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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志偉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安初夏,之后又目光陰沉沉的看向,已經癱軟在地的盧浩寧和方卓里。
要不是二人做出如此惡劣的事,他又怎么會面臨被丟官罷職的境況,此時涂志偉內心恨死盧浩寧和方卓里這兩人了。
現在人證物證俱全,兩人的罪刑再無翻盤的可能,等待他們的將是最嚴厲的懲處。
此案一出震驚了整個廬山縣。
方家門前每天不是被人扔了臭雞蛋,就是爛菜幫子,就是有人路過也會朝門口狠狠的吐一口吐沫。
方家的生意也因為此事一落千丈。
聽說幾個月前,季秀才家那個在長青書院讀書的童生孫女,就是被盧山長嫡孫迷暈帶去那啥。
趁其不備跑出來,最后被追趕時無奈跳入清河被淹死,之后不久被一位洗衣服的婦人發現。
“真真是造孽呀!”聽說的人不由哀嘆道。
“以后還是把家里讀書的孩子,送到這幾年新開辦的景華書院里讀書吧,那長青書院就算了,太可怕了。”
此事一出對長青書院同樣影響很大,讀書人的名聲很重要,誰也不想科舉出頭后,被人拿自己讀書的地方詬病。
安初夏是京官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插手地方上的事,在事情調查清楚后,有周星陽這個知府在,她就把這件案子交給了他處理。
這天安初夏剛從青石鎮,看望顧童生和古氏回來,正在為身體越發不好的古氏,還有精神同樣萎靡的老師擔心。
剛下馬車左望就迎上來稟報,長青書院山長盧老先生來了。
安初夏一頓,就從那年京城里盧侍郎夫妻的一頓騷操作,還有管城首富家書房密室里,看到的那幾本賬冊上有盧侍郎的名字,她就決定不再和盧家接觸了。
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安初夏眼神閃爍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后大步的朝家里走去。
頭發已經全白的盧明淵看見安初夏進來,站起來行了一個拱手禮,“安大人。”
安初夏連忙上進探手禮貌扶盧山長一下,“盧老先生不必如此多禮,有什么事坐下說。”
盧明淵看見安初夏已經官至從一品少傅,接人待物還是如此低調隨和,真真是后悔當初為了兒孫和她把關系處生分了。
盧明淵暗暗嘆一口氣,已然這樣,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安初夏看見盧山長盯著自己入神,也不說話,她也若無其事端起茶盞,慢慢的輕啜手中的香茗。
盧山長回過神來想到今天來此目的,滿是褶皺的臉上染了赤色。
聲音蒼老的說道:“今天老身來,是想求求安大人高抬貴手,饒了我孫兒一命。
無論你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老身一家能辦到的,都會義不容辭的去做。”
安初夏在得知他來,就知道盧山長時因為這件事,不過這件案子現在已經歸周星陽這個知府管。
只要周星陽不徇私枉法,她現在還真沒有資格再接手,于是安初夏實話實說道:
“盧老先生,你找錯人,這件案子現在歸當地府衙管,我也無權插手。”
“可是這件案子不是你最先開始調查的嗎?
如何插手不得,看在你曾經在長青書院讀過書的份上,算老身求你了。”
安初夏原本還對盧山長存有幾分尊敬,也在他不明是非對錯,一味袒護自己那個為非作歹的孫子,而感到遺憾。
于是聲音淡淡的說道:“不管這件案子本官能不能插手,本官都不會為了一個喪心病狂,奸辱無辜女子致死的人去求情。”
為了體現自己的堅決,安初夏連自稱也換了。
“你”盧山長年邁渾濁的眼眸,不敢相信的看著安初夏,沒想到她拒絕的如此決絕。
安初夏禮貌的跟著滿臉失望,被隨從扶著離開的盧山長,臉上毫無波瀾。
不僅安初夏遇到這樣的事,留在廬山縣處理這件案子的周星陽,不僅收到方家送來的大筆銀票,還收到從京城快馬加鞭盧侍郎的信件。
信里說只要他想辦法讓盧浩寧脫罪,就能讓他調到京城為官,而且還是高升。
看著眼前高官厚祿和大筆銀票,說不動心那是圣人,周星陽想到安初夏當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官。
又查了那么多的貪污案,這樣的事應該遇到不少,她是怎么頂住誘惑拒絕的。
之后周星陽向安初夏問起這樣的事,沒想到得到一個讓他驚訝的答案。
安初夏道:“當官離皇上越近越危險,我為什么想不開要去京城里做官。
至于銀子么,就憑自己的能力,自己掙它不香嗎?
再說銀子再多死的時候,你就算帶進土里也花不著,你費那個勁還,冒那個險干嘛。”
安初夏一番話,讓為高官厚祿金銀動搖的周星陽茅塞頓開,從此后他再沒為這樣的事煩惱過。
不久盧浩寧和方卓里奸殺多起少女案,在廬山縣衙門公開審理宣判,安初夏沒去。
聽說那天縣衙門口擠滿了人,要不是有侍衛攔著,受害女子家人能闖進去,把兩人和其他幾個幫他們辦事的隨從活活打死。
虎牙因為在王清兒這件事上他也算是幫兇,雖然沒有被判死刑,但是也被判十年。
李四提供信息的賞錢,安初夏把一百兩交給了他奶奶保管,老太太準備用這些錢給李四娶個媳婦,以后管著他好好過日子。
李四父母死后是他奶奶一手帶大,對老人家很是孝順,雖然對安初夏命人把銀子全交給他奶奶有些不滿。
但是在老太太給他娶回來一個漂亮的小媳婦時,覺得錢與其在他手里被胡花了,能娶個軟軟糯糯的小媳婦也不錯。
這件案子的兩個主犯盧浩寧和方卓里,還有幾個本案直接的幫兇隨從小廝,都被判了死刑。
為了平復民憤,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等到秋后問斬,兩人都判了斬立決。
在行刑前,安初夏派人告訴了周星陽一件事,曾經在她這里的兩個證人,被一群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刺殺滅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