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清和笪子晏動作太慢,比他們更晚動身的崔裕蒙吳坤等人都已經回來了,他們才姍姍來遲。
吳坤和崔裕蒙是真的很生氣徐冬清的胡作非為橫行無忌,但也是真的擔心她。
她當時還受著那么重的傷,就那么單槍匹馬的去救人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又受傷,有沒有遇到危險。
徐冬清從小到大肆意妄為慣了,但還是第一次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還是為了個目無尊長,欺師滅祖的畜生,崔裕蒙和吳坤真的是又意外又生氣。
回了逍遙派,把這事兒跟其他峰主一說,其他人也差不多是同樣的心情,不過再怎么生氣也要等人找到了再說。
可派下山去尋找她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卻始終沒有消息傳來。
就在大家的擔心逐漸蓋過了生氣,沒事就去煩宗主,試圖讓宗主允許自己下山找人,然后被逍遙子不耐煩的打發掉,然后安分兩天繼續去找逍遙子的無限循環中,在逍遙子忍不住打人之前,徐冬清的消息終于傳回來了。
而且不單單是消息,她直接自己回來了,還帶了個大家都不樂意見到的人。
徐冬清一回來,就被激動的小門徒給嚇了一跳,實在是這家伙看起來都快激動哭了,搞的徐冬清非常莫名其妙。
“您終于回來了,大家都擔心死了。”小門徒機會是熱淚盈眶的說。
徐冬清:“?”
徐冬清感覺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下意識的點了個讀心,就聽到小門徒在心底里哭喊——
“終于回來了,終于回來了,各個峰主們終于不用折騰我們了,我終于不用怕下次輪到我下山尋人了,嗚嗚嗚普天同慶啊!”
徐冬清:“……”
就,挺意外的。
她本來以為大家對她的擅自行動會很生氣呢,現在看來,好像貌似還行?
得出了這個結論,徐冬清本來準備先躲一躲的計劃瞬間改變,領著人直接就朝著主峰去了,因為那個小弟子說,現在大家沒事都在主峰上,隨時等著她的消息。
她要去給笪子晏要張通行證。
她本來想讓笪子晏先回七峰等消息,但笪子晏不肯,她只好帶著他一起去。
說巧不巧的,主峰殿上這會兒有三位峰主,分別是逍遙子和吳坤崔裕蒙,全是熟人。
見到徐冬清的時候,三人神情都是放松了一瞬,緊接著最沉不住氣的崔裕蒙就笑罵了出來:“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有本事都別回來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他眼底的擔心與緊張不是作偽,徐冬清能察覺到他的好意。
于是徐冬清心虛的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我這不是回來了,師兄別生氣啊。”
“你如今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吳坤表情不太好看,尤其是在看到徐冬清身后跟著的那個人時,幾乎是冷笑著說:“是我們太慣著你了,你才這么無法無天。”
徐冬清頓時更加心虛了,比起沒啥腦子的崔裕蒙,吳坤和一直沒說話的逍遙子顯然就要難對付多了。
“冬清,解釋一下吧。”逍遙子終于開口了,他的語氣不急不緩,甚至還算得上溫和,但徐冬清就是覺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制,有種上課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的感覺。
她咽了口唾沫,強行撐起場面,假裝自己不慌的說:“笪子晏雖然犯了錯,但他是我的弟子,我不能看他平白冤死。”
“什么叫平白冤死?這樁樁件件哪樣冤枉了他笪子晏?記憶石錄進去的畫面是不能人為篡改的你不知道嗎?他就是這么一個大逆不道的東西,你還護著他,你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啊!”
崔裕蒙瞪著眼睛罵:“你忘了他要你死嗎?你忘了他殺的那兩個同門嗎?笪子晏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你要這么護著他?!”
“冬清,你也不是個小孩子了,能不能懂事一點?”吳坤也皺著眉說:“現在所有仙門都在追殺笪子晏,把他交出去我們逍遙派才能免于責難,趕緊與他劃清界限吧!”
逍遙子沒說話,但表情顯然是默認了吳坤和崔裕蒙的說法,被三個大佬的灼灼目光盯著,徐冬清說不緊張是假的。
但她知道她一步都不能退讓。
她好不容易才刷出來的好感,好不容易才讓笪子晏決定不殺她了,這個時候她說什么也不能放棄笪子晏。
不然她之前受的那些傷不就白費了。
想到這,徐冬清咬了咬牙,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輕嘆了口氣,忽然朝著逍遙子跪了下來,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笪子晏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拉徐冬清,卻被她制止了。
徐冬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逍遙子,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說:“掌門,笪子晏是我從小帶大的,我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不可能會做出這些事情。”
“你們可能也聽說過我之前跟他的關系不好,多多少少也知道我的荒唐,我以前做過很多對不起他的事情,后來我醒悟了,一直都在想辦法彌補。”
“但是再后來,我還是對他做出了一些不可挽回的傷害,我沒辦法放棄他,也不可能把他交出去,因為他是我孩子的父親。”
徐冬清語調平靜的扔出重磅炸彈:“我不可能讓我孩子他爹去死,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希望師兄們能夠理解。”
崔裕蒙聽到這話,眼睛驟然睜大,瞪得像銅鈴,指著徐冬清和笪子晏半天說不出話來,表情像是活見了鬼。
吳坤也顯然是被驚到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語出驚人的徐冬清:“荒唐,簡直荒唐,小師妹……你這也太荒唐了!”
徐冬清毫不認慫的看著他們,無比認真的說:“是我強迫笪子晏的,我對不起笪子晏,我給逍遙派丟人了。”
她說著,就要給他們磕頭,但腰才剛彎下去,一股柔和的力道就扶住了她,讓她這個頭怎么也磕不下去了。
一直沒說話的逍遙子嘆了口氣,就像是妥協一般的說:“你先起來。”
徐冬清還想賴著跪一會兒裝可憐,笪子晏就先強行把她拉起來了,手扶住了她的腰,半保護的姿態。
逍遙子昏黃的眼睛在笪子晏身上打量了一下,又落回到徐冬清身上,語氣平靜的問:“冬清,你可想清楚了?當真要跟他在一起嗎,你們的關系很有可能會被別人曲解,誤會,將來全是坎坷。”
“我可以留下笪子晏,但我希望你能跟他斷了,你們不合適,不管是身份還是性格,還是別的任意什么東西,你們都不合適。”
笪子晏摟著徐冬清的手緊了緊,嘴唇不自覺的抿了起來,徐冬清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然后轉頭看向逍遙子,語氣很輕卻無比認真的說——
“我非他不可。”
短短五個字,卻字字如烙鐵,狠狠的砸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上,笪子晏眨了眨眼睛,感覺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發了芽,控制不住的肆意生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