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冬清和笪子晏關系迅速升溫中,三天時間也是眨眼就過。
這三天里,除了照顧受傷的徐冬清,笪子晏也出去過很多次,打聽了不少消息,兩人掌握的進度倒是挺先進。
笪子晏不止打聽清楚了陳熙具體出嫁的時辰,還打探出了路線,只不過這種大事,譚庭肯定會寸步不離的守著陳熙,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接近了。
唐逸很重視陳熙,是肯定會來親自迎親的,想來,譚庭要照看兩個人,難免會有疏漏,機會應該還是有的。
為了早做準備,徐冬清和笪子晏早早就出了門。
今天的柳城倒是相當熱鬧,城主嫁女,而且還是嫁給修羅島赫赫有名的唐逸,這兩家就是譚庭的左膀右臂,他們聯姻,算得上是修羅島創建這么多年,發生過最大的事情了。
整個柳城到處張燈結彩,人們喜氣洋洋,他們早就聽說唐逸與陳小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今喜結良緣,倒也值得祝福。
是的,是陳小欣。
陳忠果然如他所說那般,對外宣稱的是嫁小女陳小欣,而本來在少年成名的陳熙映襯下,不怎么出眾的陳小欣,此時卻風光無限,仿佛城主府自始至終只有她這一位小姐一樣。
陳熙現在的名聲已經是差到了極點,很多人連提都不想提她了,只覺得晦氣。
至于她現在過得怎么樣,誰知道誰在乎,死了更好,死了柳城就沒有這么個污點了。
徐冬清和笪子晏混在看熱鬧祝福的人群中,聽著這些人贊美陳小欣,夸她和唐逸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的時候,真的是用盡了畢生的忍耐,才沒有罵回去。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起沖突。
徐冬清不停的勸慰自己,干脆眼不見心不煩,扯了扯笪子晏的衣角,笪子晏立刻會意,將她抱起,徐冬清抱著他的脖子悶悶開口:“他們好吵,我不想聽他們說話。”
笪子晏聞言,有些意外,但卻沒說什么,一揮手一層無形的結界就將他們包圍,世界頓時安靜下來,那些令人討厭的言語全都聽不見了。
徐冬清頓時滿意的蹭了蹭他,笪子晏無奈又寵溺的笑了笑。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是這么親昵又自然了,徐冬清干脆直接把笪子晏當爹來看,自覺扮演乖巧懂事愛撒嬌的女兒,效果非常顯著。
至于笪子晏把她當什么,那就不是她考慮的東西了,反正除了當女兒還能當什么?他平白無故能對一個陌生人這么好?
反正徐冬清現在都懷疑自己就是他的私生女了都,對著親爹撒嬌這不是很正常?
周圍熱鬧依舊,兩人卻像是獨立在世俗之外,平靜的看著別人閑聊起哄。
平心而論,柳城這場婚禮辦的比都城那一場還要盛大,不止是柳城的人,甚至有不少其他城市,包括主城的人都跟著唐逸一起來了柳城,給足了陳熙排面。
也許唐逸是真的很喜歡陳熙,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圍,他真的是拼盡了全力。
陳熙被送往都城聯姻生死未卜,沒有任何人想著去救她,只有唐逸,也不知道他到底花了什么樣的代價,才搞來了那樣的一支軍隊,雖然姍姍來遲,但卻從未想過不來。
陳熙回到柳城,瘋瘋癲癲性情大變,所有人都說她清白有失,臟污不堪,可唐逸還是說非她不娶,態度堅定,誰勸也不好使。
只是可惜了,他和陳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就好像那個夜晚,策馬而來的是另外一個少年,而他卻整整來遲了一個月。
他遲了這么一步,就是遲了一輩子。
唐逸的愛就像他這個人一樣,該說的時候不說,該來的時候不來,永遠不合時宜。
徐冬清自認還算了解陳熙,所以對這場婚禮,完全沒有抱任何希望,這注定就是一場悲劇。
時隔多日,她終于又看到了陳熙,陳熙整個人都瘦脫了相,她依舊身穿著那身大紅嫁衣,頭發被精致的盤起,臉上也化了淡妝,緋紅的胭脂很好的遮掩了她的氣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但那種經歷過磨難的頹廢厭世感,卻還是從她的行為舉止中透露出來,這是陳小欣這種還沒長大的媽寶女不可能擁有的。
半透的紅色蓋頭遮在她的臉上,很好的遮蓋住了她不太適合這個場景的面無表情,畢竟她這個表情看起來真的不像出嫁,像出殯。
陳熙和陳小欣長得太像,雙胞胎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在外人看來可能看不出有什么差別,但在徐冬清這種相熟的人眼中,兩女氣質天差地別。
陳熙被身穿紅衣的老婦人扶著上了喜轎,在一片吹吹打打,眾人的叫好歡呼慶祝聲中,迎親隊伍緩緩動了起來。
唐逸騎著棗紅馬,也穿著一身紅衣,意氣風發的行走在隊伍最前,喜轎緊跟而后,一對新人,一對互相相愛過的新人,此時卻心情天差地別。
也許陳熙以前也幻想過這么一幕,可現在這一幕實現之時,卻又是在這么可笑的時候。
他們相互愛慕多年,如今終于喜結連理,多么喜慶的一幕,又是多么可悲的一幕。
“我去引開譚庭。”眼瞅著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上路了,而譚庭遲遲不見身影,不知藏在哪里,笪子晏想了想,對徐冬清說:“你就跟著隊伍,等看到譚庭與我一起消失,你再上去找陳熙。”
“你是她的書童,陳府的人應該認識你,你就說有要事要找小姐,應該能見到陳熙,等告訴完她真相,你就抓緊時間走,千萬不要停留。”
“我會盡力拖住譚庭,但實力相差過大,也不敢保證能拖多久,如果你察覺到危險,就不要管陳熙了,有多遠跑多遠,聽懂了嗎?”
說到最后,笪子晏的表情嚴肅,語氣也是無比認真,他還從未與徐冬清這樣說過話。
就跟交代遺言似的。
徐冬清莫名就有些慌,下意識的抓緊了笪子晏的衣領,緊張的問:“你會有事嗎?”
笪子晏這段時間的無微不至,她也不是白眼狼,一點都不感激。
“不會。”笪子晏寬慰一笑:“我還要保護你呢,不會有事。”
“別擔心,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本體,在那之前,我絕對會小心行事的。”
徐冬清一愣:“什么重要的事?”
他從來沒有提過啊。
笪子晏卻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是而非的回答:“告訴他,他找了很久的寶貝,找到了。”
徐冬清:“?”
什么奇奇怪怪的。
大佬說話都這么神經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