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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楚維陽那磅礴的思感與念頭本身已經在下意識的推敲與演繹開來那關乎于五行之道,關乎于《天人五衰》,關乎于《五行大遁》的神通經篇之間的,交織與共鳴的繁盛但卻也簡明的義理。
但是這一刻,道人觀照著這一頁泛黃的靈符紙,看著其上那珠璣篆紋,卻生生有著某種近乎于“失而復得”的感慨情緒,貫穿了楚維陽的洞見始終。
直至片刻光景這樣過去之后,楚維陽才稍稍的有所從這樣的情緒之中掙脫出來。
那種情緒本身很難斬卻與抹去,好似是神通經篇本身的神韻那樣,從已經顯照的頃刻間,在與楚維陽的交織與共鳴里,便是那最為恒常不易的顯照,仿佛已經與神通本身融為了一體。
但是楚維陽并不抗拒這樣的情緒。
更相反,這竟教道人有了幾分驀然回首時,前塵往事盡皆在身后靜靜懸照的感觸。
道人僅只是在這一過程之中,逐漸的適應了那種濃烈的感慨情緒,并且使得那感慨本身不再那樣的濃烈與翻涌,而是漸次變得平和,成為道人七情的一部分。
再之后,楚維陽方才緩緩地將這一頁神通經篇好生收起,進而看向第二道神通經篇,一道絲絹帛書。
好似是因為那“失而復得”的情緒余韻仍舊貫穿在道人心神之中的緣故,又或者是《五行大遁》顯照的頃刻間,某種預料本身也同樣的躍然在了道人的心神之中。
果然,當楚維陽再觀照去的時候,那絲絹帛書上所映照的第一行篆紋,便已然在道人的預料之中了。
同樣的是屬于五行之道的道法義理之闡發,同樣是幾乎在閃瞬間與楚維陽己身中脈五行氣韻相互交織與共鳴,并且觸動著道人雷法修持的經篇。
如果說《天人五衰》代表著五行之道在最為奇詭邪異的玄奧層面一切形而上義理概念的統合與集大成;那么《五行大遁》的身融五行,吾身即是五靈,五靈即是吾身,則是體現著五行之道的最為質樸古拙的真髓與根性。
那么便是介乎于這二者之間,調和著那純粹的真髓根性與奇詭邪異之間的最是中正平和之道。
此法發源自純粹五行與五靈輪轉之間,是身合此中之升躍,是五行運轉之升華,但同樣的,是如《天人五衰》之劫氣者下降,是以刑殺外露以承劫氣。
而且,雷法不僅只有毀滅意蘊,更具備有微茫生機造化,而同樣,也正以這微茫的生機造化本身,恰到好處也似的印證著五行輪轉之間的自然意蘊。
無端的,哪怕這頃刻間僅只是觀照著那的經篇,透過己身對于《天人五衰》的真真切切的修持,還有剛剛時對于《五行大遁》的觀照與參悟,盡皆在這頃刻間,依循著而有著相互貫通的跡象。
很難得,十分難得。
這幾乎是三部完整的神通經篇之間的碰撞,是前所未有的思感與念頭裹挾著靈感在這樣的碰撞之中有著要蛻變與升華的跡象。
這是這種碰撞的感觸本身,更是在這一刻化作了洶洶風暴,要將道人的心智淹沒了去。
那磅礴的思感與念頭本身在這一刻感觸來是那樣的孱弱如風中搖曳的柳絮,那電光石火之間,僅只剩了一道微茫的念頭尚還能夠在這樣的思感躍升之中從楚維陽的心神之中走完全程——
如是一部,許也能夠教允函從中洞見更上層的真正至高天心雷法神韻。
再之后,良久的觀照與沉默之中,楚維陽不得不引動了《尸解煉形圖》,進而無量幽光垂落,相繼將那些已經在蛻變與升華過程之中的靈感念頭,包括那些已經在因之而躍動的那一部分的心念,盡皆以最為溫和的方式相繼鎮壓與封存了去。
這會兒并非是參道悟法的最好時候。
但是道人又不想損傷任何與此有關的思感念頭,于是,著實耗費了一番麻煩功夫。
足好半晌,道人方才漸漸地從這樣的靈感躍動的過程里得以掙脫出來。
而伴隨著楚維陽的這并不算短暫的觀照與沉默。
在這一過程之中,月華禪師遂也將更多的神念留駐在了對于《玉冊》的駕馭上面,畢竟月華洪流的灌涌一刻都不得停歇。
而也正是因此,月華禪師的精氣神漸漸地愈多了些余裕,此刻側旁觀照著,正瞧見楚維陽緩緩地回神,從對于這兩部經篇的初步參照過程之中清醒過來。
而原地里,瞧見道人定下了心神之后,月華禪師方才輕聲笑了笑。
“道友這番倒是好緣法,一部《五行大遁》,一部,此界古之大教根髓法脈秘傳之神通,錯非古昔年時這一古之大教已然徹底覆滅,否則貧道真要以為,道友非是甚么巫覡教的先祖靈念還陽,而是這古之大教的傳續之門人呢。”
聞聽得此言時,楚維陽像是頗詫異的偏頭看了月華禪師一眼。
“古之大教?”
禪師輕輕頷首。
“那還是……好罷,道友即是巫覡教先祖靈念,合該有古之記憶傳續,沒有必要在貧道面前這樣謹慎與避諱,那是天崩之驚變前的事情了,古時有大教號曰五行,最是鼎盛時,宗門祖祠一分為五,各自占據著先天五太之天的一處靈秀山水。
可一分為五也好,合五為一也罷,總而言之,一朝驚變,隨著九天崩滅,這古之一宗,便徹底蕩然無存,僅只有著昔年所傳續在諸界間的些許道法經篇尚還殘存于世,復又經了些年歸攏,但終歸無有宗門重立,遂傳續成了普世之道法神通。”
聞言時,楚維陽帶著些懂了但又沒完全懂的表情輕輕頷首,好像真個和禪師猜度的那樣,道人明白那古老時代的九天十地格局,但并不清楚這五行大教的跟腳和底蘊。
而此刻道人心中真正感慨的,則是三元極真界中的五行宗與神宵宗的分家,以及而今看來,或許在事實上,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在最后的一力推動下,徹徹底底將古之五行宗的最后傳續之法統斷絕與葬送。
而也正是因為在斷絕與葬送的過程之中,是自己唯一做到了熔煉五行遁法于一爐,于無形之中,在實際層面接收了五行宗的部分法統與底蘊。
或許也正因此,才有得今日將這兩道神通經篇得以感應與牽引到自己的面前來。
畢竟,想來這類普世的神通經篇,盡都是依循著天地間最為基礎的那一類道法的輪轉,五行之道最是廣博,想來涉獵此間的神通不會太少,沒了這兩部,楚維陽未必遇不上同樣合宜的。
但是因果運數之間的事情,便是在這樣茫茫多的可能之中,教楚維陽遇到了這樣恰到好處的經篇。
帶著這樣的感懷,楚維陽將這一道絲絹帛書也仔細的收入了袖袍之中去。
進而,當道人再看向那最后一卷紙軸的時候,這最后的第三部神通經篇,遂也映照入了楚維陽的眼簾之中。
那并非是五行之道的神韻,而同樣的,當那一行字跡映照在眼眸之中的時候,也同樣未曾再出楚維陽的預料——
此是玄家煉形之最精妙法。
事實上,自昔年修為最為微末時,內煉法力搬運周天,以內丹法修持,講求所謂調和心火與腎水,或曰搬運坎離,或曰內煉水火,或曰調和陰陽。
更有玄家要旨論述此中之精妙,更稱之為降龍伏虎,以龍代指心火,以虎代指腎水,而有降龍伏虎之能者,意味著修士對于內周天諸般運氣搬運,對于身形的掌控與修煉,已經是至臻至妙的境界。
果然是普世神通經篇,未有甚么過分的奇詭之處所在,這亦是昔年那玄家要旨的更進一步的,于最為無上至高層階的闡發與映照。
但這一切盡皆扎根在最為質樸古拙的道法之中,反而最能夠夯實修士的根性與真髓。
而且,這一部也不僅只是內煉而已,以玄家之大妙來煉形的同時,更是發巨力于外,亦可印證為玄家煉體之道的至高功果之一。
甚至無須月華禪師有所解釋,楚維陽昔日里便已經有所聽聞,在巫覡教所收獲的諸多手札之中,在論述昏黃濁世的那一部分篇章之中,曾經見過這樣的描述,言稱有修持著之神通的修士,曾經做到過可以與原始兇獸角力的壯舉。
而也正是在楚維陽這思量的過程之中,從《法相天地》經篇的根基伊始,混同著《九息服氣》的神韻菁華,進而在頃刻間,便有著與神通相互貫連的神韻。
當然,也正是在這樣將恍惚而尚未恍惚的時候,月華禪師的朦朧聲音也同樣傳遞到了楚維陽的耳邊。
“道友倒是好緣法,或許如道友這般參悟道法之人,所著眼之處也與尋常修士不同,如是盡都是關乎根基底蘊的神通,唔……說來也是緣法在,這三部神通經篇,貧道進都有著神通種子收藏,正好全都贈予道友,以希冀那道經創成之時,亦有貧道的一番功勞在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