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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洶涌的玄黃風暴尚還未曾將仇云川的身形盡皆遮掩在其中,楚維陽那原本襲殺而至的身形,便渾似是受到了某種立地化身無上天魔的神韻影響。
這頃刻間,似是楚維陽凌空橫渡而去,又像是被氣韻所震懾而行。
而仔細感應著,大抵是后面這一番被神韻所震懾的影響更多一些,那閃瞬間,肉眼可見的楚維陽已有些難以控制自己巍峨如山岳的身形。
天魔神韻沖霄而起的頃刻間,楚維陽那裹挾而至的玄黃風暴便在尚還未徹底成型的頃刻間,便轟然破碎了開來。
玄黃二色法力仍舊在懸空之中如洪流也似的懸照,但是屬于洶涌風暴的回旋兜轉的生息變化,卻在這頃刻間被打破。
進而,當仇云川揚起手來,朝著楚維陽那巍峨山岳也似的身形遙遙一抓的時候。
劇烈的雷霆轟鳴聲中,磅礴的神韻裹挾與貫穿而至的頃刻間,楚維陽的身形便陡然在某種無法言語的高壓之下,驟然潰滅開來。
無垠的靈光化作塵埃揮灑。
那電光石火之間,洞照而至的神韻便已經作用在了楚維陽的神元之中。
進而,是道人的精氣神三元的相繼牽連與崩滅,最后促成了神魔法相的崩滅。
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那不斷隨之而一同潰散的思感與念頭,甚至還有著余裕思量,這樣的攻伐手段,倒是與己身的逆練通幽符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在仇云川所看來,這是楚維陽牲畜化的肉身道軀的崩滅。
這閃瞬間,仇云川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詫異神色,進而有所了然。
“果然,死生輪轉的擦肩而過,教道友有了禁忌神韻的收獲,但向死而生從來都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貧道曾聽聞過道友的聲名,而今看,修為境界的折損竟還未曾彌補回來,竟隕滅在貧道一招之下,殊為可惜啊!”
輕聲的喟嘆之中,或許是楚維陽身形的崩滅與肉眼可見的殞亡,仇云川罕有的展露出了些許真正的神情與心念。
那是喟嘆之余,若有若無的心念波動,似乎是好奇,似乎是某種隱忍但卻難以遏制的貪念,進而,當這些心念波動無法遏制的有所展露的時候,道人再提及起“禁忌”這樣的字眼時,甚至連聲音都有所不大自然的波動。
下一瞬間,就在仇云川有所不耐煩的瞥向側旁,要對著那已經顯照出赤紅靈光來的第五磬有所言說的時候,忽地,那懸照在半空之中的玄黃二炁在劇烈的兜轉之中,倏忽間化作了純粹的玄云幽霧。
進而,楚維陽神魔法相再度顯照在了玄云幽霧之中。
太陰煉形!
真正精純的死生輪轉的意蘊在這一頃刻間從楚維陽的身上沖霄而起,進而,楚維陽那癲狂的神念混同在這意蘊之中一同顯照于世!
“哈哈哈!仇云川!你以為道爺是如何假死脫身的?”
“多少人恨我不死!可是道爺還活著!還要繼續活下去!”
“這是道爺在死生輪轉里洞見的!美不美?妙不妙?哈哈哈!你是不是也想看?好好好!道爺教你來看!道爺教你看個痛快!”
如是狷狂的嘶吼聲音之中,那仇云川所用手段的玄妙似乎也仍舊有所顯照,哪怕已經歷經了一番《太陰煉形》神通的重塑法相形神,可是那錨定著楚維陽神元的天魔神韻仍舊若有若無的顯照著。
好似是牽系斬斷了,卻未曾徹底斷,而今隨著楚維陽“重返陽世”又重新建立了起來。
可是,楚維陽要的,也正是這種若有若無的牽系,源于仇云川道法神韻的牽系!
如是癲狂嘶吼聲音之中,道人幾乎用出了畢生所涉獵的一切貫耳魔音的手段與技巧,那聲音之中甚至不僅只是楚維陽一人的煌煌道音,更有著煉化在玄真寶鑒之中的無算陰靈與神形的魂音。
若是連自己手中的玄黃鐵棍與那繡色玄甲都能夠吸引這人的貪婪欲念,那么當楚維陽顯照出真正純粹的陰冥鬼煞之道的神韻時,正借由著心神的波動,那仇云川在這一閃瞬間,被楚維陽勾動著,欲念徹底的勃發而不可自制!
妙至絕巔的電光石火間,泥丸宮內,玄真寶鑒一扣。
無算幽光洞照,化作一道道蝌蚪文字的頃刻間,這真正熔煉在了楚維陽法寶之中的通幽符陣顯照的頃刻,便徑直錨定了那道天魔神韻。
原本那若有若無的牽系,被楚維陽親手建立,并且鎖死!
進而,下一瞬間,楚維陽自心念涉足魂魄陰靈之道伊始,凡所煉化、拆解、封存的那一切一切的神魂記憶,有用的,無用的,涉及生死的,散漫而渾無意義的,一切的一切,在這頃刻間,盡皆化作了錯亂的記憶洪流,在渾無任何拼接的情況下,盡皆朝著神韻反向灌涌而去。
不能有分毫的拼接,不能夠有分毫人為的有序。
楚維陽已然拆解過不止一個混朦法修士的魂魄真靈,他那玄黃鐵棍,而今多多少少的,也是幾十瘋龍奉圣的格局。
他明白,那真正被混朦法所磨礪之后的魂魄真靈,那回歸道軀的神形之下,到底醞釀著甚么樣的奇詭怪物。
唯有散亂無序得以與之共鳴,唯有無序之中自然而然的有序,才能夠觸動那樣魂魄真靈的根髓!
若論及尋常道法,尋常功法之術,尋常殺伐之力,楚維陽不是這仇云川的對手。
可是,這陰冥鬼煞之道都已然成為了禁忌法門,這意味著甚么?這意味著至少在陰冥鬼煞之道的領域之中,仇云川的底蘊和累積,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是楚維陽依仗著昔年的經歷,所擁有著絕對優勢的領域!
果不其然!
幾乎僅只頃刻間,那磅礴繁盛的記憶洪流灌涌而去的時候,交織與共鳴,便在無序與無序之間建立,進而,在無需與無序之中的碰撞里,越來越多本不應該誕生的“有序”,便在這樣的洪流交錯之中誕生,黯滅,再誕生,再黯滅。
于是,映照在仇云川的思感與念頭之中去時,便是隨著海量的記憶洪流涌現的頃刻間,屬于自己與不屬于自己的錯亂感覺便在不斷的輪轉著,陌生的“神智”在驟然生,復又驟然滅,而且在生滅的過程之中,不斷地牽扯著原本仇云川所擁有的神智。
通幽符陣的映照,記憶洪流的貫穿,這一切的一切,盡都像是一柄無形的利刃,這刃芒在仇云川尚還活著的時候,便挑開了那神形的一層“胎衣”,進而將其魂魄原本的猙獰獸相模樣顯照在他自己的感應之中。
打破那一層長久的磨礪之中,真正如道心一般堅韌,但是實則是自欺欺人的重煉道軀的回歸人身之假象。
那是牲畜!真正的,遠比尋常獸相更為猙獰可怖的牲畜!
于是,下一瞬間,猙獰凄厲的嘶吼聲中,那一襲青袍碎裂開來,進而,皸裂的模糊血肉里面,真正奇詭邪異的兇獸顯照于世!
那是大略看去時,頂上生著獨角的青牛模樣,但一切也僅只是大略而已,尋常混朦法修士牲畜化的時候,其外象便已然是相互拼接而成的猙獰模樣,更何況是在此基礎之上“蛻變與升華”的仇云川!
那遒勁的青牛獸軀之上,原本血肉模糊的撕裂之中,本該是生長著毛發的地方,一道道猙獰可怖的滿是肉瘤的深青色肉須在這頃刻間生發出來,進而,肉瘤的皸裂之中,伴隨著烏血的傾灑,那獸軀渾似是陷身在了血污泥濘里面。
這是正在發生的變化,而且也是某種貫穿了青牛獸軀的神韻!
進而,當楚維陽真切感應去時,那原本釋放著血污的肉瘤,漸漸地隨著破碎本身,化成了肉須上的一處處凹陷的坑洞。
可甚至奇詭的,任是誰看去時,都覺得那并非是尋常的坑洞那樣簡單,更深邃處,像是直直的通往著森然鬼蜮一樣,那每一道坑洞盡都像是彼此真個與鬼蜮貫連著一般,借助著肉須,最后盡皆匯聚在了獸軀之中。
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楚維陽,這兇獸化的妖軀并不完整,那些通往鬼蜮的坑洞里應該蘊養著甚么,可是,或許是受限于仇云川的修為境界,那些蘊養的存在并不曾隨之而化生。
但是楚維陽已經能夠清楚的意識到,伴隨著修為境界的擢升,這些蛻變而成的兇獸身上,也已經展露出了些許“道場”、“洞天”、“乾坤”、“寰宇”之類的概念。
下一瞬,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與第五磬,兩人一前一后,裹挾著玄黃風暴與汪洋血海,幾乎頃刻間將那沾染著血污的兇獸吞沒在風暴汪洋之中。
而真正屬于神通法力的帷幕垂落的頃刻間,第五磬一揚手,汪洋血海之中,無算血光相繼涌現,渾似是眾靈盡皆于其間顯照鱗甲一角,旋即頃刻間,真正《采生折割》神通鋪陳而成的無上法陣顯照,渾似是要將這“鬼蜮青牛”也生生熔煉入其中!
而與此同時,楚維陽仍舊在維持著那伴隨著神智的潰滅而搖搖欲墜的神韻牽系,而且,電光石火之間,那通幽符陣伴隨著顯照,不斷的在楚維陽的掌控之中,重復著正煉與逆練的不同施展方式。
于是,繁盛的記憶洪流灌涌而去的同一時間,更多殘碎的記憶碎片,也被楚維陽運用著玄真寶鑒所汲取。
那是僅存的蘊藏著道法靈光的獨特神魂之力。
下一瞬間,伴隨著幽光的籠罩,繁浩的一枚枚古老篆紋相繼映照在了楚維陽的心神之上,那些符箓篆紋相繼貫連,漸漸地,有了匯聚成經篇的趨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