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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子里，晏修文坐在一旁看著資料，旁邊還有個給他打雜的晏清。
周圍的同僚見了，都問，“老大，今天怎么把家里的小姑娘帶過來了？”
這上一回帶過來，都得是半年前了吧？
大概是身邊多帶了個小姑娘，晏修文看起來也沒有平日里看上去那么難以親近了。
聽見話的晏清抬頭看向了晏修文，也想聽聽他是怎么說的。
畢竟誰在局子里上班會帶個“小孩”在身邊？
晏修文瞥了旁邊正拿著一本書在看的晏清一眼，“家里小孩沒開學，不帶過來怕丟了。”
“噗嗤”一聲，同僚沒忍住笑出了聲。
多大的小孩，都十八了吧，還能丟？
瞧瞧老大，現在都會說笑了，就是這開玩笑的時候的神態有些嚴肅……
幾人這會剛笑出聲，晏修文的眼神便投了過來。
一個兩個頓時閉上了嘴，尷尬的呵呵兩聲全溜了。
晏清指尖翻動書頁，勾唇笑，“看來小叔叔工作的時候還挺嚇人。”
晏修文聲音淡淡，“嚇到你了？”
晏清：“那倒沒有。”
就在這時，一聲大嗓門響起，“查到了，老大！”
小張匆匆拿著資料回到局里，擺在晏修文面前，“我走遍了整個村，終于讓我找到了一個06年那會兒給福利院送菜的。”
“你猜怎么著！”
晏清看著小張，這說話還帶調，要是不在局子上班，倒是可以考慮去說相聲。
晏修文眉頭輕蹙，“好好說話。”
本來在村民那學來的調子還準備幽默一把的小張默默的把調子收回，“那送菜的說，她當年給福利院送菜，那一年院里頭一共有八個孩子，因為要準備每天的菜量送去，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后來，少了三個孩子，菜量也就減少了，她還以為那三個孩子是被領養了。”
小張一口氣說了好多，轉過身想倒杯水，旁邊的晏清洞悉需求，幫忙倒了杯水給他，小張頓時感激，喝了兩大口。
可這水剛喝下去，就莫名覺得背后有點涼颼颼的，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看。
他轉過身一看，就看見一個晏修文。
小張摸了摸后腦勺，后面就一個老大，能有什么人在盯著自己看？
肯定自己是最近沒休息好，都產生錯覺了。
“所以說啊，福利院的人在說謊！”小張說了一堆，總結出了這一個結論。
他看向晏清和晏修文，本來以為兩人都會很驚訝，結果一看過去神色表情平平淡淡，毫無波瀾。
“你們……不驚訝？”
晏清笑笑，“猜到了。”
小張難以置信的看向晏修文，只見晏修文連眼睛都懶得抬一下看自己一眼，顯然也是知道的。
他的心頓時碎了，合著這兩人都猜到了，就是不告訴自己，讓自己去查了個大半天，就是為了印證他倆的猜測。
他嘆了口氣，在一旁坐下，“真沒想到整個福利院的人都在說謊，就連當年福利院收養的那五個孩子都在說謊。”
“難怪我們這幾天查了這么多，什么也查不到。”
人家有心瞞，你就算是把整個福利院都翻過來，也沒轍啊。
小張越想是越氣，“我這幾天，跑去找那五個被領養的孩子問話，可都上大學了，有一個在云大念法律，還有一個還參軍了。”
“合著這些個孩子，都是和福利院竄通好的隱瞞。”
“老大，咱可得把這些人都帶回來，好好審問審問，肯定有鬼。”
晏修文翻看著那幾張從福利院帶回來的照片，照片上的五個孩子，三男兩女。
“不急，現在去，也沒用。”
發現尸骸的那會到走訪問話，不過就兩天時間。
在面對問話的時候，福利院上上下下將近二十個人，包括老院長老員工在內，口供如出一轍，配合得那么好以至于沒有紕漏，就連福利院當年的那些資料也都清理得半點痕跡不留，這些并不是在短短兩天就能辦到的。
可見，至少是在當年，這些人就已經為了事情敗露的這么一天在做準備。
即便是現在找上門去，將所有人都抓回來，也問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小張一愣，“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晏修文：“等。”
小張頓時泄氣，還以為查到了這么重要的線索就能順藤摸瓜下去，把人全帶回來細細審問。
這案子就能很快查出什么眉目來，順利解決，結果是在原地打轉。
見小張泄氣，晏清笑道，“他的意思是，等到晚上再去一次。”
等晚上時候，再回去那間雜貨屋，看看能不能招來那三個孩子，如果這三個孩子還沒投胎轉世的話，說不定能有什么線索。
小張一聽，方才還泄了氣，這會兒又干勁滿滿了，“還得是晏小姐啊，那我先去打飯，順便給你們帶兩份。”
小張走后，晏修文看了晏清一眼，“你現在倒是會揣測我心思了。”
目光相對的那一刻，晏清從晏修文的眼里，看出了一絲淺淡并不明顯的笑意，可等她再想看仔細一些的時候，那笑意卻已然散了。
她彎唇說道，“小叔叔的心思那么難猜，我就是想揣測，也沒本事。“
晏修文薄唇微抿，沒有說話。
等到小張打完飯回來，晏清過去吃飯的時候，看著她的身影，晏修文久久移不開目光，喃喃一聲，“你若是想猜，怎會猜不到……”
前面的晏清似有察覺，回過頭看了一眼，對上晏修文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她眉頭輕蹙，總覺得眼修文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
當天晚上，一行三人，去到了福利院，沿路放輕了聲音，怕驚醒福利院里的人。
回到那已經被封鎖的雜貨屋里，晏清熟練的從身上的白色挎包里掏出了要用的東西。
小張看著那白色布包，好奇的問，“晏小姐，總是見你用這個包，是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看著已經挺舊的了，也算不上多好看，怎么也不換一個新的？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問起自己這個布包，晏清彎唇笑笑，“一個老頭送的，算是個念想吧。”
與此同時，百里外，背著挎包的老頭牽著個小男孩，連著“哈嚏”了幾聲，他揉了揉鼻子，肯定是那個乖徒兒在念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