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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握著手里的軍機密文,加快動作在屋里搜索起來。
一共找出了五份,看日期,有遠有近,上面講的都是挺要緊的事。
更懷疑是瑞安就是為了這個,才住到寧王府里來的。
當初她就奇怪,圣上為什么專門指派了瑞安跟來陪同厲酒塵。
若說是因為厲凝霜的關系,沾著親屬關系,可寧王府里已經有瑞雪了,還有必要再把瑞安也叫來嗎。
又或者,想要這些東西的并非圣上太子,而是別的什么人嗎。
能逼迫的了瑞安的,除了蔣淮,瑞雪想不到還有誰了。
是了,明面上蔣淮與趙豐年達成了交易,可依照蔣淮那謹慎的性子。
不可能信得過趙豐年,他想知道北境的真實情況,叫瑞安來干這樣的事,真是在正常不過了。
可瑞安為什么沒對自己說呢,在瑞安的眼里,她這個阿姊,是不是也不值得信任了。
瑞雪有些疲憊的癱坐在椅子里。
她與趙豐年的關系,才剛剛有一些進展。
趙豐年是對她不錯,可瑞雪沒自信,在趙豐年的心里,自己可以與北境相比較那個更重要一些。
更何況,趙豐年還沒有喜歡她到愛屋及烏那種地步。
知道瑞安偷了他北境的軍機密報,誰知道他要如何處置瑞安。
看著眼前的幾封公文,這東西,說機密好像也沒那么機密。
可說它無關緊要吧,它又是與軍政有關的資料。
她再這般胡亂猜疑下去,感覺腦袋都要裂開了,站起身來在屋里轉悠,就等著瑞安回來問個究竟。
片刻后小杏搓著手進了屋,見瑞雪滿臉焦急直往她身后看。
忙撲打著身上的寒氣說道。
“王爺與瑞安少爺在那邊屋子,驚風說小姐若有急事就過去,要么就在屋里等等。”
瑞雪聽到這樣的話,頭發都炸起來了。
“你沒見著他們?一個都沒見著嗎。快走快走,跟我過去。”
小杏一臉呆萌,搞不懂瑞雪為何急成這樣。
抓起披風便追著瑞雪去了。
“小姐,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慌成這樣。把衣裳穿好再走啊,這么冷的天呢。”
瑞雪聞言一個急剎,回頭對小杏說道。
“對了,你快回屋里去,把桌上那幾封深綠色封皮的冊子收起來,放到旁人找不到的地方,再過來找我。”
話落,小跑著往前沖。
小杏應了,轉身回屋找東西,又回頭對已經到了院門前的瑞雪說道。
“他們在演武場那院子,小姐可別找錯了地方。”
瑞雪腳步頓了頓,心跳的更快了。
那院子擺滿了刀槍棍棒,如今在瑞雪的腦子里,那些玩意全都變成了刑具。
瑞雪是見過驚風他們審犯人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腦海里已經有瑞安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的畫面了。
想著要快些趕過去,奈何腿腳發軟,有些不聽使喚了。
手扶著墻往前走,不知不覺留下的淚,凍成冰碴掛在臉上,也顧不上擦。
抖著手推開了演武場有些破爛的木門。
便聽見屋里傳來亂哄哄的吼叫聲。
瑞雪的腦子一片空白,已經顧不上分辨那是什么聲音了。
嗚咽了一聲,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推門。
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瑞雪整個人僵住。
屋里一團和氣,熱鬧非凡。
并沒有來時路上,她腦子里浮現的那些場面。
瑞安與趙豐年,坐在桌子兩端,客客氣氣的下著棋。
趙豐年的那些個親衛,除了在外面值守巡邏的,均圍在兩人周圍觀看。
那些亂糟糟的聲音,就是他們看棋時所發出的。
七八雙眼睛,齊齊的朝瑞雪看了過來。
瑞雪此時的型容,可謂狼狽異常,與她成親那日,十分駭人的樣子也差不了多少。
發髻已經跑散了,臉上掛著小冰碴,披風隨意的搭著,半截已經拖在地上了。
滿臉的驚恐與不可置信,上半身扒著門,下半身還在外面。
這會可真的是,進去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了。
尷尬的笑笑,胡亂抹了一把臉。
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緩緩站直了身子。
“都在呢,午飯可吃過了。”
趙豐年微微皺眉,眼里卻含著笑意,起身朝瑞雪走了過來。
“這是怎么了,來的路上遇到野狗追你了?昨日就聽驚風說,府里有野狗出沒,沒想到被你給碰上了。”
一邊說著,一邊拉起拖了地的披風將瑞雪裹嚴實,拉起她的手進了屋。
瑞雪知道,趙豐年這是在給自己解圍,感激的朝他點了點頭。
趙豐年回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轉頭對還在看戲的親衛說道。
“怎的還愣著,快去將那野狗趕出去,莫要傷了人。”
幾人嗯嗯啊啊的點著頭,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識趣的出了屋子。
瞬間安靜了下來,瑞安到了杯茶遞給瑞雪。
“阿姊先喝口水,暖一暖吧。這是怎么了,跑的這樣急。”
瑞雪沒去接杯子,一把握住瑞安的手腕。
這兩人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下棋,看來趙豐年還沒發現瑞安拿了他公文的事。
她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叫趙豐年覺察出什么不對勁來。
輕輕摳著瑞安的手腕,給他使著眼色。
“我閑的沒事,做了幾樣點心想給你嘗嘗。來找你的路上被野狗追了。”
瑞安看出瑞雪有話要說,還不等他回話。
趙豐年便冷笑出聲,聽的瑞雪頭皮發麻。
其實趙豐年并非在冷笑,只是覺得瑞雪睜眼說瞎話有些可愛,端起茶杯掩飾,剛好遮擋住了面部的表情。
這舉動看在瑞雪的眼里,就是趙豐年早已經知曉了一切。
現在就是要看他們姐弟兩如何表演糊弄他呢。
瑞雪恐懼之余,還覺得有些慶幸。
幸好自己來的及時,瑞安還沒被他們審問,沒受皮肉之苦。
站起身來,將瑞安拉到自己身后,看向趙豐年。
“先跟我回去,阿姊做了你愛吃的點心。”
趙豐年抬起頭來,有些好笑的看向瑞雪,并未開口。
可那笑容,看在瑞雪眼里,早沒了往日的和煦,總覺得趙豐年那笑里帶著些嘲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