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被這個震驚的消息給逼的沒辦法置身事外,因為這件事情如果處理的不好,真的可能會連累整個逍遙派變成全民公敵。
逍遙派雖然是六大宗門,但也沒辦法面對被所有人討伐的場面,所以這件事情肯定要小心處理。
不過哪怕局面變成了這樣,也沒有人去責怪徐冬清,脾氣差點的都在罵劍道山和千雨谷不要臉,理智點的就在商量現在該怎么辦。
看著鬧哄哄的眾師兄們,徐冬清心地的愧意越來越深,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只能默默的低下頭。
崔裕蒙雖然很生氣,臉甚至都還是黑的,但見徐冬清情緒不對,還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多想,雖然你做錯了,但也輪不到那些人說你錯了,想處置你,門都沒有。”
徐冬清心底一暖,不好意思點點頭。
眾人吵了一會兒,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后只能去看逍遙子,吳坤更是直接開口:“掌門師兄,現在該怎么辦?”
逍遙子背對著所有人,身形有些佝僂,看上去也沒什么靈力波動,就像一個普通的老頭,但卻是所有人的安心石。
聽到有人問他,他才慢慢的回頭,一雙昏黃的老眼里滿是若有所思。
“先繼續關注吧,看看情況再說。”他緩緩開口,聲音很緩慢,卻像是給所有人打了一針強心劑,眾人立刻感覺安穩多了。
又隨便商討了幾句,最后也沒商量出個好辦法,逍遙子就揮手讓眾人走了,只單獨留下了徐冬清。
徐冬清欲言又止的看著逍遙子,覺得自己給逍遙派添麻煩了,這種時候應該老老實實聽安排,不該不知好歹的還違抗命令,但她卻真的不想將笪子晏交出去。
都已經努力這么久了,現在把人交出去了,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可是她又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只能欲言又止的看著逍遙子。
逍遙子沒有看她,把人留下來卻沒有說話,就在徐冬清被這詭異的氣氛給弄得坐立不安時,逍遙子才緩緩的開口了。
“我知你擔心什么。”他說:“不用擔心,這件事我可以交給你全權處理。”
徐冬清一愣,呆呆的看著逍遙子。
逍遙子那蒼老的仿佛樹皮一樣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慈祥的笑:“別怕,放手去做吧。”
徐冬清整個人都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逍遙子,震驚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逍遙子卻只是笑著看她,目光溫和帶著無奈,就像是慈祥的長輩在看頑皮的小孩。
一言一行都透著縱容。
徐冬清看著這樣的逍遙子,鼻頭忽然就有些發酸,她想說點什么,逍遙子卻搖了搖頭:“去吧。”
徐冬清深吸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轉身走了。
她去找了崔裕蒙,詳細了解了一下外面的局勢,然后發現局勢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千雨谷和劍道山是真的想要宗門第一,也是真的想要笪子晏死。
他們不但為底下的人做主,還煽動底下的人的情緒,搞得大家現在都覺得笪子晏就是新一代魔頭降世,不把他殺了天理難容的那種。
連帶著護住笪子晏的徐冬清和逍遙派都遭到了攻擊,這些人大有一副如果逍遙派不交出笪子晏,就是要與所有人為敵,就是與他們宣戰的意思。
他們可能暫時做不出來攻打逍遙派的事,但以后真的說不準,因為誰也不知道劍道山和千雨谷準備將這件事推動到什么地步。
畢竟這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局面都這么嚴峻了,最好也是最方便的解決方法自然就是直接把笪子晏交出去,反正笪子晏也很不討喜,交了就交了,還省得他們內部處罰。
崔裕蒙就是這么想的,所以當他知道逍遙子最后讓徐冬清全權處理,而徐冬清依舊跟死心眼一樣的不愿意交出笪子晏時,崔裕蒙差點沒氣炸了。
他是真的很寵徐冬清,但這個時候也氣得不行,直接說自己不管了,讓徐冬清自己出面去應付下帖子的千雨谷。
就算不交出笪子晏,逍遙派肯定也是要出去表個態的,徐冬清知道這個事情躲不過,所以并沒有推辭,當天就去見了千雨谷來送帖子的人。
還是個熟人,豐滿嫵媚的女人看到徐冬清出來,眼皮一挑,似笑非笑:“徐峰主,別來無恙。”
徐冬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其他門派的人,心平氣和的打招呼:“仙靈子。”
然后友好的氣氛就到此為止了,仙靈子雖然之前幫過徐冬清,但倆人本質上是不對盤的,這會兒終于逮到機會了,又是嘲諷又是威脅,火力全開,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打壓到徐冬清的機會。
徐冬清自然不會乖乖任她欺負,舌戰群儒絕不退縮,態度堅決篤定,反正就是不愿意交出笪子晏,咬死了這件事情有蹊蹺,必須查清楚真相再說。
其他門派的人當然不愿意這樣的處理,一個二個都火冒三丈,對徐冬清最后的客氣也沒了,又是施壓又是辱罵,什么難聽的話都說了。
逍遙派和徐冬清一起出來的人其實不少,但大多都是一些普通弟子,峰主們一個都沒出面,這種情況他們也不好插嘴。
最后只有徐冬清一個人被說了個狗血淋頭,最后硬生生還擔了一個“鬼迷心竅”的罪名。
幸虧現在還是試探施壓階段,罵的再難聽也沒人動手,徐冬清雖然被欺負的蠻慘,但最終還是沒有受到什么實質的傷害。
不過被人指著鼻子罵也不好受,最后回七峰的時候,本就身體不太好的徐冬清臉已經白了,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最后還是被譚庭扶著回去的。
但即使都這樣了,她還是沒忘了笪子晏,現在這些消息逍遙派上面傳的沸沸揚揚,她怕笪子晏聽到了擔心。
所以她都沒顧得回去休息,不顧別人的阻攔,直接就讓譚庭扶著她去了笪子晏的偏院,站在門口猶豫的敲門,輕聲叫他的名字。
但笪子晏沒有開門,他的氣息明明就在院子里,肯定是聽到了這聲音的,但是他卻不愿意開門,故意把徐冬清晾在外面。
徐冬清只當他是被這些消息弄得心情不好,還耐著性子哄他:“子晏,你別擔心,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我不會讓別人欺負到你的,我也不會交出你的,你放心。”
門“咯吱”一聲終于開了,笪子晏面無表情地看著徐冬清。
徐冬清好久沒見過這樣有距離感的笪子晏了,下意識的想拉他手,笪子晏卻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師尊。”他平靜的說:“我不需要你這樣為我,自始至終我沒有讓你幫我,你能不能不要自我感動?”
徐冬清整個人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