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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里缺一個大管事,主要是接待遠道而來訂貨取貨的客商。”顧卿直入正題,“王掌柜要是愿意,工錢方面都好說。”
王掌柜有些驚愕:“我、我做生意就從來沒賺過錢,顧娘子你把這么重要的事兒交給我,就不怕我辦砸了嗎?”
“你不會做生意,是因為你沒有一雙善于發現商機的眼睛,但你待人接物方面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顧卿笑著道,“明年上半年豬羊還沒長大之前,王掌柜家中可能沒有任何收入,不如給我當管事過渡一下,要是能在這段時間里給我培養出一個得力干將就更好了。”
王掌柜的心口有些火熱。
他對種田養豬養羊真的是一竅不通,要不是實在沒退路了,誰愿意來村里安家落戶。
他最喜歡的,還是當掌柜,和客人談談天,喝喝茶,數數錢,一天的日子逍遙又自在。
他立即點頭:“等我家房子蓋好之后,我就來給顧娘子當管事!”
顧卿笑起來:“那就一言為定了。”
王掌柜家里蓋的是青磚瓦房子,一是因為冬天了,不適合打土坯,沒法蓋土坯房子,二是因為他一大家子人都是城里人,一生下來就是住青磚瓦房,實在不習慣住在土房子里,造價一百多兩銀子,他還算承受得起。
這幾天下來,房子已經有了雛形,再等半個多月,應該就建成了。
送走王掌柜之后,墨離這才進門,這幾日時不時有客商來取貨交尾款,還有一些定金,七七八八的錢加起來,顧卿手上已經有了近五萬兩銀子的巨款。
顧卿拿出紙筆算了一筆賬,目前鹵味生意一天的盈利大約是二十兩銀子,肥皂工坊日產一千塊肥皂,刨除成本之后,日盈利大約是四五百銀子,卿菡甜品每日盈利每日是六百兩,卿沛閣每日盈利是七百兩。
肥皂工坊每天都會附帶生產出大量的粗甘油,這些可以拿來做護膚品,不過需要再建一個提取甘油的小作坊,到時候又得需要不少工人……如今村里的漢子們,一部分在她家里幫工,一部分給王掌柜蓋房子,還有一部分伺弄田地以及砍柴賣給她……等這些事情忙完后,她還要請人趁冬天雨水少挖荷塘,如果再建一個小作坊起來,很難請到人。
倒不是別人不愿意來,而是她不想一戶人家招兩個工,萬一影響了農事生產,她怕她得工坊就做到頭了。
看樣子,得去其他村招工,這風險就大了一些。
算了,等冬天過完后再思考這件事吧。
天黑之后楊沛趕著馬車回到家,剛回家就去劈柴,忙完之后,他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
大冬天的,他穿了三層衣服,里面一層全部汗濕,要是不換下來,可能會著涼。
他打了一盆熱水端進自己房間,先擦洗一下,剛洗完,他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趕緊把衣服套上,穿暖和一點。
朱菡在一邊洗衣服,楊沛又開始打掃庭院,忙了一會兒,他身上又開始流汗,手腳也變得有些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
“楊大哥,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顧卿從門口走進來,看到他滿臉通紅,頓時嚇了一大跳。
她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這是發燒了。
“楊大哥,身體不舒服怎么還逞強干活,趕緊去床上躺著!”顧卿推著他進房間,家里此時只有朱菡跟楊沛三人在家,其余人都去學堂了:“小涵,快去村里把郎中請來!”
朱菡應了一聲,麻溜的去請人了。
顧卿扶著楊沛回房躺下,轉身去廚房煮姜湯,先喝點熱乎乎的驅寒。
村里的郎中很快就來了,他把了一下脈搏,捻了捻胡須說道:“脈象虛浮,邪在表,尺膚熱甚……病溫也,須得發汗退熱,麻黃、桂枝、羌活都可退熱,容我先開一個方子。”
方子寫好了,朱菡跟著去抓藥。
抓回來幾大包藥,顧卿負責熬藥,熬出一大碗黑乎乎的藥汁,那氣味,差點把顧卿給熏死。
喝這些藥,目的是驅寒退燒,一天兩次,連喝三天,體溫才會降下去。
但是,中藥見效慢,有時候藥效還沒到,病人說不定就已經燒成傻子了……
楊沛躺在床上,有些迷糊。
顧卿立即從商城里買了一把測溫槍,動作迅速的測了一下溫度。
三十九點五度!
這是發高燒了,放在現代要去醫院打退燒針!
顧卿本來以為是小感冒,測了溫度后,才發現這是一件可能要命的事。
將熬好的藥端進來后,她叫醒楊沛,捏著他的鼻子,讓他整碗喝下去,卻沒想到,楊沛全都給吐了出來,整個人吐的天昏地暗。
“村里的郎中是赤腳大夫,醫術不太行。”朱菡臉上也浮現出焦色,“我去鎮上請大夫。”
顧卿看過藥方,對比了一下她買的中藥典籍,郎中開的藥方沒有問題,換成這個時代任何大夫,都會開差不多的方子,但中藥講究治本,治療的是引起發燒的內因,而不是先讓溫度退下去,所以暫時看不出什么療效。
她開口道:“小涵,你把這里收拾一下,再端一盆溫水來。”
朱菡一出去,她就從商城買了布洛芬,這是現代醫學上退燒效果極佳的藥,服用后四個小時內,體溫會退下去。
她給楊沛喂了退燒藥,又在他肚臍眼上貼了退燒貼。
緊接著,再進行物理退燒,將濕毛巾搭在額頭上,持續性給他擦身體,擦腋下,擦手擦腳……
還沒擦完,楊沛迷迷糊糊抓住顧卿的手,將她用力一拉,顧卿整個人跌落在楊沛身上,楊沛雙眼勉強睜開一條縫隙,望著顧卿,目光灼灼:“娘子,你真好看!”
顧卿被他這一舉動弄得不知所措,這人到底是醒著還是夢游呢?
還沒等顧卿反應過來,楊沛那滾燙的唇就貼了上來。
‘砰’的一聲房門被推開。
“家主,楊大哥怎……我靠,你們……”墨離一腳踢開房門就看到兩人正親在一塊,一股無名之火直上心頭,他剛回來就聽朱菡說楊沛病了,他還傻乎乎的擔心楊沛的身體,結果人家在這里親家主!
“家主!”墨離臉色陰沉的可怕,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不似從前歡快溫柔。
顧卿急忙將楊沛推開,扔下一句:“你照顧他!”就逃也似的跑了。
墨離看著躺在床上已經燒糊涂的楊沛,那顆暴走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看兩人的樣子,應該是個誤會。
可他還是很生氣,楊沛這狗東西,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敢用生病這招來誆騙家主的吻!
簡直是太可惡了!
不就是生病嘛!誰不會一樣!
回到自己房間的顧卿將頭埋在被子里,小臉像燒了一團火,緋紅又滾燙。
這是她前世今生兩輩子的初吻啊!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沒了……
顧卿很想罵人!
她把他當哥哥,可他卻想親她……
顧卿氣的抓起枕頭砸向地面:“楊沛你個王八蛋!還我初吻,啊嚶嚶嚶……”
直到第二天早上,楊沛才終于睜開了眼睛。
看著正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的顧卿,他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家主,辛苦你了……”
楊沛強撐著坐起身。
顧卿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終于退燒了。”
她端著粥有些不自在的說道:“知道你沒胃口,但必須得喝完,喝飽了繼續睡,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楊沛點頭,將一碗粥都喝了下去。
看著家主的背影,楊沛伸手摸了摸紅唇,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他親了家主,那夢好真實,家主的唇好軟……
顧卿端著碗走出房間,等到了堂屋,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也出了汗。
楊沛一生病就成了傻狗,她可不想變成病懨懨的樣子。
她連忙從商城買了一大包板小柴胡出來,用熱水沖開,家里每個人一碗:“這是驅寒的草藥,你們都喝一點,免得跟楊沛一樣生病。”
董榕抬眸看了一眼顧卿,平日里她都喊楊沛楊大哥的,今日這是怎么了?
墨離砸巴了一口,有些驚訝:“這味道像涼茶一樣,真的能驅寒嗎?”
在他的觀念里,藥很苦,喝完藥后必須得吃蜜餞,不然那苦味能一直留在嘴里,惡心的要命。
顧諾一口氣將小柴胡喝光:“長姐,我還想喝一碗。”
顧鈺舔了舔嘴唇:“長姐這藥好好喝,我也還想喝。”
顧卿扶額:“明天再給你們煮一次。”
一碗小柴胡下去,顧卿覺得身體舒服多了。
這天晚上,她怕楊沛再胡來,讓墨離時不時會去一趟楊沛的房間,看一看他是否還在發燒。
顧卿在自己房間里擔心的半宿沒睡,聽到馬的嘶鳴聲才起床。
她打著哈欠走出房間,看到楊沛那家伙已經在套馬車了,一身的精神氣,哪里看得出昨天剛生過一場大病。
年輕的小伙子身體就是抗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