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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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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幽州大牢,潮濕陰暗的角落,遍布苔蘚,空氣中是餿飯和汗臭味,低微的痛苦呻吟和撞墻聲,與外面的冬日靜好形成鮮明對比。
周宗元坐在牢房的床板上,面色陰沉,身邊圍繞著周國的其他使臣。
“九殿下,夏國簡直是仗勢欺人,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剛建國不過數月,竟然敢如此針對我們綿延了數百年的大周!”
“等回到周國,臣一定要稟告陛下,聯合其他國家,徹底討伐夏國這個異類!”
“對!天下本就民安,若不是夏國這個異類出現,怎會突然戰亂,導致民不聊生?”
周國使臣紛紛附和,責罵元遂背叛周國,甚至違背天理,針對周國皇室。
周宗元面無表情,靠在墻邊,墻邊的潮濕沒有給周宗元帶來任何不適,只是,聽到周國使臣們群情激奮地討伐,周宗元扯了扯嘴角,渲染出兩分不屑。
如今是亂世,周國不懂變通,依舊守著固有的規矩,簡直可笑。
耳邊的討伐聲令周宗元厭煩,抬眸看向窄小的鐵窗,冬日晝短,日頭升得不高,窺不見圓輪的太陽,只能透過幾縷陽光。
另一邊,不同于大牢的激憤。
后院,池子結著厚厚的冰,五彩斑斕的魚兒在冰下游動,尾巴搖曳,劃過日光,倏地擴散四下游去,像是受了驚。
“你真的要處置他們?”
“我記得教過你,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元夫人手里捧著暖手爐,披著大氅,火紅的衣裳絲毫掩不住她的憂愁。
元遂站在元夫人身后,長身玉立,簡單的玄色長衫,一雙鳳眸低斂,陰戾恣肆卻不得不乖巧。
“記得。”
元遂應了一聲,繼續垂著眸,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玉扳指細膩,手感極佳,冬日握在手中,如溫水般治愈。
“那是你親兄長。”
“知道。”
元遂的態度令元夫人摸不清,元遂清楚一切,但云夫人卻無法猜到元遂的布局。
元夫人沒有回頭,烏黑的眸子滿是深色,她本以為自己‘快樂教育’下,陰戾的君王會成為意氣郎君,沒有過分悲慘的童年,他骨子里依舊是陰戾的模樣。
許久,元夫人聲音放輕。
“元遂,環境能改變一個人嗎?”
元遂抬眸,纖細濃密的睫毛眨動,白皙到令雪嫉妒的膚色泛著暖意的日光,自嘲般,無聲勾唇。
片刻,元遂緩聲道:“可能。”
有些人骨子是黑的,就算放到純白的環境,給他披上純白的皮,又能如何?
元夫人淚珠無聲滑落,她抬頭去看藍天,淚水強忍著在眼眶打轉,她不敢出聲,她不想讓元遂為難。
同樣是她的兒子,最終卻要走向刀劍相向的地步。
而她這個母親,卻不能插手。
元夫人抬了抬手,元遂便輕悄悄離開,留給元夫人時間,獨自去消化這些事情。
元遂走到院門處,看到荀才撫著胡子匆忙踱步,元遂頓了頓腳步,“荀才。”
聽到聲音后,荀才注意到元遂已經站在院門處,趕緊過去行禮,眼神里是抵不住的焦急。
元遂上下打量一眼荀才,看到荀才腰間掛的紅色香囊,收回了視線,“去勸勸夫人。”
說罷,元遂便抬腳離開,七拐八拐繞開許多人,才回到他的院子,進入寢房。
房間中,祁愿正在拿著毛筆寫寫畫畫,紙上的自己大氣豪放,卻不失端莊,極具個人風格。
元遂向來喜歡筆墨,第一次看到祁愿的字,是她在新婚夜寫的‘明君可得天下’六字,那是一種靈魂的震顫。
她的字里裹著她的人,他以為在那晚看透了她,可接下來的每一刻,每一個時辰,都讓他看到了字跡外的她。
元遂腳步輕,卻抵不住祁愿的敏銳,元遂走近時,祁愿停筆偏過頭。
元遂勾著妖冶的弧度,眉眼如彎月,坐在祁愿身旁,視線轉移到寫滿墨跡的白紙上,“愿愿的字又漂亮了。”
祁愿沒有任何動作,烏麗的眸子盯著元遂,等著他的下文,只是……
床帳怎么又被扯了下來?!!
榻上,元遂將祁愿摟在懷里,靠在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祁愿的扣子上擰動著,一顆接一顆。
祁愿低著頭,注視著他纖長靈活的手指,沒有任何動作。
外衣被扔下出床帳,落在冰冷的地面。
祁愿:“……”
衣服扔地下,臟了不還得洗嗎?
元遂略帶涼度的手覆上祁愿的腰,順著里衣,滑了進去,兩層溫度的碰撞,加之怦怦的心跳,加諸于冰與火的相撞。
元遂仍舊衣冠楚楚,衣服沒有任何褶皺。
“周宗元不能死。”
祁愿:“……”
不能死就不能死,跑大牢去放人啊!跑床上做什么?拿她當人形暖爐?非要沖她叭叭!
宿主,這邊建議您揍飛大補藥,他簡直就像個渣男,俗話說: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你們家大補藥有事找你問,沒事床上拽
祁愿:“……”
狗系統不是未成年嗎?為什么懂得比她還多?
宿主,您真的不懂嗎您可是親身實踐者誒
系統越發肆意,尾調上揚,語氣越發放肆。
祁愿:“……這和懂不懂有關?這不是人類最原始的行為?”
當初師尊特地講過,而且所有物種大同小異,哪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祁愿和系統從互懟中回過神,突覺一涼,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剝光。
祁愿回過頭,看向元遂低斂的眉眼,睫毛挺翹,時不時輕閃,視線下移,怎么都不肯與她對視。
冬日的夜晚極其寒冷,陰暗潮濕的大牢更甚。
祁威一身白色墨竹的長袍,身后跟著兩個獄卒,步步矜貴,停在周宗元等人的牢房前。
“誰是姜無畏?”
周國使臣們紛紛抬頭,看到祁威站在牢房外,面色各異,幾個沉不住氣的使臣快步上前,拽住牢房欄桿,臉色氣得漲紅。
“你們夏國簡直欺人太甚!”
“我們可是周國使臣!更是朝中重臣!你們夏國難道不懂一點禮數?”
祁威輕笑,溫潤的笑容透著漫不經心的凌厲,“各位大人,本相對外人向來沒有好脾氣,最后一遍,姜無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