的道場在朝著齊飛瓊的道場傳道授業。
而如是的道法混同之間的真正顯照,便是在那血腥氣息愈漸得淡薄的霧靄之中,霎時間,屬于齊飛瓊的修為氣息在這一閃瞬,吞噬著四面八方的昏黃濁煞之氣,輕而易舉的回旋與兜轉之中,龍煞法力在齊飛瓊的身形之上顯照著純粹靈韻層面的五色玉華。
某種枯榮輪轉之中的純粹完滿圓融的意蘊在其身上幾乎是在幾個呼吸之間便驟然走過,緊接著,霎時間,那一層若有若無的瓶頸藩籬,便頃刻間在齊飛瓊面前的道途上煙消云散去。
伴隨著一聲罕有的清脆吟嘯聲音——
第四度枯榮輪轉!
而隨著齊飛瓊身上那渾無遮掩的皇華宗道法氣韻的顯照,一時間,饒是遠空之際的混朦法諸修都似是在面面相覷著。
他們也是親眼洞見了青衣道人在道法層面的權威崩滅,此時間看去時,這與楚維陽之間有著渾無遮掩的爐鼎氣韻牽系的存在,其身上所映照的皇華道法氣韻,反而顯得比青衣道人更為純粹,更為正統了些。
難不成……奉圣金宮宮主,竟然真個是……地仙之恥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