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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婆子在家門口以一敵二并且把對方兩人打得落花流水,后悔出生的時候,周春禾正在二爺家和江加福斗酒,完美錯過了這一場好戲。
那看戲的可是連連叫好,就連劉杏花看著自己的姐妹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時候,也沒忘記給周婆子的好身手點一個贊。
最后周婆子還給母女二人施展了終極詛咒:送一卦——三天內必有天災降臨!
饒愛云抓著周婆子的褲腳,跪地求饒,“親家母這是何必啊,我萬雪也是受害方啊,我們是一家人哪!”
此刻的周婆子恨不得千刀萬剮了這對母女,哪里還能認得這個親家,喉嚨里出來的那個小姑娘的聲音厲聲喝道,“自作孽不可活,爾等等著受罰,咕嘎。”
這個尾聲著實有些滑稽,也不嚴謹,但是它就是這樣叫的,這大概就是仙姑和人打招呼的方式吧。
周婆子的肚子這會咕嘎咕嘎個沒完沒了,她一個嗝接著一個嗝打個沒完沒了,那肚子也沒消停,圓鼓鼓的,一股氣到處亂竄。
看熱鬧的村民都差點跪下了。
萬雪早被嚇傻了,張著口說不出話,她的確相信自己是遇到臟東西了。
饒愛云還在求周婆子怎么化解這一兇,周婆子大手一揮,“滾!”
等江綠知道這一切,饒愛云母女早跑的無影了。
“娘,這是第幾天了?”江綠就問道。
“什么第幾天?”周婆子一頭霧水。
“您不是說他們家三天必有天災嗎?”
“嗨,那都是氣急說的話,誰還當真啊。”周婆子隨口道。
江綠想,她當真了啊。
“所以,并沒有這回事?”
周婆子一時支支吾吾,“我也不好說,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的,誰知道呢。”
江綠卻從中嗅到了契機。
“娘,這事你不管了。”
“啊,你要是去找他們,得叫上我。”周婆子叮囑道,她一個頂倆。
江綠笑笑不說話,回去找周春禾了。
三天后,饒愛云夜里起來上茅房,突然茅房頂上的茅草就燒了起來,眼見著就要燒到主屋,饒愛云跺著腳大喊大叫起來。
火光里,隱隱約約一個火紅的人形,傳來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此地不宜久留此地不宜久留此地……
聞聲趕來的村民撲滅了這場火,說來也奇怪,火勢并不十分大,只是燒了那棟小小的茅房。
饒愛云披頭散發地說著自己聽到的話,旁邊站著的王紅堂眉頭越擰越緊,這一幕怎么如此熟悉呢?
于是他想起了自己好些年不曾歸來的兒子,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過得怎么樣。
三天天災降臨應驗了,饒愛云再也不敢住在這間屋子,她罵著江加福要搬去別地住。
“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的。”這一次,江加福異常硬氣。
“幾個意思,你是要造反啊?”饒愛云罵道。
“我的姑奶奶,你就別作了,咱們除了這個地方還能去哪?”江加福搖頭喪腦道。
“我就是去外面討飯也不住這里,你個窩囊廢!”饒愛云無處發泄,一聲比一聲更難聽地罵著自己的丈夫。
“娘,我跟你一起去。”萬雪也嚇得不淺,其實她早就想搬出去住了。
江加福看著一點也不留戀自己,不留戀這個家的母女倆,心里多少是有些涼颼颼了。
饒愛云和萬雪真的就在城里租了間房,饒愛云給人洗衣服賺點家用。至于萬雪,臟活累活她不想做,她想走走人生的捷徑,卻又苦于沒有門路,終于在一次和人去酒吧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人,帶她走進了紅燈區。
初嘗甜頭,萬雪興奮不已,完全沒有任何的羞恥之心,她每次午夜回到自己和母親租住的那個房子的時候,都會很興奮地講起今天又賺了多少錢。
一開始饒愛云不大想面對這樣的女兒,她還是寄希望于女兒找個有錢的人嫁了。但是隨著萬雪帶回來的錢越來越多,給她買的好衣服越來越多,她再也不用給人洗衣服貼補家用,她們再也不用擠在一間狹小的房子里,饒愛云徹底默認了女兒的這種生財之道,她們的心都被金錢蒙蔽著,再也沒有一絲的廉恥。
同樣消失的還有她們對江加福的舊情,一點也不念了。
江加福活成了苦行僧,他也種地,餓不死,也富不了,偶爾還去周春禾那里打打牙祭。
這一切江綠都知道,不支持也不反對,就當不知情。
這一年金秋九月,周天升入二年級,戴上了紅領巾,而妹妹朵朵也發出了兩顆牙,特別能流口水,特別饞東西。
也是這個時候,趙斌和任素秋回來了。
近一年時間,這兩人終于從遙遠的京市回到了南市。
一同回來的還有個襁褓里的嬰孩,任素秋挺著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笑著向大家介紹,這是她的女兒,和趙斌生的,取名默默,趙默默。
趙斌一旁頷首,向眾人宣布,他們有了孩子。
江綠和周春禾張著大大的嘴巴,不敢現場拆穿他們。明明上次去她還小腹平平,怎么就冒出了個娃娃?
任素秋給江綠擠擠眼,安撫她的驚訝,又像是在說,別急,待會都和你解釋。
趙家二老歡喜得不行,抱著孩子四處炫耀:看,這是我們老趙家的孩子,叫默默。
看孩子的人都送上了至高的祝福:默默這孩子長得壯實,一點也不像剛出生的;看默默這一頭烏發,說是兩三個月的娃也不為過啊……
趙斌解釋:京市營養師調理得好,素秋又吃得下去,孩子自然長得好。
趙晴清不喜歡這個默默,連著名字一起不喜歡,默默默默的,就像個小啞巴。但是一想到自己當姑姑了,又覺得應該抱抱她,可是越看越不像是哥哥生出來的孩子,這娃怎么這么黑呢?
等眾人散去了,任素秋脫掉笑容垮下臉癱坐在沙發上,直呼累死了。
“說說吧,這到底是咋回事?”江綠搖著她的胳膊問道。
任素秋頭擱在沙發上,“我說不動了,你問趙斌吧,我先去泡個澡。”
說完,任素秋還真就去泡澡了,扔下了江綠,也扔下了孩子。
趙斌過來,輕輕搖了搖搖籃,緩緩說道:是我們抱養的,就你知道這事。
江綠張著嘴,“不止,還有周春禾。”這事她必定告訴他的。
來都來了,留下個爪子吧