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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萬里無云,天氣很是不錯。
村里人知道顧卿今日要去京城,一個個很是不舍得。
此行不知多久,就算回來,郡主是回顧家村還是回漁村,他們也不得而知。
阿桑捧著一個箱子交給夏竹,湊到顧卿身邊耳語道,“郡主此去京城路途遙遠,聽說京城的人一個個鼻孔朝天,郡主獨自一人進京,少不得需要花銀子。
那箱子里是賣房的銀子,窮家富路,郡主全部帶去,路上我也放心些!
郡主住的宅院我會每日派人打掃干凈,工坊這邊也別擔心,我會親自盯著。”
“宅院打掃就不需要勞煩他人了,交給丁家三兄妹即可。”
村里賣的宅子有上百棟,按照平均數來算,一棟宅子三萬兩,除去稅務也有兩百多萬兩!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說給就給了?顧卿眼睛有些濕:“我去京城面圣,又不是去做那散財童子,哪里需要這么多銀子!再者,房子是我建的,可地是村里大家的,你都給了我,豈不是給有心之人趁機說我欺壓強占嘛?”
“誰敢!”阿茶上來,掃一眼村民,他們村人不多,每個人的心性他都清楚:“郡主放心,我們漁村的人沒有顧家村那種狼心狗肺,勾結外人反咬郡主的畜生!”
“郡主,我們有房子住,能吃飽穿暖,還有工坊分紅已經心滿意足了,這些郡主都拿著,這些是我們心甘情愿給您的,以防萬一,咱們村每個人都有簽字畫押。”
顧卿覺得不妥,漁村的商鋪拍賣被各位商賈爭搶,價格高到離譜,顧卿就商鋪除去各種成本稅收都賺了六十萬兩。
“商鋪拍賣的銀子我已經收了,這些就給你們分了吧!”
“郡主這都是我們的心意,若是沒有郡主,我們別說房子了,就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有問題,那些都是我們的心意,請郡主務必收下!”
盛情難卻,顧卿只得收下,“咱們村如今日子好過了,但人數太少。我走后,你們都別閑著,該娶的就娶,早日把咱們漁村的人口提上來!”
顧卿這話說的眾人面紅耳赤。
阿茶囑咐道:“村里的事你也別擔心,大家伙心里都有數,肯定不會出岔子。就是你這一路去京城實在是太遠了,路上會不會有啥危險,不然安排些人護送你去?”
阿桑立即站出來:“郡主,我帶十個姐妹跟你走一趟。”
“可別。”顧卿連忙阻止了,“我跟舍人同行,又有官兵護送,不會有事,大家別擔心我。”
她一個郡主,要是帶十幾個護衛去京城,被有心人看到了,隨口編造幾句,她有理說不清。
時候不早了,內舍人已經坐在馬車上等了一刻鐘,再不走,就說不過去了。
楊沛牽來馬車,扶著顧卿上車,朱菡墨離兩人二話不說跟著上了馬車。
顧一趕來另一輛馬車,供他們幾個隨從坐。
一行人,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從漁村出發,一路北上。
馬車不斷前行,顧卿看著不斷后退的樹影開口道:“你們三個,到了青州邊境就回去吧!”
“郡主說的極是!”朱菡在其余兩人不甘的眼神中,點頭補充說道:“顧家村該插秧了,二爺如今可是楊田官,可得好好看管著田間農事。
三爺是縣令,國不可一日無君,縣不可一日無縣令。
郡主,要我說,你就讓他倆在青州府城回去就行了,也免得耽誤他們時間。
至于去京城,就由我陪郡主去吧,左右府城的事我都安排妥當,咱們也該去京城開店了!”
“妙!妙啊!”相比于顧卿喜形于色,楊沛兩人一臉苦澀。
郡主變了,如今就連他們的菡哥也開始內卷了。
“郡主,我覺得京城的百姓也需要我教他們如何種植高產量水稻!故而我也應該一同去京城才是!”
顧卿白他一眼:“高產你個頭,京城在北方,人家都種耐寒的小麥!”
“郡主,那我呢?”墨離揪著顧卿的袖子像個被拋棄的小媳婦。
“你?”顧卿掏出一張鳥瞰圖:“好好規劃規劃!做好基礎工作,等我回來建設!”
墨離一張臉都快皺成苦瓜了:“郡主,你是基建狂魔吧?”
發展顧家村他可以理解為,那是顧卿的家鄉。
建設漁村,是同情漁村人的慘境,可這建設整個椰林縣,墨離覺得頭疼。
椰林縣包括雨花鎮,萬寧鎮,海灣鎮等七八個小鎮。
椰林縣是整個青州最窮的地方,一年交上去的農稅不到萬兩。
整個椰林縣的百姓吃不飽穿不暖。
墨離認真的看著顧卿給的鳥瞰圖,他既然是椰林縣的縣令,也不能真的撒手不管。
出了雨花鎮,路開始變得崎嶇不平,椰林縣的官道年久失修。
顧卿坐在馬車上,她本來以為她已經習慣了乘坐馬車,可連續的顛簸,讓顧卿胃里翻江倒海。
她趕緊在商城買了暈車藥,借著喝水吃了下去。
天黑時分正好抵達第一個驛站,青州驛站,因為宋知府早就打過招呼,驛站的人立即過來迎接。
顧卿剛下車,就聽到后面兩輛馬車上的人蹲在路邊,哇哇狂吐,那是內舍人身邊的兩個宮女。
兩個宮女吐完后,全是一臉菜色,互相攙扶著跟在內舍人身后往驛站里走。
顧卿不由有些佩服這些宮女,都暈成這樣了,半路上竟然沒有吭聲,還堅持伺候在舍人左右,真的挺能扛。
她率先走進去,在柜臺處開房,她這邊八個人,一人帶個小廝,三人三間房。
她則和夏竹一間房,一共開了四間,開完后,她抬頭看向內舍人身邊的大宮女:“你們這邊要幾間?”
大宮女雖然沒吐,但也頭暈,剛剛聽到郡主這邊說話。郡主那邊八人開了四間上房,她這邊人多,兩人一間至少需要十二間。
好在青州驛站夠大,他們也不是人人都住上房。
一路舟車勞頓,顧卿感覺身體也有些不適。
夏竹攙扶著她進房休息,晚上她甚至連晚飯都沒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