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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的父母俱亡,家中只剩下兄嫂。奴婢回到家中后,兄嫂都十分殷勤。”
蘭艾垂眸:“奴婢當時并不知兄嫂已被人收買,還只當他們是記掛慎嬪娘娘賜給奴婢的財物。
等到奴婢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們賣給一個奴隸販子。”
硯海聽地咬牙切齒:“他們都該死!”
蘭艾接著道:“奴婢性烈,與那人多次沖突,還攪和了他幾樁生意,他便將奴婢轉賣給他人。
還囑咐那人,若不想惹麻煩,就把奴婢賣遠點。
就這樣兜兜轉轉,奴婢到了青魚縣。
若非縣主搭救,奴婢已不知被送去哪個窮鄉深山,也不知會是何種遭遇。”
說著,蘭艾磕了一個頭:“縣主對奴婢有再造之恩。
奴婢早已立誓,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縣主,只求能報答縣主的恩情。
縣主,侯爺,硯海年輕不知事,白白浪費縣主的一片心意,還請縣主與侯爺再給他一個機會……”
硯海直接道:“縣主、侯爺,奴才不后悔自己的決定。”
說完,硯海又看向蘭艾:“蘭艾,我很清楚自己放棄了什么。
我很想你為我打算,但不是這樣的打算。
你覺得拒絕我,讓我遠走高飛,步步高升就是為我好,但我覺得如果此生不能與你共度,我才會悔憾終生。
反正我還是那句話,你不答應,我就在這兒跟你耗一輩子!”
蘭艾又羞又急地瞪了硯海一眼。
元素櫻看著卓凡嘀咕:“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一樣的沒臉沒皮!”
卓凡:“……”
彈幕笑開了:
“哈哈哈,卓無賴胸口正中一箭!”
“嘖嘖,硯海這算什么,想當初主播要和離的時候,卓無賴那無賴勁簡直不忍直視。”
“我都錄下來了,看一次笑一次,我能笑到地老天荒!”
“前面的姐妹傳我一份!”
“我也要!”
“蘭艾真的是個好姑娘,硯海太滑頭了!”
“不過他都為了蘭艾放棄那么好的晉升機會,也是真愛了。”
“蘭艾是心里有陰影了吧。”
“對啊,她說出來就幾句話的事,但實際上那幾年是怎么過來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行了。”
元素櫻沒好氣地看向卓凡:“大過年的,你的人可真會挑日子!
你先帶硯海去別的院子轉轉,我有話跟蘭艾說。”
聞言,卓凡冰冰涼涼的目光落在了硯海身上。
硯海打了個寒顫。
要遭!
大過年的,他打擾了侯爺與縣主的二人世界!
硯海被卓凡提溜走了,元素櫻上前扶起蘭艾:“你想留在我身邊,跟你成不成親沒沖突。
剛剛你還替硯海求情,可見你并非對他無情。”
蘭艾張了張嘴,卻反駁不了元素櫻的話。
人非草木,硯海又一直暗中照顧她,她怎么可能不動容。
元素櫻接著道:“你或許是自卑,或許是害怕。
已經發生的事不可能改變,但硯海都清楚明白地告訴你他不在意,為什么你自己還要耿耿于懷?
兩個人相處,如果他在意的是你的過去,而不是你的現在,那他就不是你的良配。
在我眼里,論容貌、才情、品性、能力,你不比其他女子差,你只不過是時運不濟,沒能早點遇到你的良人。
至于害怕,你或許是擔心硯海年輕,一時風一時雨,給不了你安定感。
又想著,他今日能對你山盟海誓,明日也未必不會移情他人,厭棄于你。
蘭艾,你這是患得患失啊。
我也不能保證硯海會一輩子不變心,人這一生又哪里會有百分百肯定的事?
至少硯海知根知底,又有我與侯爺鎮著,他即便有什么小心思也要好好掂量,也更不敢做出什么傷害你的事。
蘭艾,人生苦短,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今日拒絕了硯海,真的不會后悔嗎?”
另一邊,硯海苦著一張臉:“空院子也要換啊?”
卓凡點頭:“新年了,換新燈,還得亮堂。
你今晚就換完縣主府和侯府所有地方的燈籠,不許其他人幫忙!”
卓凡說完就走。
敢打擾他跟娘子恩愛,那今晚就好好為府里做貢獻!
硯海嘆了一口氣,不敢違背侯爺的懲罰,只能吭哧吭哧地干活。
雖然受了罰,但他不后悔。
他的確是挑在今天這個日子鬧到縣主跟前去的。
只有這樣,蘭艾才會真正正視這一段感情。
就算結果還是一樣,也不過同從前那樣相處罷了。
府里的人都聽了侯爺的吩咐,沒一個人敢幫硯海的忙。
硯海忙活了大半天,只覺得手酸、脖子也酸,眼睛也開始發花。
硯海笑了笑,好日子過多了,做力氣活都不如以前了。
硯海取下舊燈籠正要下扶梯換新的,就見一盞新的燈籠遞到他跟前,熟悉的聲音宛如天籟:“舊的給我吧。”
硯海怔怔地看了蘭艾幾秒,然后直接從扶梯上滑了下來,一把抱住受驚的蘭艾,滿臉激動:“你答應了是不是?”
蘭艾靜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硯海直樂呵:“我也有一大堆缺點啊!”
蘭艾:“如果你將來變心,提前告訴我,我會成全你,我們好聚好散。”
硯海抱緊蘭艾:“這話我不愛聽!”
蘭艾:“那你答應嗎?”
硯海長長嘆息一聲:“蘭艾,我知道你對我沒信心,我會用一輩子證明給你看。
但現在,我若不答應你,你是不是也不答應我了?”
蘭艾沉默。
硯海一臉無奈:“好,我答應你。”
蘭艾露出微笑:“繼續掛燈籠吧,你才換了這么點,怕是天亮都換不完。”
硯海接過新燈籠:“你回去吧,外面冷,我一個人可以的。
再說了,侯爺不讓其他人幫我。”
蘭艾拿走硯海手中的舊燈籠,輕聲道:“我不是其他人。”
硯海:“!!!”
硯海左右看了看,飛快地親了蘭艾一口,滿心喜悅:“蘭艾你真好!”
元素櫻靠在卓凡的懷里感嘆:“難怪太后說福王心胸狹隘,鄧貴妃都能跟一個奴才這樣過不去,她教出來的福王也就可見一斑了。”
卓凡道:“正因為是奴才,冒犯了她的威嚴,她才更要出手教訓。
更何況,當年太子的生母慎嬪恐怕是鄧貴妃的眼中釘,肉中刺。
算算時間,她那時候已經誕下福王,但太子卻在她進宮前就已經立下。”
元素櫻嘆氣:“這也是一筆爛帳。”
卓凡轉了話題:“打算怎么安置硯海和蘭艾?”
元素櫻打了個哈欠:“蘭艾一直管著我這縣主府的大小事,跟實際的總管也差不多了。
之前想讓硯海留在曙光學院,也是因為府里沒位置容納他,但你被封了爵,他也就跟侯府的總管沒什么區別。
等過兩天衙門辦事了,就給他倆除去奴籍,一人管一邊,正好。”
卓凡低哼一聲:“便宜那小子了!”
追個人,還得勞動他跟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